那份攪得你死都死不安穩的脆弱情緒,並沒有維持太久。
死了。
不疼了。
自然而然就不再祈求旁人陪伴了。
原本就是因為在各方麵情況加持下,才會生出來的脆弱情緒,當你擺脫了軀殼的累贅後,理所當然地消退了。
你逐漸恢複正常。
雖然還是沒想通繼國緣一這個掛逼怎麼還活著的,但也已經找到解決他帶來的困擾的辦法。
你是打工人。
而打工人嘛,隻要不是最後一名就不算輸。
所以——
得想個辦法把繼國緣一殺了。
先前你的慘痛經曆證明:
放任繼國緣一一事無成老死,並不穩妥。
他是死了,可人卻會來到幾百年後,繼續給你添堵。
這怎麼可以呢?
黑死牟要是得到了解脫,你不就成了最後一名?
【還是得親手殺了他才行】
你順理成章得出結論。
你是不清楚繼國緣一怎麼就突然跨越幾百年的時光,鬼魅般出現在黑死牟眼前的,可如果是你親自動手,想必就可以杜絕這種事情。
做人,可不能太OOC。
就算他是掛逼,也不可以OOC。
既然原本劇情裡是了無牽掛投胎轉世去了,根本沒看黑死牟一眼,那你就不允許他擅自給自己加戲,擅自解開跟黑死牟的結。
隻有你過得不好這種事……怎麼可以出現呢?
黑死牟必須過得比你更痛苦,一直給你墊底才行!
想好以後的路該怎麼走後,你終於露出舒心快意的笑顏,覺得自己更有勁兒了,又能接受福報,奮戰在內卷的第一線了!
你想開了。
可有的統兒卻發瘋了。
“他為什麼不殺了你?!”
“他為什麼要救你?!”
“繼國緣一都陰魂不散地出現了,他那麼怕死,為什麼還不趕緊逃走,為什麼還要來找你?”
“啊——”
一出現,嬌嬌就歇斯底裡地崩潰嘶吼。
聲音之淒厲,不知道還以為是殺豬呢。
它跟像沒頭蒼蠅似的,在滿是幾帳屏風的寢殿裡亂竄。
不是仰天長嘯。
就是抱著你的腿,費解地拚命嚎。
“羽衣,羽衣!”
“你究竟給他們灌了什麼迷魂湯?為什麼他們都沒殺了你!”
“尤其是那個狗日的鬼舞辻無慘!”
“他為什麼不殺了你了啊?明明你都那樣算計他了,你都給他注入了致命的劇毒,破壞了他強悍的生命力和恢複力,可他竟然還是想找你,還是想帶你走!”
“賤骨頭!”
“真是個賤骨頭!!”
“放在好好的女孩子不去愛,反倒拿著你這個尖酸刻薄、完全不像個女人的女人當個寶!”
“這麼沒出息,還做什麼殺人不眨眼的大魔王啊,乾脆做你這個壞女人手裡的一條狗好了!”
“好恨啊!該死的臭男人,他把我的好苗子一個個都殺了,隻留下了你!他竟然就隻留下了你!”
“嗚,下賤胚子……”
“他就不配得到好女人的愛!該死的狗雜修就適合在壞女人手上,發爛!發臭!!”
嬌嬌語無論次咒罵沒用的鬼舞辻無慘。
罵著罵著,它又悲從中來。
整個統啪嘰一聲從半空掉下來,摔在地上失聲痛哭。
“嗚嗚嗚……我再也不是個乾淨的係統了!”
“他們竟然都死!”
“他們竟然每一個都死了!!”
“明明隻要你做個好女人,就能拯救他們,可結果呢?我都已經不再奢求你得到他們的愛了,你卻竟然還無情地把他們一個個害死!你怎麼可以這麼冷酷、這麼無情、這麼無理取鬨……笑?你竟然還有臉笑?你害得我再也做不成好女人係統還在笑!”
“我不是,我沒有,彆瞎說!”
你上來就是否認三連。
奈何唇角就是不聽話地抽搐上揚,按都按不下去。
嬌嬌哭得更大聲。
你安慰它:“彆哭了,死了就死了唄,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再說了,當初咱們不都已經約定好了嗎?”
“你修正你出了BUG的係統宗旨和存在意義,而我呢,會幫助你做個成功的、合格的無產階級環保戰士……”
“創死他們!”
“創死他們!!”
嬌嬌渾身光團亂抖。
聲音充滿人性化的憤怒,“這種不配得到好女人愛的賤骨頭,就該被壞女人一個個創死!”
你目露讚許之色。
指尖捏著泥金檜扇緩緩展開,繪著日月淩空浩然之景的扇麵半遮住唇鼻,隻從扇沿處露出笑盈盈的眼睛:“對呀對呀,就是要這樣呢。”
你並不讚同嬌嬌對女性好壞的劃分。
但對於它在看清人渣本質後的覺悟,還是挺看好的。
戀愛腦、雌競媚男、愛女姐……這些針對女性的、極具羞辱性質的詞彙,本質上並不是在指責女□□彆人。
而是女性不顧一切愛著的那個人,根本配不上她純粹真摯且毫無保留的愛。
女人愛錯人的代價太大了。
同胞看得多了,就會生出兔死狐悲隻敢,自然就會想阻止。
可女人愛得太過熱烈,就會聽不進彆人的話。
一方想阻止,另一方卻覺得你在胡攪蠻纏……悲劇由此發生。
這種前麵怨你多事,後麵抱著你哭的事情發生多了,大家就不由得對那些輕易交付真心的女性們,生出恨鐵不成鋼、爛泥扶不上牆的厭惡和煩躁。
忍不住就想直接快進到她吊死在自家門口的好戲。
可愛,絕不是什麼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