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第 26 章(2 / 2)

囚她 休屠城 6253 字 4個月前

兩人對視一眼,杜若幽幽歎氣:“若是有一日我兩人私情被世人皆知...”

“怕了?”況苑問她,將她抱在身上坐。

“若是張家肯合離...若是我娘家肯收容...我又何必如此自賤自輕...”她輕輕咬牙,身兒打顫。

況苑不說話,擎著她臀往下看,杜若掩著他眼,敲打他:“不要臉。”

窈兒將鋪子逛完,不見自己表姐,正想去尋,被施少連笑盈盈攔住:“二嫂家中有事,已然歸家去,倒不用尋了。”

“既然走了,如何也不說一聲。”窈兒嘟囔。

施少連先送窈兒回去,而後再回了絨線鋪,見杜若和況苑兩人已散,自己回了施府,先去了施老夫人處問安。

他歸晚,幾個弟妹都已散了,施老夫人見他這麼晚回:“今日又忙什麼去了?這麼不得閒,連晚飯也用不上。”

施少連略說了說,施老夫人聽他見窈兒,又送人回府,笑道:“近來你兩人走倒勤快了些,趙家前幾日還送了些時興瓜果來,真盼著早一日能開花結果。”

施少連正想敷衍,施老夫人又歎道:“你二妹妹也很喜歡窈兒,屢屢在我麵前誇她,還說等咱們園子搭起來,趙安人喜歡聽戲,窈兒喜歡雜耍,多請兩班人來,一起熱鬨熱鬨。”

施少連頓住喝茶手勢,緩緩笑道:“我知道二妹妹喜歡誇人,沒成想趙窈兒也入了她眼,還時時誇著。”

施老夫人點頭道:“是啊,甜姐兒若不是近來忙些,倒是要多邀著窈兒來家多坐坐,她們姐姐妹妹一起說說話。”

施少連出了正屋門,往見曦園去,行至一半,步伐又拐了拐,繡閣裡有燈,一盞兩盞,似乎還有輕微笑語,不知是誰笑聲,如今繡閣裡住了甜釀和苗兒,婢女也多,他許久不來,也不知何時,屋簷下掛了兩串小小巧巧燈籠,發出朦朦朧朧光亮。

再往上,是暗夜,有模糊雲團,這幾日都有微雨,天色算不得上佳,是凝夜紫天空,涼又寂寥,孤而空寂,昭示著明日天色,依舊不見晴朗。

杜若未曾料想,事情突然有了如此轉折。

她和歸家有些晚,到家已是日暮夕山,張優早從衙裡回來,家裡人臉上都添了幾分喜氣:“優哥兒右升了司裡副提舉,今日把官袍拿回家漿洗。”

副提舉是從七品官職,頗有些油水,正是張優那五百兩銀子功勞,張優剛才張夫人屋裡出來,目不斜視,隻在她耳邊冷哼一身,和杜若擦肩而過。

前幾日張夫人夜闖施家鬨事,原就是從張優嘴裡惹禍,張夫人回味那日施家說話,心中仍是有些忿忿不對,故又找張優詰問,他這回躲不過,隻得道出實情,原是和同儕去院裡喝酒,一個相熟妓子私下和他所說,正是藍家表叔醉酒之言。

張夫人悶悶坐了半晌,張優道:“兒子也不是挑唆圓哥兒婚事,若此事將來掩過去,母親就把他家二姑娘娶回家,好歹他家陪了一筆豐厚嫁妝,若是母親心頭容不下,這門親事還是早早作罷。”

杜若再踏入婆母屋內,見張夫人仍悶坐在椅上,好半晌回過神來和二兒媳說話,又軟言相勸:“優哥兒如今也出息了,你們總歸是年輕夫妻,鬨了這半載,也該歇歇了。”

杜若點點頭,回屋後,重新妝扮一番,做了個鮮妍嬌嫩模樣,往書房去給張優送湯,勸他回屋過夜。

張優見她主動貼上來服軟,將她冷嘲熱諷一番,趕了出去,杜若爭不過他,氣病倒在床,躺了幾日有餘。

新官在任,走馬觀花,張優這幾日可不謂不風流得意,雪姐兒又奉承緊,張優便漸有些輕飄飄之意,花錢也闊綽起來,大肆請同儕喝花酒,逛戲樓,同儕吹捧厲害,隻把他比作提舉大人有餘。

不過六七日功夫,不知哪場酒醉後風言風語傳入提舉大人耳中,又因一些旁事情翻出舊年市舶司賬目,發覺有些不對之處,俱是張優手筆,大大將張優詰責了一番。恰逢張優上峰惹了事,被漕運人參了一本,翻出他受賄貪汙之事,牽連人等涉及張優。

不過大半個月,他那簇新官袍,又被剝了去,連吏目職都被削了,還要治他罪,當初買官那五百兩,是外借官吏債,原先債主看他右遷,連連恭喜作揖,這一番見他罷職,直接衝到張家來要債,五百兩銀兩,到如今已翻到八百裡之多。

雪姐兒和馮媽媽緊隨著債主登門而來,隻找張夫人訴苦,倒是在院裡賒了不少夜資酒水,百兩銀子,都未結清。

杜若聽見門前囔囔,氣臉色鐵青,當即收拾包袱要回娘家,張蘭扶著張夫人,先緊要去拿銀兩打發門前要債人,又要勸著杜若,人未散儘,不知又從何處來了群看熱鬨浮浪子弟,鬨雞犬不寧,旁人看了好大笑話。

張遠舟聞言從學堂回來,大發雷霆,握著竹藤把張優打了個半死不活,血水浸透了衣裳,張夫人抱著奄奄一息兒子,不由得心頭大慟,嚎啕大哭起來。

此事傳到施家耳裡,著實有些不堪,甜釀也有些皺眉,總覺得事兒有些蹊蹺,這已是三月末時節,張家若鬨得不好,怕對她和張圓有影響。

張家愁雲慘霧,杜若心頭也不算好受,借著個由頭,自己請娘家哥嫂,去了一趟趙家,她舅舅雖然外放山西為官,但在金陵為仕多年,江都也有不少關係在,腆著臉說了一番,書信一封給舅舅幫忙。

算是峰回路轉,守得雲開見月明,最後一圈落下來,張優還躺在床上迷迷糊糊養傷,市舶司裡翻了案,張優仍是官複原職,當了七品副提舉,連孝敬給上峰五百兩銀子,都被追回,偷偷送了回來,又有人說,當日那放債債主和妓子,也不知是誰落井下石,故意惹臭張家名聲。

這等轉圜,眾人皆歎,杜若這才道是舅舅一家周旋幫忙,才得以保住張優。

且不論張優,單表張夫人,聽閉杜若一番話,先是感激她賢惠周到,再是感激趙家:“須得親自上門,好好感謝一番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