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很可惜,溫雲也絕對不會讓它傷害自己要保護的人!
若換成旁人,想要應付這些殺不死的雲獸恐怕要費不少功夫,便是累得源力耗儘也不一定能解決它們。
但是溫雲不一樣。
她從來都是靠腦子打架,而不是僅憑著武力蠻乾!
雲獸們奔跑時帶出的水汽氤氳在她臉頰上,甚至在發頂眉梢接凝出細細的晶瑩露珠。
夜風中,身著月白色紗裙的少女手中巨杖優雅揮舞,一道冰寒氣息自杖尖凝出,精準地飛向那隻小雲獸。
“咩!”
一聲軟軟的驚叫後,小雲獸四腳一蹬,保持著張大嘴的姿勢被凍成了冰塊,砰地一聲滾落在地上。
被咬了半天的沈星海後知後覺地睜眼,皺著眉含糊不清地問:“溫師妹,我怎麼覺得腿有點兒疼……”
溫雲看了眼,確認沈星海的腿並沒被咬斷,於是隨意安慰:“沒事,你睡姿不對被壓疼了。”
沈星海聽到這回答後老實地當了真,一腳踹開枕在自己腿上睡的朱爾崇,又醉醺醺地翻了個身繼續睡了。
那隻被凍成冰的小雲獸張著大嘴,充滿恐懼地盯著朝自己走來的溫雲。
溫雲放下龍骨魔杖,慢悠悠地蹲下,敲了敲堅硬的冰塊。
其實不止是沈星海想要捕捉雲獸為坐騎,雲海界中專門抓捕販賣雲獸的人其實不少,隻不過一隻雲獸價格就堪比一座小雲島,價格極其昂貴,所以他們也都將各自的抓捕手段好好私藏著不願泄露。
至少溫雲先前都從未聽說過雲獸的抓捕之法。
她也是突然想到的,這些雲獸身上似乎攜帶了極厚重的水汽,其他手段興許不好抓,但若是把它們凍成冰的話,不就成掌中之物了嗎?
其實也隻是因為施法的人是溫雲,加上這隻小雲獸死咬著沈星海不肯鬆口,這才能這樣輕鬆地將其凍住,否則以雲獸的速度,不好意思,尋常法術追不上它們的速度。
小雲獸此刻不能動,也不能叫,隻能任由她擺布。
而原本被颶風刮遠的其他雲獸這會兒似瘋了般奔來,發出或低沉或尖利的咩咩叫,它們想要上前卻又擔心溫雲對那隻小雲獸不利,隻能又是害怕又是威脅地瞪著她。
溫雲伸手,雲獸們皆是怒吼出聲。
“咩!”
“咩什麼咩,我沒打算傷害它。”
她拍了拍小雲獸,那層堅硬的寒冰在她掌心倏然化作一灘水。
方才僵硬在裡麵的小家夥眼珠子轉了轉,又可憐又凶狠地咩叫一嗓子,卻因為身體被凍僵了,一時間逃脫不得。
溫雲頂著眾雲獸的威嚇卻半點兒不慌,借機很是痛快地揉了一頓雲獸,待心滿意足後,才將這小家夥放到地上,又輕輕推了推它。
被她揉過的小雲獸隻覺得身上的冰冷消散了大半,落地瞬間便撒開四條短腿,飛快奔向雲獸群中。
躲回長輩身後,它小心翼翼地探出頭去看溫雲,意義不明地“咩咩”兩聲。
她笑了笑,溫和道:“先前我師兄魯莽冒犯了你,此事是他做得不對,不過他也因你吃了些苦,這次我放過你,咱們就算兩清了如何?”
溫雲並不打算將這些雲獸趕儘殺絕。
這次事情的確是沈星海先動的手,也不怨彆人記恨。
小雲獸對著沈星海齜了齜牙,看向溫雲後彆過腦袋,咩了一聲算是應下了,不過這廝記仇,興許是心裡有氣,張開嘴就想啃腳下的雲壤發泄。
“不許!”溫雲立馬製止,很不負責地隨手另指了個方向:“這座雲島是我的,不許吃,要啃你們去那邊啃去!”
小雲獸後腳不耐煩地刨地,罵罵咧咧地咩叫幾聲,卻還是迫於溫雲的威懾,老老實實地帶著族群離開她的雲島,朝著遠方飛去覓食。
待吃飽喝足後,它們又大搖大擺地裝成雲霧飄了回來,就懸在沈星海的院子上方不願離去。
於是整座島上都是陽光燦爛,唯獨沈星海的院子在飄著陰雨,一眼看去就很衰。
溫雲悠悠地望了那堆雲獸一眼。
它們畏縮了一下,卻依然不願走,反而越發瘋狂地抖著軟綿綿的身體,於是沈星海院中的雨下得越發大,幾乎把地上那兩人都給淹沒了。
她看了會兒,發現這些雲獸沒有要再咬人的意思後也就放任自由了。
反正劍修皮糙肉厚,被雨淋一下也不會有事。
而且……他們怕是也不會覺得這些雨奇怪,按著這兩人的發散性思維,估計隻會覺得這是雲海界的特色。
果然,第二天醒來後,這兩人都沒有注意到頭頂的雲不對勁。
因為他們這會兒正忙著打架。
渾身透濕的沈星海醒來後就忙著追著同樣淒慘的朱爾崇滿山跑,雖然一瘸一拐,卻不能減緩他的速度。
溫雲看得稀奇,這兩人昨天不是還好得抱一起睡嗎,怎麼現在又打起來了?
“這是怎麼了?”
“沈師弟非說我把他的腳壓傷了!”朱爾崇委屈地喊:“我哪有那麼重!能把一個金丹期修士的腿給壓骨折!”
溫雲連忙丟了個治愈術到沈星海身上,又叫住兩人:“今日又是月初,我跟小白要去雲海塔內修煉了,你們是要去看看,還是在此處修煉?”
她其實也就隨口一問,這兩人尚未修習上界功法,又隻有金丹期,去了恐怕馬上就要被打出來。
不過萬萬沒想到的是,他們不僅想去看雲海塔,還想去雲海塔內打一架!
溫雲眉一皺就想反對,然而邊上一直沉默的葉疏白卻開口了:“讓他們去吧,一直在溫室中無法長成巨樹,我清流劍宗的後輩豈能瑟縮不前?”
“……”
小白啊,朱爾崇一直在溫室中尚且說得通,但是沈星海的話,且不說先前那些慘痛經曆,他昨晚才剛剛挨了雲獸的打啊!
雖然心中吐槽千萬遍,但是溫雲在晚輩麵前還是很給葉疏白麵子的。
畢竟大家都是老祖宗嘛。
她這次也沒反對,還是領著興致勃勃的朱爾崇跟沈星海飛向了雲海塔。
臨走前,她回頭看了一眼。
卻見金色暖陽鋪撒在整座雲島,映出一圈極柔美的光圈。
唯獨沈星海的院落除外。
那兒籠著一層厚重的陰雲,細雨早變成暴雨,想來再過兩日就該被淹了。
雲獸這種生物……真的是很記仇了。
一行人奔向雲海城。
宿垣真人慣例帶著兩個新人去銀甲護衛那兒領雲牌,順帶還不忘吹噓下自己的光輝過往。
反正在他們那兒隨便吹,不用擔心像溫雲跟葉疏白那處似的殘忍打臉。
溫雲正打算去第四層時,卻突然聽見了一道熟悉的聲音——
“真是可惡!不知為何,那群雲獸竟然敢往人這麼多的地方來,還把我所居的雲島給啃了個精光!就給我留了巴掌大的地方,要不是我長了翅膀,怕是要直接掉雲海下麵!”
“我本來想抓它們,哪知道一飛又不知道躲哪兒去了!搜了半天也尋不到!”
翼人儀羽這會兒正抖著翅膀憤怒地跟同族抱怨著,所控訴的對象赫然是不該出現在這片區域的雲獸。
溫雲心中微虛,如果沒猜錯的話,是她把雲獸給引過去的?
更巧的是,那群雲獸似乎打算在她那兒定居下來了,而且看那記仇的架勢,不澆沈星海的院子一年半載它們絕對不會罷休。
她飛快轉向準備往雲海塔中躲,然而不巧,這會兒儀羽也在往塔裡走,兩人正好打了個照麵。
見到溫雲的儀羽眼睛一亮,麵上的憤怒頓時化作甜蜜的笑臉。
“自上次一彆有好幾年沒見過了,好妹妹。”他飛快湊上前,笑容燦爛地看著溫雲:“我約過你七次,你一次也沒有應,這次能應下嗎?”
話說完,他掂了掂自己的雲牌,卻見上麵的數字已經成了第四層的九十九號。
“我已經是第四層的高手了,在千歲以下的年輕人中不說數一數二,也算是出類拔萃了,你先前拒絕我,也是因為我隻在三層,想要待價而沽吧?”
儀羽亮出尾羽,又撩了撩頭發,對溫雲悠悠道:“美人都要擇一強者而依的,而我不僅強大還很英俊,錯過我,你可是就再也難尋到更好的配偶了,以後年紀大了沒現在貌美了,我可就不會再選你了喲。”
雖然他很普通,但是卻自信得要命。
溫雲懶懶地抬起眼皮,皮笑肉不笑:“哦,那還得恭喜你,原來你也上到第四層了啊。”
儀羽納悶:“也?”
清冷的少女甩了甩手中的雲牌,上麵的數字正好就在他後一位,一百號。
“彆嗶嗶了,趕緊進去等挨打吧。”
不好意思,我是美人不假,但我也是強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