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基友沒被抓(1 / 2)

“宮野!!!”

“是狙擊!快拉上窗簾!”

冷汗遍布津島修治的額頭,因失血與疼痛,半個多月難得養得紅潤點的麵色再一次被蒼白覆蓋。他悶哼出聲,帶有鹹腥鐵鏽味的血液很快將胸前的襯衫浸透。

毛利小五郎神情難得的嚴肅,一改先前吊兒郎當的作風。他猛地衝向倒地不起的津島修治,用力將沙發踢歪背對著窗戶,勉強充當臨時的遮蔽物。他一手扣住青年垂落在地的手腕,一手謹慎地掀開破損的衣衫,感受到對方脈搏仍在急促卻穩健地跳動,高懸的心暫且落下。

兩位跟隨目暮十三前來的刑警緊貼牆根,踏著一地碎玻璃,行動極為敏捷迅速地拉上窗簾,將光源與狙擊手的視線一同阻隔在外。

第二聲槍響遲遲沒有響起,目暮警官屏住呼吸,示意手下持好槍,立刻前往對麵樓頂。自己則連接內線通話,安排附近警員封鎖路段,爭取在犯人脫離前掌控住局麵。

“嘶……我還沒死呢毛利先生。”蜷縮在地板上津島修治掙紮著揮開毛利小五郎的手,艱難地扭動試圖翻身,想在昏暗一片的屋內重新站起。他暫且鬆開緊攥住的衣襟,注視著鮮紅液體順著指縫流下,黏膩感比起自胸前傳來的痛覺根本算不了什麼。

“彆亂動!”

毛利小五郎高聲嗬斥了他的舉動,根據前衣襟上的出血量判斷出並非致命傷後,將礙事的衣物撕開。橫穿胸膛血肉外翻的傷口被迫暴露在空氣中,刺激地青年一個哆嗦。

“子彈緊貼肋骨擦過,還好沒能直接命中。但是傷口很深,必須要清創縫針。”

哪怕子彈再歪一點,躺在這的人早就是一具死屍了。

毛利小五郎畢竟當過刑警,常年與凶殺案打交道,無論多慘烈的現場都目睹過,但這並不代表他能對友人的受傷無動於衷。

津島修治的傷並不致命,嚴格來說損傷的隻是胸前肌理。一片血肉模糊中肋骨隱約裸露在外,看著格外滲人。但是大動脈並未受損,給他帶來的隻有連綿不絕的疼痛。

原本纏繞在軀乾上的繃帶斷裂,一圈一圈散落開來,逐漸堆積在腹部。吸收了大量蜿蜒而下的血液的同時,用來遮掩這具軀體過往傷痕的作用也消失不見。

“喂,宮野,你小子身上怎麼回事?!”注意力先前全被不斷滲血的傷口奪取,毛利小五郎直到這時才注意到,青年幾乎被血液覆蓋的前胸遍布各種觸目驚心的傷痕。僅僅是暴露在空氣中的部分,他就能找到不下三處惡意虐待過後殘留的痕跡。

肩頭被燙傷後的灼痕,左肋下處被腐蝕性液體摧殘後的不平整,以及排序淩亂的銳利刀疤。

完全無法想象,那樣一個脾性溫和待人格外友善的年輕人,那張被上帝偏愛到精心刻畫的麵孔之下,隱忍著常人無法理解的苦痛。

大概是沒能預料到自己的秘密突然曝光,津島修治罕見的失言許久。他頗為不自在的試圖將殘破的襯衫穿好,但是手臂的輕微動作都牽扯到橫穿胸膛的創傷,最終隻能囁嚅著嘴,試圖逃避這個問題。

“都說了,我前陣子在橫濱被卷入槍戰……”

“我是說其他舊傷!”

津島修治忽然低下頭,避開毛利小五郎隱含關切的質問。他從喉頭深處擠出一陣怪笑,一邊痛到嘴角抽搐,一邊用空閒的手插入額前被汗水濡濕的劉海中,故作深沉道:“哼哼哼……這可是戰士的勳章——疼疼疼疼!!”

意識到對方並不打算袒露這些傷痕來源,毛利也沒有強行逼問的打算。畢竟誰都有些不願讓旁人知曉的秘密,而那些傷痕承載的記憶注定過於黑暗,津島修治不願提起,他也不能強行逼人被痛苦淹沒。

他隻是神色複雜地注視著對方強行扯出安撫性微笑的臉,猛然意識到兩人平時雖以朋友身份相處,實際上對方年齡不過比蘭大五歲而已。隻是平日行事過於穩重,很容易讓人忘記一個事實,津島修治本質上是個未成年而已。

毛利小五郎替他擦去逐漸在耳旁彙聚的汗水,歎著氣,隻有這時才有點年長者應有的姿態,“看你還這麼有精神我就放心了。”

“哎嘿嘿……”

緊急將就近警力布控完畢的目暮警官轉過身來,神情分外嚴肅,緊皺的眉頭並未因看到津島修治尚無生命危險而有所舒展。背在身後的手緊緊捏住傳訊器,整個人被怒火所吞噬,牙關也因憤怒咬得咯吱作響。

他與毛利小五郎對視一眼,在對方眼裡同樣看到即將如岩漿般噴湧而出的憤怒,開口道:“我已經叫人封鎖這片區域,但是根據犯人以往的表現來看,恐怕很難抓住他。”

真的就差一點點,槍口挪動幾毫米的差彆。一個鮮活的、甚至沒來得及在最好年紀綻放的生命,差點在他們眼前枯萎凋零。

“宮野君是他的下一個目標,犯人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繼續留在這裡很危險。”

毛利小五郎陷入沉思,他確實認同老上司的判斷,但認真分析過後率先否決了送去米花中央醫院的決定,“不能去醫院,警部。”

“醫院人多眼雜,如果說一擊未中也是犯人計劃好的,去醫院豈不是正中犯人下懷?”

毛利偵探難得的高光時刻,隻有在親近之人受到傷害後才會出現。

被暫且擱置的津島修治趁著他們注意力沒放在自己身上時半直起身,斜靠在沙發上,徑自根據曾在織田作那學來的方式調整自己的呼吸。他靜默聆聽著兩位專業人員對自己的安排,並不逞強。雖然自傷口蔓延開來的疼痛未減輕半分,但這完全在他可以麵不改色忍受的範圍內,隻是為了演出應有的效果,不得不裝作極為虛弱的模樣。

雖然還是很疼就是了。

傳訊器在一陣短暫的電流雜音過後,傳來了對麵警員過於激動的報告聲。他似乎難以平複狂跳不已的心臟,言語間興奮到幾乎破音,隱約有手銬鏈條來回碰撞的聲響作為背景音。

【目暮警部!我們抓到凶手了!】

——

時間是一分鐘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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