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 大反派終於(2 / 2)

反正對於他從魔人那裡得來的某些想要摧毀敵人的惡趣味來說,隻要名為太宰治的個體能作為承受方被做出各種過分的事,卻又不至於真正影響到他們的現實關係,費奧多爾都可以接受。

甚至還能希望這樣的內容多來一些。

耳廓毫無征兆被一陣吹氣,津島修治顫顫巍巍打了個寒戰,有幾分抗拒地捶了捶對方的後背,示意他快點放手,“噫──費佳,我是認真的。”

“嗯,我也是認真的。”費奧多爾以毫無感情的棒讀回應著,完全不為所動。

“你要是敢說看上去像是戀人在那裡自己玩,我會生氣的,我絕對會生氣的。”

“……”

“你居然默認了?!”

──

且不說兩位導演間的鬨劇究竟以何種方式落下帷幕,真論某位平時閒的半死的導演喜好程度的話,即將來臨的酒廠副本都比文野那邊的內容要有趣得多。

死神小學生世界雖說柯學當道,時間線方麵也過於胡來,但整體背景好歹也是基於正常的科學觀,沒能整出什麼太過超出常理的幺蛾子。

至少以圍觀者的身份而言,費奧多爾對於柯南世界的容忍程度,要比文野高的多。

這座注定要被炸毀的遊樂場前期投資並不少,一圈逛下來,費奧多爾甚至還在幾處遊樂設施的路邊看到了孤零零的機,裡麵甚至放有幾袋未拆封的白砂糖。

反正也是閒來無事,津島修治乾脆興致勃勃地開啟了機器,艱難卷了一團比起任何一家攤販製作的都要大許多倍的成品出來。

徹底放棄了飆戲的兩人縮在連續運轉幾個小時的旋轉木馬上,甚至刻意找了一架看設計像是親子共乘的南瓜馬車。就這樣在足以將大半遊樂場炸飛的炸彈上方,看起來沒心沒肺的消磨著時間。

那台位於旋轉木馬正上方的電子屏幕早已開始了倒計時。

“時間差不多了吧?”津島修治歪了歪頭,總算艱難的將手中過大的消滅乾淨。他掏出手帕將嘴角沾染的糖漬擦去,率先一步從緩慢旋轉的遊樂設施上跳下。

原本想露出青春洋溢氣息的外貌,隻需片刻,便化作了那位被憂鬱氣息籠罩的喪服女子。

費奧多爾緊隨其後,他無視掉自己手機上的上百條未接來電,直接選擇了關機,點點頭回答道:“沒錯,米哈伊爾那邊早就接收到了郵件,很快就能趕過來了。”

兩人的仿生人都是分開操縱的,消息並不互通,必要時刻還是需要口頭轉述一下具體行動內容。

“太宰治身上的炸彈目前警方還沒有任何辦法,而且他本人也因為被綁架犯下了藥的緣故,至今未能清醒。”變作了劇本中潘多拉·亞克特未亡人打扮的津島修治同樣講述著自己這邊的進度,並沒有在第一時間更改聲線。

畢竟考慮到仿生人的操縱隔了個屏幕,有些小細節難以把控,在這種關鍵的劇情時刻還是讓他陷入沉睡最為合適。

既然有可能說多錯多,那還不如什麼都不乾。

“拆彈任務呢?”費奧多爾微微頷首表示理解,繼而繼續詢問道。

既然想要真正騙過柯南世界的推理天花板,那枚造假的炸彈絕不能敷衍了事,至少得在前期成功拖住包括工藤,除了填充物是假貨以外,其餘內容必須走真正的流程。

“織田作會幫忙啦,這種情況隻有天衣無縫才能真正解決。”

“青年”笑嘻嘻地捋了捋自己及腰的長發,成功讓它們以一個更好看的造型散開。

“因為那個炸彈的設定是必須完全按照順序一根根拆除才行,原本劇本中的費奧多爾來到這裡本該是為了拿到圖紙,但是卻沒想到這是個一命換一命的結局呢。”

麵對構造過於複雜的炸彈,警方並不敢輕舉妄動。然而在天衣無縫的預知下,織田作之助卻能在第一時間知曉,究竟剪下哪根線才會導致昭示著惡作劇的小醜玩偶蹦出,嘲弄著在場所有人的緊張感。

正如掛在那位小女孩脖頸處的三枚假手榴彈一樣,滿滿都是來自犯人的惡意。

“更何況所謂的炸彈,隻有埋在這座遊樂場裡的是真的。”津島修治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微笑,高跟鞋輕點地麵,重新回到了先前的長椅處。

見到自家戀人半天沒有搭話,背景仿佛在那一瞬間有著靈光閃過,他猛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極大的發展。

“費佳你……該不會到現在都沒拆開那封信吧?”津島修治的語氣有幾分微弱,表情逐漸被難以置信填滿,鳶色雙眸隔著半透明的漆黑薄紗注視著正忙著翻過欄杆的俄裔青年。

那封信確實直到現在也未曾拆封。

然而費奧多爾並未回答這個問題,他狀似無辜地眨眨眼,直接選擇了略過。

“下一句台詞是什麼?”

一副未亡人打扮的津島修治不滿地撇著嘴,眉眼間劃過一抹惡作劇未能得逞的失落。他踏著輕快的步子在原地轉著圈,過於貼身的裙擺艱難揚起了些許弧度,裸露出他藏在大腿根部的那柄手槍。

“【你想要殺死的人】那裡。算了,反正你也早該猜出那裡麵是什麼了,不就是那張動畫版的斯巴拉西截圖嗎,不看就不看吧。”青年拖長聲音回答道,失落的同時還不忘公布正確答案。

他確實沒有在裡麵放劇本中本該有的東西,而是選擇了唯一能迫害到自家戀人的某張黑曆史截圖。

畢竟即便是在現世中,他也從未成功把費奧多爾嚇出過那種表情過。

另一邊,難得褪去了魔人陰冷氣息的青年也回到了自己的站位,開始準備上演劇本中屬於自己的最後一幕戲。

有些內容是為了欺騙過偵探們的推理,不得不真實上演過一遍。

劇本中的費奧多爾在與潘多拉·亞克特經過一段時間的對峙後,終於確認了對方沒有絲毫想要暫停太宰治那邊炸彈讀秒的意圖。

女人甚至還十分坦然的透露了一件事,說是這座遊樂園之下早已被她在施工期間埋藏了足量的炸藥,引爆時間隻比太宰治那邊提前三秒鐘。

阻止遊樂園炸彈起爆的方式很簡單,按鈕就被她安裝在了旋轉木馬的操縱台中。隻要讓這座遊樂設施在計時歸零的那一刻仍舊運轉,此處並可安然無恙,但是太宰治那邊的炸彈將會正式啟動。

倘若遊樂園正常被爆炸吞噬,那麼太宰治便可安然無恙。

總之就是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選擇題,看劇本中的費奧多爾會選擇哪樣罷了。

他清了清嗓子,神情很快由淡然轉變為凝重。仿佛站在自己身前的這位“女人”並不是他相戀已久的戀人,而是真如劇本中所寫的那般,是前來拆散他們的大反派。

“你想要殺死的人,自始至終就是我。”黑泥畢竟是黑泥,哪怕費奧多爾自認並不擅長演戲,他進入角色的速度也十分迅速。

前提是另外一位演員也得抱著同樣的態度。

“沒錯。”

女子聲音極淡,以微不可查的幅度點了點頭,但是很快,她的聲音逐漸開始扭曲,甚至連表情也沒能維持住獨屬於她的優雅。

“不,我怎麼會舍得殺死費佳,我又不是原作中的我了,要不是安吾那邊太慢了我們現在都已經結婚了!”屬於津島修治的聲線再次出現,又一次ng的他在原地下蹲,嗚咽著捂住了臉,憋笑的同時又深感抱歉。

可他實在是忍不住。

費奧多爾無奈望天,臉上揚起的笑容愈發和善,語氣甚是溫柔的輕喚著戀人的名字,“修治。”

被不輕不重警告了的某人立刻蹦起,高舉著手臂保證道:“好的好的我閉嘴,這就是最後一次了,絕對不再ng!”

畢竟再敢這樣故意的話,自己絕對會得到什麼懲罰。

比如說三天不許吃蟹肉罐頭,一周不許在晚上提某些特殊的要求,這樣未免太殘忍了。

他定了定神,飛速帶入了潘多拉·亞克特這一角色,緊接著先前台詞所表達的感情流露出過於悲傷的神色。

那份悲傷流淌在如同夜一般漆黑濃稠的惡意之下,稍不注意就會被忽略過去。

然而在劇本中的費奧多爾眼中,這份感情的顯露卻過於**,仿佛麵前的女人將自己的真心置放於冰天雪地中,就這樣任憑呼嘯的寒風無情摧殘著早就脆弱不堪的那份真實。

這個他的姓名都不知曉的女人,或許早就瘋了。

她的笑容過於淒涼,嘴角抿起的弧度僵硬到讓人察覺不出任何正麵的情緒。那雙蒼白無血色的薄唇輕啟,吐露出了某些即便是費奧多爾也難以接受的信息。

“你為什麼要出生在這個世界上?你跟那個人是此消彼長的關係,隻要你繼續活下去,他注定會在某個不遠的未來死去。”

俄裔青年的麵色霎時間一僵,原本嚴肅的表情隻剩一片空白,甚至連那雙漂亮的紫紅色眼眸也不受控製地瞪大。

她說什麼……?

是自己和米哈伊爾之間有著什麼特殊的聯係嗎?還是說他們就像共用著同一能源的造物,能源能供給的總量有限,會率先選擇相較而言更新一些的自己……又或者是其他什麼原因,不然為什麼說一旦自己繼續生存下去,米哈伊爾就注定迎來死亡。

這之間有什麼不受控製的因素嗎?

青年攥緊拳頭,參差不齊的指甲尖端狠狠摳入掌心,然而他卻不曾感到半點疼痛。

至少這樣也能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所謂的“母親”,想要殺死他的真正原因。

但如此一來,克隆體的猜測恐怕又要被推翻。真相愈發撲朔迷離,也不知自己還有沒有能得知一切的機會。

女人背後旋轉木馬明了某些事實,想要解除太宰治身上的炸彈沒有那麼簡單,隻有可能是一命換一命的極限操作。

埋藏在此地的那些炸彈,或許就是為了給他送行才準備的。

電子顯示屏的倒計時跳到了五分鐘,秒數飛速朝向零奔去。這個時間即便是他竭儘全力奔跑,也絕無可能逃離爆炸範圍。

昭示著孩童夢想般的旋轉木馬停止運轉的那一刻,就像是宣告著末日鐘聲的停歇,緊隨其後的將是足以將這片樂園毀滅的灼熱火光。

他沒有選擇了。

“那這又跟太宰他有什麼關係?”冷汗不知何時自額角彙聚,對自己即將迎來的結局有所準備的費奧多爾,想要在所剩無幾的時間內知曉更多的內情。

如果說自己跟米哈伊爾的關係並非是單純的克隆體與基因來源,那麼太宰治與麵前的女人,是否也有著與他相似的關係?

明明有著完全相同的臉,被喪服包裹的女人在青年的眼中,卻顯得是那麼麵目可憎。

她緩緩撫上自己的胸口,像是在感受著肋骨之下不斷鼓動的心臟,仿佛那顆維持著身體運轉的重要臟器早已疲憊不堪,隻是在逼迫之下無奈跳動著,期盼著某一天可以停歇。

女人輕聲解釋道:“他是我的替代,我準備交付他的東西太過沉重,必須要經受了足夠的磨練才能放心讓他接替。”

她話語柔和到就像是一位母親,在訴說著自己對孩子的期盼。但是下一秒鐘,所有存在於言語中的溫情儘數消失不見,同時也暴露了女人那過於冰冷的性情。

“但是他的身體說到底也不過是消耗品而已,隨時都可以舍棄。隻要意識永不湮滅,我隨時都可以將他投放入新的實驗場中,直到他的精神強度足夠承受這一切。”

已經隱約察覺到留給戀人的未來並不會怎樣美好,費奧多爾的神情難掩焦灼之意。

這一點同樣被善於掌控人心的女人捕捉,她惡意賣萌似的歪了歪頭,喉頭似乎咽下了毫不留情的譏笑聲,僅僅是揚起了令人感到不悅的嘴角,諷刺道:“但是那孩子,對你來說卻是唯一吧?”

“……”

費奧多爾沉默了,完全不知道該如何回應。

因為女人說的是事實。

“做出選擇吧,是讓那孩子在睡夢中四分五裂,毫無痛苦的死去,還是說願意舍棄自己的性命,換取他的存活?”女人開始咯咯笑著,行為舉止間再也無法遮掩她的瘋狂。

“……”

“你還有三分鐘時間考慮。”見到對方至今未做出任何反應,她伸出三根手指的空中揮舞著,隨後像是忘記了什麼重要事情般的補充說:“不用擔心我哦,如果可以迎來死亡的話,我可是會高興到連蟹肉罐頭都可以舍棄掉呢!”

畢竟死亡對於如今的她來說,已經是連奢望都無法做到的解脫了。

這人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瘋子,甚至還是特彆清醒的那種。最為危險,絕對不可觸碰。

青年的表情被疲憊占據,他悵然一笑,像是徹底放棄了一般緩緩低下頭去,沙啞的嗓音詢問道:“最後一個問題,米哈伊爾對你來說是什麼?他也隻是一個替代品嗎?”

女人的動作戛然而止。

半晌後,她動作極為僵硬地轉過頭來,麵部表情終於不再是令人作嘔的微笑了。

而是某種令人靈魂都感到恐懼的憤怒。

“你如果是想通過語言來擾亂我的心緒,這個問題選擇的不錯。”

高跟鞋與水泥地麵敲擊的聲音清脆無比,然而配合著女人周身縈繞的氣場,卻又顯得格外沉重。

青年的問題如同一把過於銳利的淬毒匕首,狠狠剝離了她絕對不可觸碰的逆鱗。混合了毒素的黑色血液,順著泛著蒼白冷光的刀刃緩緩滴落,所造成的後果卻是他無法承受的什麼。

她徑直來到了費奧多爾麵前,動作蘊含的怒意宛如翻滾著炙熱岩漿的火山,下一刻就要噴湧而出。女人動作強硬地挑起了對方的下巴,表情冰冷到即便是青年也產生了些許不自然的退縮心態。

兩人視線現在此刻彙聚,費奧多爾甚至能透過她那雙翻滾著濃濃惡意的瞳眸,看到自己蒼白到毫無血色的臉。

“米哈伊爾,知道我為什麼從來不稱呼這個名字嗎?”女人唇齒輕啟,神色中不帶絲毫笑意。

她扣住青年下巴的指間毫不留情地收緊,力氣大到像是恨不得捏碎他的骨骼。

恍惚間,費奧多爾聽到了對方像是在哭泣的話語。

“那從來不是他的真名,你這個連他最後存在證明都要盜取的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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