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導演繃帶精他(1 / 2)

如果非要說意識完全清醒時被動手術有什麼感覺,即便是費奧多爾,也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醫院特有的消毒水味湧入鼻腔,眼皮即便緊閉也無法阻擋燈光的侵襲。手術刀劃破皮膚的聲音聽得青年發怵,胃酸難以抑製的上湧,徹底屏蔽了痛覺的身體讓他無法感受到任何疼痛。

即便如此,支離破碎的內臟被清創縫合的微妙觸感,還是讓費奧多爾感受到了些許不適。

總能讓他想到某些重口獵奇的本子內容,黏黏糊糊的血肉放在自己身上,看起來很難清理。

按照劇本的安排,自己需要在橫濱這邊醫院的重症監護室呆滿三天,之後才會被轉院到米花中央醫院,整整半個月後才會徹底清醒。傷勢過重的他每一次呼吸都是在竭儘全力,即便手術得以成功,也很有可能陷入無法醒來的境地。

不過這時候的費奧多爾,已經是潘多拉·亞克特所化。為了最大化利用這層身份的大反派,是不可能放任他就這樣長睡不醒的。

明明完全清醒,卻不能操控身體做出任何舉動的費奧多爾思緒逐漸渙散。劇本的後續內容在腦內飛速閃過,青年嘗試著使用劇中人視角梳理著事件的邏輯關係。來回確認了幾遍沒有漏洞之後,飛速運轉的大腦稍作停歇,一時半會找不到可以分散注意力的事。

即便如此,手術的進程仍舊緩慢,消毒過的手術器械在他腹腔內忙碌著,顯然短時間內無法工作完畢。

要不是仿生人的構造並不適合動手術,自己完全用不著受這等罪。

費奧多爾將注意力轉移在聊天界麵上,難得提起了聊天的興致。他通過這種方式來分散注意力,假裝自己內臟的那些變化並不存在。

也不知道自己同樣被一槍穿腎,能不能算是為他家那位繃帶精報了共喰事件的仇。

【千層餅之家】

人形自走繃帶精:打牌啊,我是無所謂,織田作和安吾要一起嗎?

人形自走繃帶精:四個人的話,炸金花、抽王八都行……要不要乾脆打麻將?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飛行棋、大富翁什麼都行,總之再不玩點什麼我這邊真是很難受。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我也要跟你們一起玩.jpg]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費奧多爾今天確實不太一樣,果然還是槍傷的問題?

人形自走繃帶精:是因為完全清醒的狀態下被做手術吧,雖說感覺不到疼,去總有種什麼東西在腹部攪動的微妙感。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太宰君,為什麼你一副很有經驗的語氣?

人形自走繃帶精:因為我試過啊,就之前還在港黑的時候,被米哈伊爾折騰到差點死掉的那次。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啊……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沒掛機?

人形自走繃帶精:中途實在是太好奇了,就稍微登錄了一下,沒想到三秒鐘後立刻被嚇回來了。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很痛嗎?

人形自走繃帶精:痛覺直接屏蔽掉了,所以完全沒有感覺呢,就是腹腔內部一直有什麼東西在動感覺很奇怪。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像是生吞了活章魚。[眼神死.jpg]

人形自走繃帶精:都說了其實沒必要啦,我是被費佳你安排的狙擊手一槍穿了腎,但那都是我們立場相反時候的事了。更何況我現在什麼也記不得,真的沒必要覺得愧疚。[暴風哭泣.jpg]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想多了,單純的劇情需要而已,而且我看你那一槍還挺開心?

人形自走繃帶精:因為……根本就傷不到管理員號嘛,就算是真槍打上去也不如水槍有感覺。[超級理直氣壯.jpg]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所以是打不死就往死裡打嗎。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陀總凝視的目光.jpg]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這算是什麼,情侶嘴硬吵架現場?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是那個詞吧,說什麼傲嬌。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

人形自走繃帶精:嘶──織田作,永遠的神!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我記得,我的人設似乎不是這個?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織田作,就算你這麼說,也無法掩蓋傲嬌的……魔人有多麼恐怖的事實。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是這樣嗎?抱歉。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所以有人來打牌嗎?我需要點事來轉移注意力。

人形自走繃帶精:可憐的費佳,不得不忍受這種活章魚在胃裡撲騰的痛苦!我來陪你!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我也沒問題。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我就不了,這邊還有很多工作。

人形自走繃帶精:怎麼感覺自從安吾你有了睡眠少女之後,工作反而更忙了?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即便一天變成四十八小時也不夠用,異能特務科的工作是很忙的。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結果到頭來三個人,還是隻能玩抽王八。

──

即便是沿海的港口城市,橫濱也不是任何時候都能受到海風的吹拂

自爆炸發生過後,這座城市便陷入了警笛嗡鳴的喧囂,直到如今才勉強重歸寂靜。屋外樹影婆娑,葉片剪影灑落在被淡藍色窗簾覆蓋的玻璃窗上,留下一片片模糊不清的虛影。

卷發青年所在的房間並非是同時放置了好幾張病床的大房間,而是有著給陪同者休息位置的單間,方便專門安排來的警員保護。

在管理員號的刻意操縱下,那名警員很快便陷入了黑甜的夢鄉,對於病房內的一舉一動毫不知情。他緊閉著雙眼,歪斜著身子倚在沙發上,沒多久就被嫌棄他礙事的津島修治丟到了隔壁屋。

兩邊房間裝潢一模一樣,醫院方也被下了暗示,不會對這間莫名其妙被征用的空曠病房感到懷疑。再加上病床上又有使用全息投影技術製造出來的假象,足以騙過這位執行任務的小警察。

僅剩太宰治一人的病房,正好給了某人做壞事的可乘之機。

因藥物緣故昏睡許久,直到不久前才悠悠轉醒的太宰治眨眨眼。那雙溫柔的鳶色雙眸中沁滿水霧,甚至因為意識未能徹底清醒的緣故,瞳孔中充斥滿茫然之意。

漆黑一片的室內,有什麼人正靜默矗立在床邊,一言不發地注視著他。

麵前的景象令青年感到畏懼,他有幾分不安的試圖縮緊手指,卻被用來固定手背上留置針的繃帶阻止的動作,最後隻能語氣微弱的小聲試探道:“費佳……?”

他隱約看見了,在撒入室內月光的照耀下,那雙隱隱泛著紫紅色光澤的瞳眸。

太宰治隻覺得自己的大腦嗡嗡作響,頭頂的傷口即便已經包紮完畢,此刻依舊能感到連綿不絕的刺痛。

他記得自己的記憶停留在了咖啡店中遭受狙擊沒多久的時刻,在一片混亂中,織田作冒著遭受槍擊的風險獨自一人衝了出去,試圖抓到那位狙擊手。

而自己,也在英理阿姨的安排下,跟隨著店內眾多客人躲到了遠離狙擊手視野範圍的角落。

那之後似乎又發生了什麼,導致自己的眼睛一片漆黑,什麼事都不記得了。

再次醒來便看到如今的景象。

不知因何緣故,太宰治的內心始終無法安寧,就像是某種特殊的心靈感應,讓他察覺到自己似乎失去了什麼極為重要的東西。

在他昏迷的這段時間,到底失去了什麼?

可是費奧多爾明明就在自己麵前。

那個身穿病號服,像是自家戀人的男人,以一種過於複雜的眼神凝視著自己。那是太宰治從未在費奧多爾那邊得到過的目光,熾熱而絕望,像是下一秒鐘就要將他吞吃入腹。

是自己發生了什麼使費奧多爾感到了不安?讓他流露出這種恐怖的神色?

青年的內心很是慌亂,他幾乎可以確定床側的人就是自己的戀人。他顫顫巍巍伸出手,如同兩人確定關係後的日常相處那樣,與“費奧多爾”十指緊扣,交換著彼此的體溫,語氣十分弱勢的詢問道:“是我嚇到你了嗎?抱歉,以後不會再發生這種情況了。”

他與費奧多爾的關係很是奇妙,最初成為鄰居的兩人可以說是兩看生厭,率先拒絕發展友誼的人就是費佳。

那位來自西伯利亞的男孩毫不掩飾他對太宰治的惡意,三番五次暗中搞事。久而久之,兩人的關係便成了家長麵前的好朋友,背後瘋狂互相捅刀的類型。

直到兩人漸漸長大,放棄了在學校中靠成績定勝負,誰輸誰就要跪下唱征服的無聊賭約。他們的關係這才逐漸緩和,甚至因為某些巧合被迫參加了校園祭的情侶闖關項目,那之後才莫名其妙走到了一起。

畢竟總是考並列第一也很累的。

不再在針鋒相對之後,太宰治有段時間換著法子想辦法惡心費奧多爾。什麼故意發嗲,放學把人堵牆角說情話,或者忍著惡心做一些對於同性來說稍顯親密的舉動。麵對這些暴擊,對方卻始終不為所動,反倒是自己反胃到不行。

然後他就栽了,被那個表麵上看起來柔柔弱弱,本質上還是戰鬥民族的俄羅斯人掐住了命運的後頸肉。

彆的不說,至少在成為戀人之後,背著雙方家長偷偷摸摸去外麵過夜,那感覺還不錯。

那之後兩人的關係是真的產生了質變,仿佛一夜之間,過往的所有摩擦都消失不見,重新定義了兩個獨立個體之間的相處模式,留下來的隻有一對全新出爐的黏黏糊糊小情侶。

這種關係的轉變太過迅速,然而太宰治卻未曾感到半點違和,就像是他與費奧多爾之間早該進入這種狀態才對。

自己可以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撒嬌,在戀人麵前怎樣任性都可以。但同時,太宰治也不會肆意揮霍這份感情,他會在自己力所能及的程度儘可能的回應。

畢竟隻有雙方都重視起來,細心嗬護這段關係,兩個人才能長久下去。

太宰治隻知道,這一次確實是自己讓費奧多爾擔心了。

見到“戀人”長久沒能給予回應,在青年心底積攢的不安終於滿溢而出。他小心翼翼地拽動著對方的手腕,緩緩拉近二者間的距離,整個人艱難從病床上坐起。嘗試著如同以往一樣,進行他稍顯黏人的舉動。

簡單來說就是撒嬌。

“費奧多爾”注視著太宰治的雙眸愈發深邃,他沉默的任由這孩子主動靠近,並不打算解釋什麼。

無論是指尖傳來的觸感,還是依偎時傳遞來的溫暖,甚至連這種乾了壞事後想要蒙混過關的語氣,都與他的妻子完全相同。

自己不過是一個被憑空構造出來的虛假存在罷了,那麼這孩子呢?

男人緩緩回抱住太宰治那過於纖瘦的腰身,逐漸收緊手臂的力道,成功逼出了青年一聲痛呼。他在對方抱怨的語調中,施力將人摁回了過於單薄的病床,之後便緩緩俯下身去,近距離凝視著青年那雙被茫然填滿的眼眸。

他的內心已經無法滋生名為愧疚的情緒了。即便明知自己的行為是錯誤的,卻始終無法停止自己的所作所為。

太宰治的情緒依舊很是不安,身體受到了“戀人”的禁錮,導致他什麼多餘的反抗也無法作出。當然了,青年也從未想過反抗什麼,他現在隻想好好安慰一下被自己狀況嚇到的戀人,讓對方重新安心下來。

他的笑容很是溫和,同時也夾帶了些許調侃的意味,趁著米哈伊爾沒能反應過來的時候,猛的向上揚起頭。

就像是戀人間的日常相處那般,必要的時候用親吻來安撫對方。太宰治在輕輕與對方雙唇觸碰過後,重新跌回病床內,抬起手臂緊緊抱住“戀人”道:“好啦好啦,費佳不要再板著臉了,看起來真的很嚇人的。”

男人注視著太宰治那張不經意間總是會流露出依戀與愛意的臉,恍惚間,青年的麵容與他記憶中的妻子漸漸重合。

毛利小五郎和工藤優作為了抓住真凶,已經前去了梅勒斯舉辦的晚宴,自己並沒有出聲阻攔什麼。所謂的犯人,就是他以為早已逝去多年的妻子,而這一次她是真的葬身在了爆炸之中。

米哈伊爾完全記起來了,他這些年被妻子清除的那些記憶。

她的臉,她的笑容,她在夜深人靜時黏人的舉動,以及自己無意間發現的某些真相。

比如說,女性的身份是假,她的體內並沒有子宮這種器官,所以費奧多爾絕對不可能是她的孩子。按照這個方向去想,所謂的真相恐怕也隻有一個。

自己的妻子,或許是為了跟他在一起,才變成了那副樣貌。

那麼對方最原本的模樣,大概與麵前的這孩子完全一致吧。

如果說自己是已經被舍棄的特修斯之船,在所有零件更替完畢後,早已不是最初的那個人,沒資格與所愛之人在一起的話。那麼刻意被安排成為鄰居的太宰治,在這之中又扮演著怎樣的角色?

同樣的,米哈伊爾也知曉了自己記憶被清除的緣由。

正如自己的所愛之人透露的那般,他不過是繼承了某個人感情的產物。正是這份感情,會讓他在玉川上水對自己的妻子一見鐘情,在見到對方的那一瞬間,自己的心便徹底被擄獲。

所謂的一見鐘情,到底是因為什麼?

他不曾了解過對方的性格、觀念,僅僅是因為那遠遠望見的一眼,便徹底認定了她就是正確的人。如果說,這一切都是因為這具身體中殘存的感情所驅使的話,那麼這場愛情是否與他本人無關?

冰冷的雙唇間殘留的溫潤觸感,如同觸電一般蔓延至四肢百骸。米哈伊爾發現自己無法控製心跳,血液急速在體內湧動著,彙聚到了某一處,以最為誠實的表現展露了他內心的欲念。

如果他還記得自己感情所認定的對象的話,那麼太宰治,根本不可能會成為自己“兒子”的戀人。

那份僅剩的感情,會驅使著他將這孩子納入自己懷中。

米哈伊爾這一存在被創造出來時的設定就是如此,他會對某個特定的人一見鐘情,是受到這份本不屬於他感情的推動。同樣的,這份被強行給予的感情,也會讓他對大致身為克隆體的太宰治動心。

就如同現在這樣。

沒有任何背德感,男人與誤以為他是戀人的卷發青年交換著彼此的呼吸。對方的反應太過熟悉,與本該消散的十多年前的記憶一致,自己曾經的妻子也有著相同的反應。

他緩慢起身,纖長的手指夾緊了青年濕潤的舌尖,另一隻手逐漸伸入對方的病號服下。

明明費奧多爾還在重症監護室中,未能度過危險期,太宰治卻一無所知。

可笑的是,他的內心居然感到了滿足。

“不要這樣……這裡是醫院,做這種事情太奇怪了。”臉色突然爆紅的青年慌亂製止了男人的行為,隻是他畢竟不久前才被綁架犯逼迫攝入了過量藥物,身體直到現在還綿軟無力,所有的拒絕反而像是欲拒還迎。

米哈伊爾強行掰正了對方的臉,久久凝視著太宰治被慌亂填滿的表情,神色失魂落魄地呢喃著,“果然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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