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原本悵然的神情變得堅定,內心深處已經做出了選擇。
自己還活著的時候,確實可以照顧好太宰治,雖然不知道費奧多爾死去後他有沒有徹底恢複的可能,但總歸有點期盼。
那等到自己也死去之後呢?
一個麵容姣好、年齡永駐、心智又脆弱到不堪一擊的青年,在上萬年的時光中若是失去依靠,等待著他的將會是什麼?
西格瑪不敢想。
見到對方已經做出了決定,身穿暗黃色軍裝的潘多拉·亞克特,略過這讓彼此都感到難受的話題,開始替自己殺死費奧多爾一事善後。
“費奧多爾在來見我之前,應該同意能特務科做過交易,不然一路上不可能沒有監視人員。如果他在此之前還沒有露出馬腳的話,交易內容恐怕跟你有關。”
還沒來得及在悲傷中沉浸,被迫麵臨新問題的西格瑪抬起頭來,“我?”
“如果我是他的話,我不會讓你放心留在異能特務科。你的能力太過危險,放在這種地方很容易成為活靶子,知道的秘密越多,想要你命的人也越多。”簡略解釋了一下不能讓對方留在異能特務科的原因,潘多拉又補充道:“不止是敵人,甚至會包括政府方麵的人。”
主要就是隱藏在日本政府中的7號機關,以及各種真實身份立場不明間諜之類的人物。西格瑪在這種地方停留的越久,他的處境就會越危險。
“武裝偵探社,也隻有這個選擇了。”男人篤定道,略微思索了一下自己會如何安排,語氣稍顯釋然,“如果近期有人聯係你,讓你去跟一個叫福澤諭吉的男人練習的話,去就是了。”
感謝那位費奧多爾還記得裝裝表麵樣子,已經在這段時間安排好了大部分,讓自己的收尾工作變得簡單起來。
西格瑪神情猶豫,目光再次落在病床上昏睡不醒的太宰治身上,語氣明晃晃透露出不安,“可是太宰先生要怎麼辦?”
未來能有著落確實是一件讓人安心的事,但是他不能隻考慮自己,還得顧及到僅剩的家人,絕對不可能拋棄對方。
“他死不了的,身體恢複得差不多後,你也可以一直讓他坐在輪椅上。”軍裝男人聳了聳肩,簡單提出解決方法,“既然已經決定了不讓他恢複意識,那麼小治現在隻是個容器,需要的話,完全可以將那些對於人類來說必要的進食排泄行為抹除。”
“就像是個充氣娃娃,不需要什麼照顧,不過要是有人真想用那方麵的功能也無妨,反正那時候的小治已經沒有自我了,隻是個器物。”潘多拉神色莫名,像是想到什麼讓他感到反胃的事,滿臉寫著厭棄。
“我不會讓這種事發生的。”發色對半分的青年表情冷硬,語氣堅定至極。
“事情走到這一步,也是我不願看到的。”
並沒有理會青年的反應,潘多拉·亞克特隨手撈過一旁的椅子,調轉方向後動作懶散地坐下,卻又從他的舉動中察覺到難以遮掩的疲憊感。
“我原本的計劃,是讓小治和費奧多爾共同繼承全部的本源力量,得以讓這個世界延續的同時,也能保證被迫登上神座的人不會感到孤獨。為了那一天的到來,我也給自己準備了盛大的落幕,這都是建立在小治恢複正常的基礎上才能達成的。”
他的雙臂搭在椅背上,腦袋輕輕枕在上方,“這是最完美的結局了,隻可惜……”
現實卻落得個如此慘淡收場,無論是太宰治,還是自己。
簡直比紀德做完一切後,在洋房中並沒能等到織田作之助一樣還要失望,沒有意義了。
“那為什麼一定要殺死費奧多爾先生……我無法理解。”見到病房內氣氛逐漸緩和,西格瑪不安地攥緊自己的衣擺,問詢著自己最關心的一點,“如果費奧多爾先生隻是遭到了其他力量的汙染,以亞克特先生的能力,是可以讓他恢複的吧?”
“無所謂了。”男人悶聲悶氣回答著。
“我隻不過是無法容忍,那樣一個可笑的冒牌貨,表現的與那人如出一轍。”
──
【千層餅之家(4/4)】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好心的俄羅斯飯團@人形自走繃帶精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兩位,解釋一下。
人形自走繃帶精:呀,安吾你醒啦。
人形自走繃帶精:好久沒有自己睡過這麼久了吧,感覺如何?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感覺當、然、是、很、好!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簡直像是一百個太宰君穿著大開叉旗袍踏著十厘米的高跟鞋,在我腦袋上跳踢踏舞。
人形自走繃帶精:敲你悶棍的明明是費佳。[委屈.jpg]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是麼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那再加上一百個費奧多爾君穿著黑色芭蕾舞服在我頭頂上跳天鵝湖。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不會跳,低音提琴的話倒是可以演奏。
人形自走繃帶精:那麼我可以負責鋼琴部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是嗎,對此我表示懷疑。[陀總的凝視.jpg]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鋼琴的話,我隻記得你當年找過初音未來的消失鋼琴譜彈奏,練到一半因為太累了放棄,結果到頭來根本沒能學下去。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兩位先生,麻煩不要轉移話題。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好久沒見到安吾這麼生氣了。
人形自走繃帶精:確實呢。
人形自走繃帶精:上次還是我在lupin中不小心把安吾的西裝染了一身血和腦漿的時候。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想起來了。
人形自走繃帶精:結果到了後麵不小心把安吾的車也汙染了,那次安吾真的好生氣,居然整整的一周時間沒跟我說話。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下次換一件不那麼耐臟的衣服吧。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他那就是故意的,想要換衣服的空閒時間很多,不差這點時間。[淡定喝茶.jpg]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費奧多爾君。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您有空回答太宰君的問題,不如解釋一下這邊到底是怎麼回事,如何?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如果是指阪口先生睡覺期間梅勒斯分部突發重大事故的話,那個不是我的問題。
人形自走繃帶精:是我乾的!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事故造成四十二人死亡,一百七十八人受傷,其中三十四人重傷,八人還在搶救期間。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太宰君,能不能請您解釋一下。
人形自走繃帶精:我覺得我根本不用解釋耶──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放心好了,隻是做做樣子。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我跟修治再怎麼說也知道你們的立場,不會做太過分的事,這種重大傷亡事故死去不會是真實存在的人,而是本源的造物。
人形自走繃帶精:因為織田作和安吾某些時候都不擅長表達啊,知道我這樣做不好,但是根本沒法好好表達自己的意思。
人形自走繃帶精:當初在lupin時也是這樣,織田作不是覺得我自/殺不好嗎,想要表達這一點結果居然發展成了問我有沒有其它自/殺的方式,跟你的目的完全相反啦!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畢竟是難得春和畫的黑時時期漫畫,印象太深了。
辣味咖喱再來一份:不是真人的話。
人形自走繃帶精:不是真人
人形自走繃帶精:可以理解為我在事故現場放了幾百個設定好身份背景的充氣娃娃,不過身份資料齊全,就連住處也安排的沒有紕漏。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對於政府方而言,卻能查到他們都是真實存在的人。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麻煩不要再給異能特務科增加工作量了!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為什麼在事故現場居然探測到了米哈伊爾異能波動的痕跡?當初異能特務科已經徹底搜索過那片海域了,並沒能找到米哈伊爾的屍體。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雖然推測他有存活的可能,但是銷聲匿跡這麼久,再加上對手是潘多拉·亞克特特務科方更偏向於對方已經死亡。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就因為這個,我在過去一周工作文件無法恢複的狀況下,又要解決新的問題。
人形自走繃帶精:啊。
人形自走繃帶精:其實很好理解的,你可以當他是又死又活的狀態,一直找不到的話,就當米哈伊爾已經掛了,或者他可能在這世界的某個角落隱姓埋名生活也說不定。
人形自走繃帶精:總之彆太認真,按照劇本安排,異能特務科在這方麵是查不到什麼的。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畢竟米哈伊爾當時是真的死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現在更需要擔心的其實是潘多拉那邊。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異能特務科一直沒能從西格瑪嘴裡得到更多情報,當然你們要是問了的話,某些內容那孩子也會說就是了,並不是什麼機密。
人形自走繃帶精:西格瑪心裡有數,隻不過會隱瞞有關“書”的內容。
人形自走繃帶精:那孩子也是擔心,怕異能特務科知道了自己的母親是“書”的載體,對他做些什麼不好的事情。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我不反對本子劇情,但是僅限我跟修治兩人之間。如果異能特務科知道這點,考慮到太宰治先前的遭遇,實驗難免會走向我不願看到的方向。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這點我不會反駁。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但是有一點,西格瑪君的安排,那邊基本都是由我負責。
不用睡覺就不用起床:按照特務科跟費奧多爾君的交易,我們不會再插手西格瑪的事,同時還會在合適的時機將他送往武裝偵探社。
人形自走繃帶精:不過真可惜,費佳已經死掉了。
好心的俄羅斯飯團:這話聽起來怪怪的。
人形自走繃帶精:後續會提供給你的交易情報的人,是披著費奧多爾皮的潘多拉。
——
青年注視著手中那枚玻璃彈珠一樣的晶石,灰色眼眸黯淡無光。哪怕陽光透過玻璃珠的折射落入他的眼眸,也會被那雙眼眸深處抹不開的濃霧吞噬。
這半年裡他得到了很多,又失去了很多。
初次見到家人的喜悅,緊隨其後目睹著對方一步步邁向死亡,自己卻無能為力,隻能依照他的囑托去尋找新的家人。這樣的無力感,西格瑪不想再承受第二次。
然而事實總是給他當頭一棒。
他並沒流露出強烈阻止潘多拉的意願,或許是因為得知了自己還有另外兩個家人,能夠長久陪伴在自己身邊的家人,讓西格瑪感到自己並非一無所有。
他無法阻止潘多拉·亞克特的死亡,那麼跟新的家人重新建立起更為牢固的羈絆,這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隻不過這代價未免太過沉重。
壞消息接二連三,費奧多爾的異常,緊接著又是他的死亡,太宰治不能蘇醒的噩耗,讓這個一直以來性格隱忍的青年無法再展露微笑。
他決定讓太宰治的意識自我消亡,隻需放滿一年時間,那枚承載了他意識的晶體就會自內部破損,躺在病床上的青年就再無恢複的可能。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做是否正確,但是按照潘多拉的說法,唯一能讓太宰治恢複的人已經不在了,若將對方的意識歸還,得到的也隻會是陷入更深絕望的太宰治。
甚至因為他過往的某些經曆,任何外人的觸碰都會讓他本能地感到畏懼。為了不讓自己受到更多苦痛,他會如同被輸入固定程序的玩偶一樣,主動迎合對方。
用那種令人作嘔的方式……
剛生育過後的貓媽媽,隻有在哺乳期間才會小心嗬護著自己的孩子,一旦度過這個時期,雙方也該迎來分彆的時刻,各奔東西。
西格瑪不敢想自己是否也處於這個階段。
若是將太宰治的意識歸還,對方長期不見好轉的話,會不會在未來某一天麵對自己的照顧,也會畏懼到如同見到陌生人那樣?
那是他的家人,是他的母親。
他無法接受。
青年的視線逐漸模糊,胸口也變得脹痛,呼吸愈發困難。恍惚中,有什麼人推開病房大門,倚靠在門框處,靜靜注視著他。
西格瑪緩緩抬起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