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1章 第一百八十一章(2 / 2)

馮瞿一個大男人也覺得委屈:“那些都過去了,再說我早就不放在心上了。”他酸溜溜的說:“你可是把姓章的小白臉放在心尖上的!”

顧茗無語的看著他:“……你還讓不讓我吃飯了?”

“好了好了,”馮瞿忙替她挾菜:“多吃點,我不提還不行嗎?”兩個人就此打住了煞風景的話題。

他果然閉嘴不提舊事,哄著顧茗吃飽喝足,打鈴讓樓下的傭人來收拾走了餐具,抱了新娘子上床,在她耳邊小聲說:“無論如何,今晚可是咱們的洞房花燭夜,可不能浪費了!”

顧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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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房裡,紅燭直燃了一夜。

天色蒙蒙亮時,馮瞿才算是放過了懷裡的人兒,摟著她沉沉睡去。

顧茗早就累的幾乎要不醒人事,無奈馮瞿就跟吃了藥似的興奮不已,折騰了她大半夜,還時不時在她耳邊喊:“媳婦……媳婦你醒醒……”也不知道他哪那麼好的精力。

她又困又累,掐著他身上的肉擰了一圈,這貨不但沒有喊疼,還雙眼閃著綠光,折騰的更凶猛了,直累了她個半死。

今日少帥府裡的傭人們走路都抬高了腳尖,樓上沒有動靜之時,一眾人等連樓梯口都遠離,生怕吵醒了新婚夫婦。

院子裡打掃的傭人才抬起了掃把,就被林媽給攔住了:“彆吵,讓少帥跟夫人好好休息。”

傭人抬頭望望二樓拉的嚴嚴實實的窗簾,默默的放下了掃把,心裡還嘀咕:少帥跟夫人沒結婚之前早就住在一起了,沒道理洞房花燭夜還能一夜纏綿吧?

有新鮮感才能貪吃不夠,少帥跟少夫人……算是老夫老妻了吧?!

“老夫老妻”睡到了下午一點多才悠悠醒轉,顧茗背後緊貼著個滾燙的胸膛,腰上還橫著一隻手臂攬著她,艱難的搬開腿上壓著的沉如石柱的毛腿,才從被窩裡爬出來,就被從身後又拖回了被窩。

她低聲驚叫:“乾什麼?”

被窩裡的男人聲音暗啞,還帶著濃濃睡意:“還早,再陪我睡會兒。”

顧茗撈起床頭櫃上的手表瞄了一眼,差點瘋了:“快兩點鐘了,還睡啊?你讓彆人怎麼想?”

新人貪歡一夜,直睡到了下午?!

馮瞿摟過新娘子閉著眼睛就要動手動腳:“還能怎麼想?高興都來不及吧?母親跟父親早盼著抱孫子,還是正事要緊!”

顧茗死命推他:“這算什麼正事?”見男人固執如牛,近來連那舶來的套套都不再用,不得不改變策略:“我快餓死了……”

馮瞿蓄勢待發,摸摸她乾癟的小肚子,果然快餓的前胸貼後背了,總算是放過了她:“那就吃飯吧,反正來日方長。”

自從顧茗身體幾乎折騰受傷,每況愈下之後,馮瞿便將她的健康很是放在心上。

樓上主臥有了動靜,窗簾拉開了,林媽笑顏逐開:“趕緊備飯。”

廚房裡小火吊著的老雞湯,早就準備好的各色菜蔬,砂鍋裡燜上米飯,早起就在火上燉著的硬菜,等到新人洗漱下樓,都端上了桌。

林媽一邊往桌上端飯,一邊向兩人報備大帥府的電話:“大帥身邊的苟副官來電話說,今晚要擺家宴,讓少帥跟少夫人準備出席。”

原本今日早晨新人要去大帥府見家中親人,但馮夫人心疼兒子媳婦,跟馮大帥商議過了,才把家宴的時間改在了晚上。

吃過飯顧茗回房去補眠,馮瞿名為辦公,實則召了劉副官去書房問話。

“昨日章啟麟說捎了章啟越送的新婚禮物,你可見到了?”

劉副官近來忙的腳不沾地,況且收禮物的不是他,新婚禮物全都堆在樓下一間客房裡,留著新婚夫婦來拆,他哪有權利偷拆?

“屬下……真不知道。”

“昨兒誰在酒店門口迎客?去把人叫過來。”

宮浩跟盛儼被叫了過來,問起章啟越的禮物,盛儼毫無印象:“屬下不記得此人,應該是我引客進去的時候宮浩收的吧?”

“是……是有這麼個人。”宮浩窺著少帥麵色似乎不大好,字斟句酌:“是個雕花的木盒子,裡麵不知道裝些什麼,屬下也沒打開看看,直接派人送到少夫人住的房間裡去了。”

馮瞿一顆心頓時提了起來,總疑心那盒子裡裝著什麼了不得的東西:“盒子呢?”

宮浩跑去客房翻撿一通,卻不見蹤影。

顧茗睡的迷迷糊糊的,隱約感覺有一雙眼睛在注視著她,勉強睜開眼睛,已經是傍晚五點了。

馮瞿眸光沉沉注視著她,那模樣不像是新婚夫妻,倒好像是嗅到奸*情的丈夫在審視妻子。

顧茗翻身便攬住了他的腰,在他胸前蹭了蹭:“你幾時回來的?”

馮瞿進來的時候,這小騙子睡的香甜,毫無心事的模樣給了他會心一擊,他悄悄上床靠在她旁邊,注視著她的睡顏,暗中發狠在腦子裡演練了一百種“論老婆出軌了該怎麼整治”的劇本,有在她麵前整死她的舊情人之招,又解恨又爽快;有禁錮她用生孩子拴住,讓她每日被一幫小胖墩纏著不得脫身,囿於家庭瑣事而不得解脫之法,雖耗時甚久,卻最為保險;另有花重金讓人引誘她的舊情人浪蕩花叢,讓她死心之法……等等不一而足。

他滿腦子天馬行空的想法都終結在了顧茗醒來那自然而然靠過來的柔軟馨香的身子,她剛剛醒過來,眼神無辜,毫無戒備的靠在他懷裡,馮瞿聽到自己內心仿佛在說:就這樣吧!認命的摟住了她,下巴在她額頭蹭蹭:“進來有一會兒了,見你睡的香,沒叫醒你,起來洗洗去吃家宴了。”

劉副官跟宮浩自從少帥查問章啟越的禮物,最後查到的結果是那個盒子被送進酒店的房間之後就再沒見過,眼見著少帥黑著一張俊臉去了二樓的主臥,提心吊膽了一下午,就怕明天的《容城日報》登出驚悚的頭版頭條:少帥新婚施暴,新娘麵有淤青,真相撲朔迷離!

結果直等到了快六點的時候,新郎新娘衣裝整齊從二樓下來,少夫人挽著少帥的胳膊笑意盈盈,似乎心情很不錯,還問及大帥府上那些姨太太生的小姐們:“……籌備婚禮的時候去帥府,都是姨太太們出麵,還從來沒見過帥府的小姐們,昨日見著那個約莫八九歲的小姑娘是幾小姐?”

少帥撥雲見日,不複之前的戾氣模樣,還耐心的為新婚妻子解答:“老四……或者老五?聽說她們倆前後差了幾個月吧,也不知道哪個是哪個。”

馮瞿與帥府的姨太太們及她們生的妹妹們無甚緣法,早早就出門求學打仗,弟弟們尚能在大帥書房裡聽訓的時候被拖過來一起陪綁,但妹妹們一年見他的次數也有限,連他自己也弄不清楚。

帥府的小姑娘們在馮瞿眼裡模樣差不多,打扮差不多,他又從來沒有細細打量過,換個衣服的功夫就容易弄混,說到底不是一母所出,還是親近不起來。

“反正無論是老幾,她們都要叫你大嫂的,你若是覺得她們嬌氣不聽話,隻管訓斥便是,母親跟父帥不會說什麼的。若是嫌煩就彆搭理。”

顧茗嗔怪道:“她們好與不好自有她們親媽來管,再不然還有大帥呢,我充什麼大頭蒜招人嫌?!”

她不過是新加入大帥府的成員,何必自討沒趣。

不過馮瞿此人在少帥府地位尊崇,除了馮夫人與大帥,府裡其餘人等都不敢觸他的逆鱗,在大帥府裡霸道慣了,還真沒把庶出的妹妹們當回事,連帶著娶了老婆也改不了,傲然說:“你是大帥府將來的當家主母,她們都要仰仗你,借她們幾個膽子看看誰敢嫌棄你?”

“嘴上不嫌棄,也不能做讓人家心裡嫌棄的事兒,你這哪裡是長兄的樣子,分明是個封建大家長!”

馮瞿在她腦門上輕彈了一記:“小騙子,你就換著法兒的罵我吧。”因著她的麵色如常,心裡又隱隱約約升出一點期待來,凝視著她明亮清澈的眼睛笑著試探:“你有沒有什麼話想跟我說?”

顧茗拖著他下樓:“趕緊走吧你,再拖下去就真的晚了。”

初次參加大帥府家宴,遲到了麵上難看。

大帥府家宴極為順利,新媳婦進了門,又得大帥與夫人的看重,就連少帥也是一副捧在手裡怕摔了,含在嘴裡怕化了的模樣,旁人心裡如何作想不要緊,至少表麵上都很恭敬,作足了麵子。

顧茗為大帥府的成員們都準備了見麵禮,自有副官一一分發……其實泰半是馮瞿跟馮夫人掏腰包,她頂了個送禮的虛名。

一場家宴辦的圓圓滿滿,三日回門顧茗也未曾踏足顧公館,而是帶著馮瞿去掃墓,為顧千金的親生母親焚香祭告,默默在心裡說:你們母女如今應該在泉下相聚了吧?希望來生投個好胎!

馮瞿見她肯帶著他來拜祭親生母親的墳墓,心裡又添暖意,若非章啟越的禮物還梗在心間,隻怕是就要以為老婆是當真愛上了他。

做完了這一切,顧茗正式替章甜收拾行李。

她拉出自己隨身的皮箱,從箱子的夾層摸出一個包起來的手絹,打開手絹,裡麵是一串鮮紅的珊瑚手串。

彼時他說:“你比那位格格都漂亮!”言猶在耳。

章啟越送她的新婚禮物當日便交給了管美筠保管,昨日管美筠前來辭行順道帶了過來,顧茗就放在床頭的抽屜裡。

她打開抽屜,拿出雕花的盒子,久久凝視,將那條珊瑚珠串也放在了裡麵,不敢去想象他搜集這一套珊瑚首飾所花費的時間,在這寂寂生涯裡,時間是最追之不及的,不知道什麼時候,在哪個路口,就遺失了牽過的手。

顧茗拿著雕花盒子下去的時候,馮瞿正坐在客廳裡與章啟麟聊天,章甜乖巧的坐在沙發上,神情不安。

馮瞿見到盒子眼睛都直了,恨不得生了透視眼看看裡麵裝的東西——果然章啟越送來的禮物被她藏了起來。

章啟麟也認出了那盒子,內心微訝:這是要拒收?

顧茗走過去,當著幾人的麵讓章甜過去,打開盒子讓她看,裡麵一整套的珊瑚首飾鮮豔欲滴,她摸摸小姑娘的臉蛋,柔聲說:“甜甜,你馬上要跟著章先生去香江了,乾媽沒什麼東西好送你,這套珊瑚珠子的首飾就送給你做個紀念,據說……”她頓了一下,終於說了下去:“據說是一位前清格格的陪嫁之物。我們家甜甜……比前清的格格還漂亮,喜歡嗎?”

小孩子就喜歡鮮豔的東西,章甜也不例外。

她拿起盒子裡的手串套在了腕上,可惜小姑娘骨骼纖細,那珠串是成年女子的尺寸,便在腕骨上鬆鬆垮垮,可是襯著她雪白的腕子卻很是漂亮。

“喜歡。”

馮瞿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過去。

那個珊瑚珠串他曾經在顧茗手腕上見到過,正是他們的定情之物。

他探頭瞧過去,盒子裡是一整套的珊瑚首飾,想來姓章的小白臉費了不少心思。

顧茗從章甜腕上取下來,一同放進了盒子裡,鄭重交給了章甜:“等甜甜長大了就可以戴了,你要小心愛護。”

章啟麟注視著女子沉靜的麵容,將章啟越送的東西轉送了章甜,來之時他也看過盒子裡的東西,如今卻多出了手串,驀然明白了內中糾葛的情緣,心中歎息不已。

林媽提了章甜的行李箱過來,顧茗親自將盒子放進了行李箱,最後一次抱抱章甜,親自將人送到了大門口,小姑娘哭著摟緊了她的脖子:“乾媽,我以後……還能見到你嗎?”

顧茗淚盈於睫,邊替她拭淚邊安慰她:“甜甜要好好讀書認字,將來給乾媽寫信。將來乾媽若是路過香江,也一定去看你。你如今是大姑娘了,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小姑娘擦著眼淚叮囑馮瞿:“義父也一定要好好照顧乾媽!”

難得馮瞿沒有跟小姑娘針鋒相對,鄭重向她保證:“我一定照顧好你乾媽!”

章啟麟向兩人再三道謝,拱手作彆,抱著小姑娘上了車。

汽車駛出老遠,顧茗還能看到小姑娘流著淚從後車座玻璃向他們夫婦招手作彆。

馮瞿從身後抱住了她,攬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她頭頂,滿是欣喜的說:“阿茗彆舍不得,改明年咱們的兒子落了地,有你忙的!”

一腔離意被他這不正經的話給衝的七零八落,顧茗擦著淚轉身捶他:“胡說八道!”

皮糙肉厚的馮少帥不懼老婆的拳頭,還很有奉獻精神的把胳膊往前一送:“老婆,仔細捶疼了你的手,撕這裡好了。”

顧茗下手去撕,某人握緊了拳頭,胳膊上的肌肉頓時鼓了起來,硬如堅鐵,哪裡撕得動?

“你混蛋!”

“我混蛋!”

馮少帥今日心情好,脾氣尤其的好,擁著媳婦往回走,還在她耳邊小聲念叨:“咱們趕緊回房生兒子吧?!”

顧茗:“……”

碰上這種上得了戰場耍得了流氓的男人,真讓人無言以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