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安於室的世子妃(1 / 2)

他似被點了穴一般,口乾舌燥,一動也不能動。

雪白嬌嫩的柔胰自衣裳的斜襟處探入胸懷,他的身軀驀地緊繃僵硬了。他的反應令陸之韻很滿意——哪怕說得再義正辭嚴,他的身體早背叛了他,向她投誠。

她的雙眸緊盯著他,看他眼眸中暗流洶湧,看他的目光被點燃成燎原之火,緩慢地遊移著向下,去解他的褲腰。

蕭瓔意亂情迷,閉了閉眼,又睜開,卻看到了靈帛上蕭玨的畫像,那清瘦的麵容溫潤如往昔,仿若還能聽到他教誨他:“你雖有殺敵報國之誌,阿母阿爺亦有憐幼惜兒之心,你也當體諒他們,不該和他們頂嘴。你空有一腔抱負,口口聲聲要去邊關殺敵,可知道胡天八月即飛雪?可知道何謂馬革裹屍?可知道弓會被凍得拉不開鐵甲會冷得穿不上?可知道戰場上刀劍無眼不是你死便是我活?你沒殺過人,真要對上胡人,你下得去手麼?倘或你有個什麼三長兩短,讓阿母阿爺如何?你和韻娘的事又當如何?你若想清楚了,仍不改此誌,我替你和阿母阿爺講。”

白日裡,他阿母的話言猶在耳:“你若不欲害她性命,便叫她斷了念想。”

陸之韻的手剛碰上繩結,便被蕭瓔一把捉住,有些苦澀地說:“嫂嫂,這是我哥的靈堂。我們的事,到此為止罷。”

陸之韻死死地盯著他:“到此為止?”

蕭瓔心尖兒一顫,撇開臉,不忍去看她。下一瞬……

陸之韻的另一隻手迅速地往下一掏,微微一笑,語聲輕柔綿軟:“小將軍早已奮發,有崢嶸之勢,生馳騁之誌,到此為止,嗬,止得住麼?”

蕭瓔呼吸一緊,眼瞼半闔,神情冰冷如霜,握住陸之韻的手卻漸漸鬆了。長兄和阿母的話語,亦漸漸變得縹緲,不知去到哪個九霄雲外。此刻,最清晰的,是衣物窸窸窣窣墜地的聲音,是她的柔胰擒住他,邀他起一場兵戈。百煉鋼,也終是挨不住這繞指柔。

就在他意誌薄弱之際,陸之韻放開了他,他心底竟覺十分失落。卻又見她伏在了棺材上,精致的臉貼著棺蓋,映著棺前的燈火,叉開腿偏頭看他,神情豔逸:“蓬門今日為君開,請提槍來戰。”

蕭瓔再忍不住,上前去,欲待覆住她,她往旁邊一劃,起了身,躲過他,行了幾步,靠在了梁柱上,偏頭看著他微微笑。

仿若從前她未嫁時靜美的模樣。

他麵色冷峻如冰,目光灼灼似火,大步流星地上前一把擒住她,摁在梁柱上,她卻正色道:“小叔,這是你長兄的靈堂。我們的事,到此為止罷。”

蕭瓔如遭雷擊,整個人驀地清醒過來,茫茫然轉頭時,正見棺前的燈火搖曳著。在老一輩人的說法中,這是亡魂歸來的征兆。

倘若人死果真有魂靈,他的長兄,此刻就在這裡。

靈帛上,長兄溫潤帶笑的眼正看著他們。

然。

就在他清醒過來的這一刻,陸之韻再不閃躲,反扶住他往後一迎,嵌住了他。

他們,終久是又亂了。

仿佛是有夜風過,門外依稀能聽到些兒俾仆的聲音,是紅梅傲雪幽蘭映月巧舌如簧地攔住了要來這邊的人。

他緊咬牙關,一言不發,卻在她的淺吟慢語中,漸漸失了神智,應和著她的豔詞浪語。漸漸地,彼此聲音與氣息都交融在一處,回蕩在靈堂,成就了這一場神魂顛倒。

第三日,白日陸之韻著孝服,跟在安定侯夫人身邊,極儘禮數。蕭瓔連著兩日兩夜不曾入眠,神情間已見疲憊,卻仍跟著安定侯招待前來吊唁的賓客,一整日都不得閒。

到了晚上該在俾仆的陪同下、與陸之韻一同在靈堂守靈時,蕭瓔又找到了安定侯夫人:“等大兄的喪事辦完,我想帶韻娘走。”

“去何處?”

“去我的將軍府,我照看她。對外,韻娘是因長兄英年早逝,哀傷過度,不願見人。並不會損了侯府和姨母府上的聲名。”

“將來若是被你的妻子知道了,可怎麼處?你的妻子容得下她嗎?”

“我不娶妻,有韻娘足矣。”

安定侯夫人大怒:“荒唐!和奸者,男女各徒一年半,有夫者二年。若叫外人知道你和長嫂有私情,鬨了出來,你將來的仕途可怎麼樣呢?你和韻娘的名聲可還要不要?”

蕭瓔神情冷肅而堅定:“隻要阿母肯成全,不會有人知道。”

他對著安定侯夫人跪下,擲地有聲道:“阿母知道我對韻娘的情誼!我不知為何,不過三年回來,韻娘便成了長嫂,也不願過問,隻求阿母和阿爺成全!”

安定侯夫人拍打了蕭瓔幾下,掩麵痛心道:“作孽啊!你也不想想,便是我們肯成全,韻娘肯沒名沒分地跟著你麼?你姨母姨夫肯讓她沒名沒分地跟著你麼?”

“等孝期過了,韻娘可改嫁給我。”

“你魔怔了?她是你長嫂,若果真改嫁於你,便是兄嫂弟及,讓咱們兩家怎麼做人?這是要彆人戳咱們兩家人的脊梁骨啊!有些事,你也聽過,若你和韻娘果真壞了家聲,你是大將軍,沒人動得了你,但韻娘……你姨夫作為陸家的族長,不是一個心軟的人。當初你去邊關,令韻娘嫁給玨兒,便是他的主意。你懂得麼?”

蕭瓔抿唇,知道此路不通,便道:“兒知曉了。此事我不會再提,阿母隻當我胡言亂語,莫要牽連韻娘。她心裡苦,便有一二不得體之處,也請阿母多擔待,莫真心和她置氣。”

這些,陸之韻全然不知。

這是守靈的最後一天。夜半時分,陸之韻拉著蕭瓔,又亂了一場。

雨散雲收時,蕭瓔又重申道:“嫂嫂,我們到此為止。”

陸之韻瞅了他一眼,沒說話。

蕭瓔本以為這話說了也當沒說,韻娘必不會照他說的做,指不定還會變本加厲,誰知這天之後,陸之韻便不再搭理他了,仿若當真把他的話聽進去了,安心做他的長嫂,謹守本分。她的生氣,也一點一點地湮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