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個時辰過去,滿堂的喧鬨隻剩下一室狼藉等待收拾,賓客都已散儘了。
又半個時辰過去,整棟彆墅都被仆傭們打掃得乾乾淨淨。
熱鬨的一天,便這樣過去了。
在這一夜,陸之韻一個人睡在那間房裡,空氣中似乎仍有她同莊南生在一起時的味道,她卻是有些累了,便沉沉睡去。
在夢中,她仿佛正在經曆原主前世所經曆的——
吳母話裡話外、明裡暗裡的擠兌,說她雖是富家小姐,卻無品行,婚事家裡不同意,她便這樣跟了吳吒,實在是吳吒人太優秀,女人總搶著倒貼。
吳吒婚前承諾一生一代一雙人,卻在外麵養情人,用著她家的關係,卻嫌棄她總因彆的女人同他吵,要她忍耐他的母親、孝順他的母親……
被車撞、被下毒。
二太黃鶯兒進門。
她的子女被害得死的死,病的病。
後續,三太、四太、五太、六太、七太……
她二太奚落,被落井下石……
死後連魂魄都要被鎮壓……
漸漸地,這些畫麵都淡了,變成了她所宿的房間,莊南生背對著她說:“我不會再見你。”
在這樣一個荒蕪的夜晚,黃鶯兒睡前心裡總有些繁雜的念頭,一會兒因陸茵夢嫁了吳吒而氣惱,一會兒又想著怎麼勾/引吳吒令他就範,一會兒又……
心裡有種莫名的煩躁。
輾轉反側,好不容易睡著了,她的意識卻漸漸地沉入另一個世界。
她依然是黃鶯兒。
隻是,這一次,她第一次見陸茵夢,不是在趙香君的宴會上,也沒有婚禮。那隻是一個極偶然的午後,她和同學去咖啡廳喝咖啡,見到陸茵夢坐在靠窗的位置等人。
那一天,她見了陸茵夢,便驚為天人。
隻是,沒多久,便聽到她同家裡人對抗,家裡人不同意,她便和家裡人決裂,下嫁給吳吒,連婚禮都是草草了事,沒請他們這個圈子的人。
再後來,為了證明她的愚蠢,她半推半就地回應了吳吒的勾搭,暗地裡同吳吒在一起,並眼見著吳吒策劃了陸茵夢的車禍以及“怪病”。
當她嫁入吳家後,養成了一個習慣,每天都在陸茵夢麵前秀恩愛,訴說吳吒對她的好,說吳吒對陸茵夢的恨和狠。
說她對陸茵夢的孩子做了什麼過分的事,吳吒卻暗暗默許。
她想,她這麼慘,總會有一絲悔恨吧?總會意識到自己選擇上的錯誤和愚蠢吧?
漸漸地,她愛上了這種感覺,愛上了在陸茵夢的病床前訴說陸茵夢的愚蠢,不論陸茵夢的反應是什麼。
……
同樣地,在這樣一個夜晚,小蝶將她身上的吳吒推開,悄悄從新房出去後,吳吒也做了一個夢。
夢境很真實。
但也很模糊。
他依稀看到,事情是朝另一個走向走的。
陸家不同意他和陸茵夢的婚事,於是,陸茵夢同家裡人斷絕關係跟了他,後來又在他的央求下,去同陸父陸母求原諒,最後,愛女心切的陸父陸母接納了他們。
而他,順理成章地,借著陸家的人脈和關係,一步一步地做大生意,成了香城首富,再也無人敢看不起他、無人敢欺淩他。
當然,在這其中,風水是極重要的。有一個道士,一直跟在他身邊,用風水學,為他趨利避害。
在夢境中,陸茵夢的下場很慘,他對陸茵夢很狠。
但是,他卻覺得,在現實中,陸茵夢同夢境中的仿佛有些兩樣。哪怕他因她受了很多委屈,也許將來要報複她,但一定不會做得那樣絕。
……
翌日一早,熹微的晨光照進房間時,黃鶯兒的夢境仍然清晰,那些事,仿佛是真的發生過一般。
吳吒睜開雙眼時,頭像針紮似地痛。
他坐起身時,夢境中的種種,竟然像是幻影一般散了,隻知道自己做了個夢,夢中的自己借陸家的力量成了首富,而陸茵夢也是他的賢內助。
這是一個令他欣喜的夢境,哪怕夢境中的種種並不清晰,他也覺得很幸福。
因為,他不僅僅征服了所有男人都想征服的高山,還會成為香城的首富、傳奇。
他抬手撫額,雙眼中猶有睡衣。
因頭的疼痛,他低吟了一聲,對著正坐在梳妝鏡前那個美麗的身影叫:“茵夢?”
低頭時,便見床榻間是斑駁的白和嫣紅的血。
不難猜出,昨夜在上麵發生了什麼。
陸茵夢回頭,對吳吒笑了笑,說:“快起來,今天我們要去香城觀拜一拜,捐些香油錢。”
吳吒應了聲,便有女仆端進洗練的水來。
上午十點多時,陸茵夢戴著太陽帽,走路時,總能看出她有些不方便,似乎是無力的,對此,吳吒隱隱有種自豪。
她身上的反應,多多少少體現出他卓越的能力。
當然,他並不知道,那不是他的能力體現,是莊南生的能力體現。
他扶著陸之韻,爬了很長的一段石梯,總算是到了山上。
他們燒過香、拜過神,便去同觀主說話。
觀主頭發花白,紮著一個發髻,留著長髯,看上去頗是仙風道骨,和夢中輔佐他的風水大師竟長得一模一樣!
他先和吳吒說了兩句,突然仔細地打量了陸之韻和吳吒一番,麵色大駭,再三地確認:“你們可是夫妻?”
作者有話要說: 無責任小劇場:
作者菌:說給一目十行的小夥伴兒——女主和渣男啥也沒發生啥也沒發生啥也沒發生重要的事情說三遍!
莊美人:你在說廢話。有我在,能發生什麼?
作者菌:這麼多章都還沒掙到名分的人不配說話。
莊美人:不都是你安排的?想打死你。
作者菌:_(:з」∠)_韻韻,你男人欺負人。
韻韻:emmm……我覺得你活該。
作者菌:……這日子沒法兒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