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複仇的白富美(1 / 2)

陸之韻的婚宴, 已經是前天的事了。

莊南生的氣雖消了些,卻也打定主意,不再同陸之韻往來。

這日上午,他剛要出門去辦一件事,便有一個年輕女人迎上來, 先同他身邊人表明自己的身份:“我是陸七小姐遣來的,給六少爺送一張帖子。”

說完, 她便雙手將帖子呈上。

莊南生接過帖子一看, 隻見上麵寫著——下午三點, 清園,蝶夢, 邀君一會。

字跡骨秀神清, 煞是賞心悅目。

莊南生垂眼, 看了不多時, 便闔上帖子,微抬了下巴, 睥睨這那年輕女人,冷漠但乾脆利落地說:“回去告訴你家七小姐, 我不去。”

一語罷,旁的人便為他拉開車門,他上了車, 車門關上後,車子如離弦的箭一般使了出去,令年輕女人隻來得及看到他弧線優雅冷漠但乾脆利落的下頜線。

年輕女人欲言又止, 看著車子遠去了,她隻得懊喪地垂頭,回茵夢園向陸之韻複命。

陸之韻聽到回話時,不怒反笑:“他果真是這麼說的?”

她坐在沙發上,像是一道美麗的剪影,舉手投足都是優雅美麗的,令人心向往之,而不敢靠近。

隻是,這些,都同年輕女人沒關係。

她喜歡陸之韻的,不是她的美麗,而是她的豪爽——比彆人家多一半的工錢,從不打罵、辱罵家裡的仆傭,從不拖欠工錢,逢年過節還會包紅包。

因此,她是愛戴陸之韻的。

哪怕陸之韻的行事似乎並不符合“婦道”,也不道德不名譽,大家也都不多說。

年輕女人點頭:“是。”

陸之韻頷首,年輕女人便去做其他的事。

陸之韻照樣上樓,在梳妝鏡前妝扮起來。

她穿上一身蘋果綠的蟬翼紗旗袍,戴一對銀葉子耳環,將那頭卷發往耳後攏了攏,用一對金剛石發卡彆住,露出整個光潔精致的麵龐,這才提著包下樓。

年輕女人見了,不由詫異:“他不是說他不來麼?七小姐這是做什麼去?”

陸之韻站在門口處,陽光打在她身上,她回首一笑,仿若夏花燦爛地開放:“他會來。”

年輕女人不知她為何這麼篤定,來不及說點什麼,便見陸之韻花搖柳顫地出去,讓司機備車。

她坐進了車裡,在茵夢園中仆傭們的議論留在了身後。

此時,才上午十一點。

到清園時,是十一點四十。

陸之韻剛下車,雲老板便親自迎了出來,將她請進門臉兒上掛著“蝶夢”二字的雅間,裡麵已擺好了飯菜。

陸之韻站在桌邊,並不坐下,雲老板親自為她拉開座椅,她雙手撐在一椅背上,扭頭對雲老板笑道:“前兒的事,多虧了你。那位女士那邊,應當沒生氣罷?”

雲老板笑道:“些許小事,不值一提。至於她那邊麼,隻走了這麼一趟,等了會子,不要她乾活,工錢照拿,自然沒什麼怨言,還樂得高興呢。你我相交多年,我想問一句,你到底要乾什麼?”

他收了笑,深深地看著陸之韻:“新婚之夜,請女支女同新婚丈夫同房,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莫非是你有隱疾?”

陸之韻“嗤”的一聲兒笑了,在椅子上坐下,道:“你瞎說什麼呢?你也問,香君也問,我明說了罷,我不想乾什麼,隻想借香君的筆,借你的戲班子,演一出好戲。指不定就像那《牡丹亭》《西廂記》成了名揚千古的名曲了也未可知。”

雲老板再要問,陸之韻卻不說了,隻道:“你到時候就知道了。”

雲老板搖搖頭,留下一句“搞不懂你”,便出去了。

約莫中午十二點十分。

趙香君姍姍來遲。

她在陸之韻旁邊坐下,斜了陸之韻一眼,笑著說:“你私底下的那些動作,我可都知道了。你老實交代,到底打的什麼算盤?”

陸之韻為她斟了一杯茶,微微笑著:“我能打什麼算盤?”

趙香君瞅著她:“那我哪兒知道?我要知道,還能問你麼?”

她端起茶杯,一氣飲儘,又道:“你如今既然已經結了婚,我倒要勸你一句。”

“什麼?”

“你和阿生的事,趁早斷了。莊家和陸家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再這樣藕斷絲連,沒你們的好處。”

陸之韻轉動著茶杯,待趙香君說完,方笑道:“你這是說的哪裡話。先不提這個,我找來你,是有事要同你說。”

“什麼事?”

這時候,樓下新上台、被雲老板力捧的旦角兒今日初登台,便得了滿堂喝彩。

熱鬨與喧囂傳來,陸之韻仿若未聞,隻問趙香君:“還記得當初你要介紹我同莊南生認識,我同你說的那個話本子麼?”

趙香君聞言,當即一巴掌拍在陸之韻肩上,笑道:“你還好意思說呢。當時隻講了一半,便不肯講了,弄得我牽腸掛肚的,你隻和我來一句自然複仇成功,怎麼複仇的?這複仇的過程呢?你今天要不和我說清楚,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故事沒完,我怎麼同你說?實話不怕告訴你,那原是我自己想寫的故事,隻是我筆力一向不如你,今兒就是來請你幫忙的。”陸之韻將一個筆記本放在著趙香君麵前,“裡麵是故事的大致情節,我提供情節,你把它們寫成戲,由雲老板來排,請務必寫得精彩些。”

“我出手,自然是精彩的。我要想看看你這個故事,能吸引我才寫,要不能,憑你說儘好話,也不能夠的。”說著,她便翻閱起陸茵夢的筆記本來。

待她看完,便問:“這故事還沒完,我隻有一點不解。女主人公既然要報複查不仁,為何要搭上自己,嫁給他?不嫁給他、讓他的希望落空,打壓他,讓他永遠不能出頭,豈不是最好的報複?”

“她怎麼搭上了自己?”

“婚姻本該是神聖的,若她同吳吒結婚,可不是搭上了自己的一生……”

“當你不能掌控自己的生活時,同錯誤的人結婚,便是搭上自己。倘若一切都儘在掌握之中,婚姻不過是一場形式,亦是一種手段。婚姻並不神聖,大部分人的婚姻都是搭夥過日子,神聖的,是愛情。愛情的最好歸宿是婚姻,但並不是每一段婚姻都包含愛情。”

陸之韻娓娓道來,趙香君卻覺得她同以前很有些兩樣了。

至於後麵的兩個問題。

在趙香君的追問下,她微笑著說:“假如你很想要五百萬,你會因為得不到這五百萬而難過嗎?”

“不,你隻會有些失望。如果你一直得不到這五百萬,對你也沒什麼影響,漸漸地,你會認命,會習慣於沒有這五百萬的生活。但我們做另一種假設。”

趙香君望著陸之韻,隻覺此時此刻的她雖不再幽嫻貞靜,卻有一種危險的、致命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