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複仇的白富美(1 / 2)

翌日一早, 陸之韻是在桂花的香氣中醒來的。

大地萬物仿佛是水洗過一般的清新、純淨,空氣微微有些冷,太陽還沒出來。陸之韻洗漱過後, 對鏡梳妝, 待打扮妥當,她一轉頭,便見太陽從雲環霧繞的山頭升起,像是乍然迸發的金光,令整個世界都多了鮮明的色彩。

這又是一個豔陽天。

她推開窗,隻見窗外的樹枝椏上站著兩隻喜鵲,正撲棱著翅膀, 嘁嘁喳喳地叫著。而近處,是桂花樹,遠處是山, 山頭是旭日。

她見狀,拿了一張雪白的箋紙,刷刷幾筆,像是起線稿一般,將眼前的景描了下來,隻有簡單的線條,用彩色的鉛筆上了一點顏色, 眼前景便躍然紙上。

而後,她低了頭,在剩下的半張空白處刷刷幾筆, 寫了幾句話,裝進信封,用膠水封了口,低聲交待一位姿色平平的年輕女傭去送信。

同樣是在這個清晨,吳吒身著一身兒真絲睡衣,一個人從柔軟的歐式大床上醒來時,正好看到陽光透過紗簾照進來,他突然意識到——也許他對陸茵夢不僅僅是幾許真心,他是當真愛上了她。

他從前對她也有愛,卻是摻雜了功利的愛,而功利太多,愛太少。

現在對她的愛,是清晨起床時很想見她,是儘管因地位的懸殊而受儘委屈卻仍舊想對她好,是驀然回首發覺自己算計她有些過分,是想從今日開始補償她,是發自內心地願為她獲得愉悅而奔走。

他想見她。

於是,將那一身睡衣脫下,換上得體的襯衫、西褲、皮鞋後,他眉眼間都是期待的笑,此刻,彆墅中的仆傭依舊對他白眼相加,他卻不以為意。

他知道,隻等他的公司辦起來,隻等他有了錢,在這個社會上有了地位,現在對他白眼的人,將來隻會奉承他。

從樓梯上下去時,陸之韻正在支使仆傭們做事,顯得忙忙碌碌的。

“上次我備的回門禮,可都準備好了美?”

……

“荷包帶上了嗎?都檢查一一遍,荷包裡的東西,再檢查一遍,可彆漏裝了,叫我那幾位嫂嫂說我厚此薄彼。”

……

“園園,上次我讓你去修的那塊兒表,可修好沒?”

……

“今日中午,裁縫鋪的張老板要送新做好的衣服過來,你們先收了,告訴他,說我們試過了,若有需要改的,改日再給他打電話請他來一趟。”

……

“那鸚哥兒,你們少喂些食兒。看著些雪團兒,彆讓它亂跑,滾一身灰,倘它身上弄臟了,就燒熱水給它洗個澡,洗完用吹風機吹乾。”

……

陸之韻這邊有條不紊地吩咐著,轉頭時,卻見樓上吳吒正趴在欄杆上,笑溶溶地看著她。隻這一眼,陸之韻便明了了哪裡不一樣。

倘或是尚未重生的原身,見他周身的氣質陡變,更溫暖柔情了,定然驚喜,又或者微訝,以為他遇到了什麼好事。

那是局內人的看法。

局內人總容易看不清。

而原身重生了,陸之韻共情的是重生後的原身,因此,她便從局內人的身份跳出來,成為掌控全局的人,因此,也看得更明白。

因為某些未知因素,吳吒淪陷了。

這個無情的人,終於對她有了情,而這,對陸之韻而言,是喜事。但吳吒不知道,他的情,等同於吹響了他墮入地/獄的號角。

陸之韻不動聲色,表現得如往昔一般,神情自然地看他一眼,笑道:“你在那做什麼?”

吳吒那希臘雕塑般俊美的麵龐便柔和了,他微微笑著:“我在看你。”

陸之韻好笑道:“這日日相對的,看我做什麼?且有你看厭的時候。”

“不會厭,總覺得看不夠似的。”

“這大清早的,說話肉麻兮兮的。你且少說兩句甜言蜜語,我可要同你打招呼,我家的幾位嫂嫂都不是好相與的人,爸媽也還對你有些成見,他們說話定然不會好聽。今日畢竟是我回門的日子,望你看在我的麵上,還請忍耐一二。”

陸之韻這話說完,吳吒的腦海中竟回響起了夢中自己對陸茵夢說的話:“媽是個老派的人,思想上也傳統。咱們畢竟是自由戀愛,沒有媒妁之言,她老人家心裡便對你有些成見。可她畢竟是我媽,她的思想也不是一天兩天能轉變的,你便看在我的麵子上,忍忍罷。”

在夢中,陸茵夢雖不高興,但還是應下了:“我隻看在你的份兒上,並不是我願意任人輕賤。”

此刻,吳吒含笑道:“你放心。我雖是一個有骨氣的人,倒也懂得分場合看人。隻要你知道,都是看在你的麵兒上,我不願叫你難做。”

“這便好。”

待吳吒下來時,仆傭已拎著大包小包的東西裝上車子,他同陸之韻一起坐上了車。待車門關上時,陸之韻突然探出車窗,提了音量道:“等杏兒回來,你讓她來陸公館尋我。”

“好嘞。”

待仆傭應下,車子才在一陣兒發動聲中衝了出去。

這是他們結婚的第四天,是他們結婚後的第三天。

在車上,原本吳吒並不上心,今日卻想了起來,偏頭問陸之韻:“咱們的結婚證件,都辦好沒?”

“我辦事,你還不放心麼?”

“放心是放心的,隻不知為何,今日突然很想看。”

“我收在家裡了,等歸寧回家再看也不遲。”

吳吒便不再問了。

也許是因為他對她有了情,往昔他不曾注意、抑或是不曾在意的細節,便都被放大。他伸了手,想去握她的手,她卻突然抬手撩了撩頭發。

待她放下手,他再要去牽時,她卻道:“今兒天熱得很,你離我遠著些兒。”

夫妻之間,有這樣的對話,卻都是情理之中。

若在往日,吳吒也是同樣的想法。

一男一女,大熱天兒的,車裡更熱,又何必要牽個手呢?今日,他卻因沒牽到她的手,心中有了無限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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