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複仇的白富美(1 / 2)

吳吒忍過一陣酥一陣麻, 閉了閉眼,腦海中浮現出昨天下午陸之韻在後座上對她說為了他的事業, 她願意等一年的模樣, 想起她的輕顰淺笑,狠了很心,抓住黃鶯兒的手拿開, 輕聲說:“我結婚了, 請你自重。”

這話一出,黃鶯兒臉上一陣紅一陣白, 直盯著吳吒, 吳吒回避了她的目光。但不可避免地, 他仍然愛著陸茵夢,卻也對黃鶯兒動了心。

也許,他對陸茵夢的愛情, 是用上麵思考的, 對黃鶯兒的情,則是用下麵思考的。

黃鶯兒不敢置信:“你說什麼?”

吳吒定了定心,直言不諱道:“我結婚了。”

這時候,黃鶯兒的目光從他的下三路溜過,臉上的惱和羞漸去,又成了遊刃有餘的模樣。她甚至微微笑著:“還虧你是個受了教育的人呢,沒想到也是個老古董。”

她嬌笑著:“呸!你也彆往自己臉上貼金,我又不想同你結婚。”

這話,說得吳吒心頭又活絡起來——這是一個年輕女孩子, 才十五歲,已經懂得怎麼打扮,家境極好,又是混血的基因,如今看上去,正是一個女孩兒最美最嫩的時候。尤其是,這樣一個年輕的女孩子,又不讓他負責……

他的腦海中浮現出昨日在陸家同四奶奶在空房間那驚心動魄的十幾分鐘,身體上的反應非但不曾消退,反而令他越發難耐了。

而這時,黃鶯兒絕不肯再進一步,反倒拉開了距離,手裡端著高腳杯,品著葡萄酒,輕垂的眼瞼和長長的睫毛連在一起,在她稚嫩的、清純的麵龐上,猶如兩片美麗的蝶翼。

這是一幅極美的燈下美人品酒的油畫,比起陸之韻如夢似幻的美,又是另一種風味。

吳吒看著她,喉結動了動,她卻輕輕笑了一聲,將酒杯放下,輕盈地起身,偏頭瞅著他,對他說:“老古董叔叔,你拒絕我,是你的損失。沒有你,自然有彆人願意得到我的第一次。”

說著,她似是翩躚的蝴蝶一般,從吳吒的心頭溜過,滑進了舞池了。

吳吒被她這姿態、這一席話說的血脈僨張,腦海中努力地回想著陸茵夢的音容笑貌,試圖壓製那些不應當的念頭。

他是真心想對陸茵夢好的,想為她守身如玉。

可是。

她那樣高傲,她那樣對他和他的母親,那樣傷他的自尊。

黃鶯兒還是一個孩子,還沒有定性,她隻是為了追求刺/激,並不會影響到他的生活……

在四五十年代的香城,在外國人的殖/民/統/治下,法律尚且不完善,這時候一夫一妻多妾製仍是合法的,對婚姻年齡也沒有規定,不少女孩子十四五歲就結婚嫁人了。假如真的和黃鶯兒有什麼,吳吒擔心的永遠不是道德良心的問題,而是會否影響自己的生活。

吳吒的內心正天人交戰之際,他看到了黃鶯兒留下的酒杯,酒杯邊沿印著一個口紅印兒,是黃鶯兒那桃花瓣一樣的唇上的。

鬼使神差的,他端起了那杯殘酒,含著口紅印兒將殘酒喝了下去。

這天中午,在黃家的園會上,為了壓抑自己內心的蠢蠢欲動,吳吒喝了很多酒。在微醺時刻,他同黃家人告彆。

出門後,才想起陸茵夢在出門前讓司機把他送過來就回去,她要出去,他是沒有車的。正準備叫人力車夫,黃鶯兒自己開了車,在他麵前停下,探頭問:“老古董叔叔,要我送你一程麼?”

今日雨已經停了,天氣陰陰的,還是有些冷。

吳吒雙手都插/在大衣外套的兜裡:“不必麻煩。”

黃鶯兒卻笑問:“你不敢上車麼?”

吳吒奇道:“我有什麼不敢的?”

黃鶯兒是個古靈精怪的模樣,她笑著說:“因為你心裡有鬼,你怕上了車,就下不去了。”

她話中有話,正中了吳吒的心病。

吳吒是個愛麵子的人,經不起激將法,因此,他反倒拉開了車門,坐進了副駕駛,口裡道:“今天我倒偏要上你的車了。”

“砰——”車門關上。

這時候坐下了,酒的後勁上來,令吳吒的頭有些暈,他靠著座椅,有一下沒一下地同黃鶯兒說話:“你是什麼時候學的開車?”

黃鶯兒道:“我沒學過。”

吳吒駭了一條,嚴肅著臉道:“你沒學?”

黃鶯兒卻是噗嗤一聲,忍笑:“我沒學。”

這時候,吳吒正色道:“還是我來開罷。”

車子裡頓時發出了一串銀鈴般的笑聲,帶著年輕女孩子的活潑。

“我逗你呢,沒想到你不僅是個老古董,還怕死。”

吳吒哼了一聲,說:“我早看穿了你的把戲,不過逗你小孩子家家的玩罷了。”

車子從人流中穿過,吳吒沒說要去哪兒,黃鶯兒就把車往一家國際大飯店開,說是要去跳舞。

在吳吒說黃鶯兒是小孩子後,她收了笑,認真地說:“我不是小孩子了。”

“你說了不算。”

黃鶯兒笑嘻嘻道:“你會知道的。”

他們在和平國際大飯店停下,在黃鶯兒的邀請下,吳吒同她雙雙進了舞池,一起跳了兩曲探戈,二人你來我往時,身體上若即若離的摩擦和張力,令吳吒心頭的那點心思越發濃烈了。

漸漸地,他摟緊了她的腰,而她狡黠地一笑,拉著他的手滑出去時,在他臀肌上捏了一下,吳吒當即就深喘一口氣,有些受不住了,望著黃鶯兒的雙眼幾乎要冒火。

而黃鶯兒的舞姿仍舊利落,甚至於充滿了性的引/誘。

在這一曲的最後一個音符落下後,吳吒酒意上湧,再等不得,扛起黃鶯兒便進了她事先開好的房間。

他們在房間裡度過了一個下午。

那種年輕的,稚嫩的青春與活力,令吳吒欲罷不能。

天色將黑時,吳吒身手利落地將自己穿戴得整整齊齊,要回公司處理雜務。

因為和黃鶯兒廝混,他還有好些正事沒做。

黃鶯兒猶如一個破布娃娃般躺在那兒,嗤嗤地笑:“假正經。”

她畢竟才十五歲,還有家世背景。

假如她要糾纏,吳吒並不能直接拒絕,他怕小姑娘麵皮薄,惱羞成怒要報複他。他回了頭,說:“你說過的,你不要婚姻。”

黃鶯兒將臉埋在被子裡,嗤嗤地笑,笑他管不住自己,又怕負責任,聽在吳吒的耳朵裡,卻是年輕女孩子的純真可愛,讓他不是很願意割舍。

這時候,他心裡甚至有了一種思想——男人本該是三妻四妾的。隻是,眼下是陸之韻當家,他不敢,為了他的愛情,為了他的前程,他必須割舍。

黃鶯兒從被子中露出一隻眼睛來看他,說:“我不要婚姻,但我喜歡你在床上的功夫,往後我叫你,你就必須要來。不然,我就將我們之間的事,全告訴你的太太。”

清澈的,靈動的,令吳吒又是氣又是笑。

“大小姐,你放過我好不好?你不就是想要這個?你已經得了。”

黃鶯兒眼中是篤定的笑意,因為年輕,這份篤定反像是小孩子不懂事:“我不強迫你,隻怕你忍不住。”

她揭被而起,身上的痕跡那樣明顯,全都是他留下的,而隨著她的走動,吳吒看見,她的紅混著他的白,都成了地毯上香豔的點綴。

吳吒的喉結滾了滾,而黃鶯兒卻是笑著,如果此刻黃鶯兒留他,他一定不會拒絕。但,她並沒有,隻伸了手,用力將他往門外一推。

“砰——”

門被關上了。

門外,吳吒的心跳驀地加快了。假如她留下他還好,可挑起了他的情/潮,又將他推出去,未免令他有種意猶未儘、尚未完全得到的惦記,反而令他更上心了。

他麵色有些潮紅地閉了眼,平息著體內的悸動。不多時,他衣冠楚楚地離開飯店,回公司處理繁忙的雜務。

門內,門剛闔上,黃鶯兒臉上的笑登時就沒了,霎時變得冷漠陰沉起來。她吃了幾粒藥,抬腿往浴室走,疼得她“嘶”了幾聲,直抽氣。

她知道,吳吒已經在她手掌心兒了。

她的計劃很順利。

吳吒回到公司後,才後知後覺地後悔起來,覺得不該沾上黃鶯兒這樣一個麻煩。同時,他又覺得有些對不起陸茵夢。

晚上,因為這種愧疚,吳吒特意買了一束紅回來送給陸之韻,在她麵前各種殷勤小意,刻意找話同她聊天。

陸之韻倒也儘力敷衍他,一時之間,看上去竟是夫妻情深,眼角眉梢都是柔情蜜意。

吳母看得兩眼直冒綠光,幾次三番欲言又止,陸之韻眼睛一斜,她想起白日裡陸之韻說的那些話,不敢輕舉妄動半分,憋得那張瘦長的褶子臉通紅,隻在旁邊猛地乾咳了兩聲。

吳吒見了,還以為她是看他們年輕夫妻感情好氣的,自覺要在陸之韻麵前賣個好兒,要維護陸之韻,於是對吳母道:“媽,我知道你心裡看重我,總覺得我是天底下最優秀的,誰都般配不上我。但我和茵夢的這段婚姻,實在是我高攀了她。茵夢為我付出太多了,婚前她不在意我是個窮小子,不僅和我約會,還教我英文,為了和我結婚,不惜和家裡抗整,好不容才讓泰山泰水同意我們的婚事,甚至不在意外人的眼光風光大辦……”

吳母氣得直瞪眼,一雙眯縫眼都快瞪成銅鈴了,卻在陸之韻的目光下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在心裡捶胸頓足:這個傻兒子喲!

她都快急死了,可她想住彆墅,想有仆傭使喚,想一日三餐都有大魚大肉吃,不想再受貧窮的苦。

因此,幾次張嘴,她都沒能說出一個字。

吳吒隻以為她生氣自己幫陸之韻說話,自己卻越說越感動,越說越愧疚:“自從結婚以來,我遭受了多少白眼,茵夢就遭受了多少奚落。她本是天之驕女,卻為我受儘委屈。就連我創業的本金,都是茵夢的嫁妝,公司能發展到今天,也是靠茵夢和陸家為我牽線搭橋拓展人脈……”

他越說,越覺得自己今天麵對黃鶯兒居然把持不住,很對不起陸茵夢,於是神色間越來越嚴肅:“她因我受儘委屈,我不希望她在自己家人麵前,還要受委屈。媽,我希望你能好好待茵夢。”

吳母麵紅耳赤半晌,最後一張老臉由紅轉青,在陸之韻氣定神閒的笑容中擠出硬邦邦的一句話:“我知道了。”

這時候,陸之韻似乎是有所觸動,那雙如煙似霧的眸子望向吳吒,麵上掛著一層淺淺的美麗的笑,柔聲說:“表哥,隻要你能明白我的心,一切都值得。我隻怕你聽多了外麵的閒言碎語,就厭棄了我,認為是我讓你受儘屈辱。”

吳吒的笑容一僵,從前他確實是這樣認為的。

可眼下,當他愛上了她,才發覺從前自己有多混賬:“我要果真如此,還算是個人麼?”

吳母幾乎氣了個仰倒。

“表哥心裡明白就好,隻要表哥以後彆因為姑媽的幾句話,就對我生了成見就好。”

這一聲“姑媽”叫得吳吒心裡有點不舒服,但他畢竟愧對陸茵夢,倒也沒說什麼,隻說一些甜言蜜語。

吳母不甘心看著吳吒就這樣被陸之韻蒙騙,幾乎是怒目而視。

陸茵夢呷了一口茶,看了吳母一眼,臉上的笑容悉數斂去,又成了平日裡作為高門貴女那高傲的模樣,話語聲中都是嫌棄:“阿吒,你看,這就是我不願意接姑媽過來的原因,住著我的房子,還要給我臉色看,這是哪門子的道理?”

吳吒心裡又不高興起來,仿佛適才的柔情蜜意都像是假的。他對陸茵夢唯一的不滿意,就是她的高傲,也許她是無意,可她的高傲總能將他刺傷。

但他心裡有愧,即便沒做虧心事,他說話也不硬氣,他還靠著陸家的人脈,還沒完全將那些背景人脈轉成他自己的,他現在並不能在沒有和陸家的關係的情況下順利地將事情辦好。

因此,他連忙給吳母使眼色,又用他那張希臘雕塑般俊美的麵龐對著陸之韻,深情款款地看著她,微笑著說:“媽並不是和你置氣,許是身體有些不舒服。”

吳母更氣了。

可想起吳吒接她過來時說的那些話,想起今天早上陸之韻說的那些話,她隻能忍氣吞聲。

陸之韻瞅了吳母一眼,似笑非笑地看著吳吒,問:“是麼?”

吳母心內大罵陸茵夢是“不要臉的小/娼/婦”、“狐/狸/精”等等,麵上卻勉強笑了笑,說:“也許是前些日子著涼了,並不是對你有意見。”

陸之韻的笑容漸去,麵色鬆緩了:“那就好。”

吳吒舒了一口氣。

陸之韻起身,打了個哈欠,道:“我有些乏了,你們自便。”

說著,她一邊花搖柳顫地走向自己的臥房,一邊伸了個懶腰。她纖長的四肢此時顯得格外優美,而她身體的線條,在走動間,於寬大的家居服中隱隱若現,看得吳吒眼眸一暗。再回想起黃鶯兒,竟覺得在陸茵夢這樣的天姿國色麵前,清純活潑的黃鶯兒也隻是小家碧玉了。

吳母死死地盯著陸之韻的背景,回想起昨夜聽到的動靜,不由啐了一口,低聲罵:“騷/貨!不要臉的淫/婦!”

吳吒警告地低喊一聲:“媽!”

這時候,仆傭也看到了吳母的行為,冷笑一聲,道:“老太太請注意著些兒,這裡是七小姐的房子,不是鄉野間,可以隨地吐痰。這個壞毛病總該改改,怪不衛生的。”

吳母又氣得直瞪眼,隻和吳吒說:“你看看,連仆傭也這樣欺負我!”

吳吒眼中閃過一絲不快,頗覺吳母給他丟臉,也道:“這個行為確實不好。”

吳母不敢置信地瞪著吳吒,不相信他竟然不顧孝道,竟和彆人一樣來欺壓她。

“阿吒!”

吳母叫了一聲。

吳吒不管她,又低聲道:“媽,你自己聽聽,你適才說的什麼話?茵夢是我的妻子,你怎能用那樣難聽的字眼罵她?”

吳母那個氣喲,簡直差點一口氣上不來。她堅持說:“她就不是好東西!”

吳吒的麵色冷了:“那你說說,她怎麼不好?”

吳母看了看周圍的仆傭,抿著唇,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怒視著陸之韻臥室的方向。

忽聽裡麵傳來“咚”的一聲。

吳吒揚聲喊:“茵夢?”

吳母麵上頓時有了難言之色。

隔著一道門,陸之韻的聲音不知為何,比平常柔/媚了許多:“啊……剛剛掉了個工藝筆筒,沒事。”

吳母又“呸”了一聲,仆傭們一臉嫌棄,仿佛她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事,低聲奚落道:“當初姑太太也是名門閨秀,沒想到,這人一落魄,沒了錢,這教養也落魄了,把些沒受過教育、不講素質的窮人的壞毛病都學會了。”

這時候。

吳吒敲響了陸之韻臥室的房門。

陸之韻又說了一聲:“沒事。”

此時,她書桌上的東西都落在了地上,而她正坐在書桌上,緊摟著站在她身前的莊南生,二人似玉樹瓊枝,像一幅精細豔逸的春/宮畫兒。

門外,吳吒說:“公司裡還有些事需要處理,我先出去了。”

陸之韻說:“好。”

她的尾音有些飄,像極了某個時刻黃鶯兒的聲音,這令久經情場經驗豐富的吳吒微微起疑:“茵夢,你在做什麼?”

陸之韻攀著莊南生的肩:“你猜啊。”

吳吒的麵色頓時凝重起來,漸漸地,微微有些紅,口裡道:“苦了你了,還有半年。”

他以為陸茵夢在自己同自己做一些事。

“我不辛苦。”

吳吒本意是想說幾句騷話,可吳母還在客廳裡,他正了正臉色,又一本正經地說了兩句話,才出門走了。

吳母全程看著,想提醒吳吒,可到底閉了嘴,隻火冒三丈地看著眼前的一切發生,卻無力阻止。

鬼使神差的,吳母回了房間。

她又聽到了那樣的聲音。

小蝶今日也來這裡做客。

她在另外一間房。

那間房同陸之韻和吳母的房間相連的地方,都有一麵穿衣鏡,是單向的,很厚,隔音,可以看清楚兩間房裡的一切。

她的麵前支著一塊兒畫板,還有一台相機。

小蝶正對著麵前的畫板,運筆如飛。

第二天,小蝶離開。

時間一天天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