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回了神，腳步飛快的衝進了臥室衣櫃。
淩曜被他可愛的反應逗笑了，就在低頭的一瞬間，他瞥到了自己手中的銀色腕表上彈出了熱門消息。
“第六軍團鎮壓貓形人反叛軍，大勝而歸……”人魚一個字一個字看過去，正在他滑動著虛擬屏幕，想看看貓形人反叛聯邦的原因時，屏幕上突然了一個來電提示。
淩曜的手指剛好落在接聽按鍵上！
他！
還沒有穿褲子！
淩曜在情急之下，頓悟了如何在人類形態和原始形態中自由切換。他上半身雖然還是人類的模樣，但在電話接通的一瞬間，雙腿變成了銀藍色強壯有力的魚尾。
還沒等淩曜緩口氣，虛擬屏幕上就跳出一個軍人模樣的男人。
他看起來四十歲左右，不胖不瘦，眼角有細紋，嘴巴兩邊法令紋很深，十分凜然，“鐘瓷呢？我是他父親。”
鐘博容見拿著自己大兒子移動終端的人遲遲不說話，眉頭鎖的更緊了，“鐘瓷要是不在，請你幫我轉告他一聲，第六軍團後勤部有個空缺，讓他明天早點來找我，我給他製定訓練計劃。”
“訓練？”淩曜懷疑是不是自己聽錯了。
鐘瓷的身體都已經是那種情況，怎麼可能承受的了高強度的體能訓練？
還是說他所謂的父親，連自己兒子的身體情況都不知道？
“你真的是鐘瓷的父親？”
餘白拿著衣服奔出來時，就聽到淩曜滿是困惑的話。
“我的媽鴨！真是一點都不能放鬆！稍微一個不注意，淩曜就能把我老底透露個乾乾淨淨！”餘白在心裡咆哮，麵上卻顯得有不安。
“……淩曜，你彆說了。”
少年捏著手中的衣服，站在客廳裡，臉上的強顏歡笑的表情任誰都能看的清清楚楚，“父親，我明天會去的。”
“不許去。你身體什麼狀態你自己不清楚嗎？”淩曜每天盯著鐘瓷吃藥休息，好不容易看著黑發少年狀態一天比一天好，怎麼可能會讓他去糟蹋自己？
“沒事！我的身體沒事，隻是最近練琴練的比較多，沒休息好而已，父親你彆擔心！”
鐘瓷水汪汪的眼睛祈求的看著淩曜，看的人魚心頭窩火，卻又不得不敗下陣來，但對鐘瓷家人的憤怒更上一層。
“記住提前過來，不要讓彆人以為我們鐘家都是你這樣的廢物！”
鐘博容沒時間聽他們爭執，下達最後通牒後，關掉了電話。
客廳恢複了寂靜。
鐘瓷被那句“廢物”刺傷了，他扯動了嘴角，走到水箱邊，“你現在已經可以變成人形了，我放你出來吧？”
少年彎下腰，按下水箱邊一枚紅色按鈕。
在沉默中，可以抵禦炮彈的玻璃頂蓋緩緩打開。
少年沒有去看淩曜，故作輕鬆的背過身去，“衣服我放在沙發上了，那是我最寬鬆的睡衣，你穿應該還有點小，一會兒我在網上給你訂購幾套吧……時間不早了，我先回房間。”
鐘瓷說完，就想離開。
一隻冰涼還略帶潮意的手鉗住了他的手腕，強迫他轉過身來。
少年眼眶通紅，烏黑發亮的眼睛裡，不斷有透明的液體滾下來，沾濕臉頰。
他又黑又翹的睫羽被打濕了，一綹一綹的，看著叫人又心碎又憐惜。
“我不想被你看到我這個脆弱的樣子……”
父親不就是他的脆弱和無能，才會討厭他的嗎？淩曜是強大的人魚，肯定也不喜歡自己這樣的人吧？
淩曜替他擦掉眼淚，臉崩的死緊，猩紅的眸子裡滿是戾氣。
“你那個狗屁爹可以丟了，不是說我像你爹？我就喜歡你這樣的，可愛又軟乎乎，還是個小天才。”他敲了敲鐘瓷的腦門。
“不許去，聽到沒有？”
淩曜斂下眉眼，心道。
得，雖然身體自由了，但他心不自由了。
自己一走，鐘瓷還不得被那個男人欺負掉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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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央星就相當於聯邦的首都，這裡經濟非常發達，每天有無數載滿物資的星艦抵達，也會有無數星艦從這裡離開。
看似平和繁榮的商業街下，實則是藏汙納垢的地下交易市場。
他們販賣著珍稀少見的食材、來曆不明的奢侈品、黑武器，以及……各種星球的奴隸。
混亂幽暗的廢棄工廠正是這一帶的黑市所在地。
不管是攤主還是消費者，都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灰黑色衣服，臉上用口罩、帽子，或者豎起來的衣領遮擋了大半，一副不想暴露身份的模樣。
“老板，你們的奴隸怎麼賣的？”
一個高大的男人穿著黑色夾克，走到攤位麵前，踢了踢一個被黑布蓋的嚴嚴實實的籠子。籠子裡的生物發出又細又軟的一聲□□，男人如同沒聽見一般，“都有什麼品種的？”
攤主大半身形都被黑暗籠罩，隻有嘴邊叼著的煙頭亮著一點橘色的光。
見來了生意，他嘿嘿一笑，聲音嘶啞難聽，“貓形人要不要？現在買便宜的很，隻要二十萬星幣。”
似乎擔心男人不買，攤主歎了口氣，“都怪這些貓形人組織什麼反叛軍，說要救出淪為奴隸的同伴，惹得貓形人價格越來越低，不然這價錢連他一條腿都買不到！兄弟，現在反叛軍大敗，你要買就儘快，不然指不定哪天就漲價了。”
男人似乎意動了，甩出一張黑卡，“把他送到雲星酒店307房，對了，你在這裡見沒見過有人售賣人魚？”
人魚？
攤主倒吸了一口涼氣，乾笑幾聲，“哈哈，你說笑了，我們哪能抓得住人魚？再說以人魚的力氣，還不把這裡拆了個底朝天？”
男人似乎也已經預見了這個答案，點了點頭，轉身離開。
“欒舟，你確定淩曜被帶到了中央星？”燕正和離開黑市後，在一個廢棄的倉庫裡一個平頭模樣的男人彙合，他拉下衣領，露出俊朗的五官，“中央星的黑市我們都找遍了，沒有啊！”
欒舟翻了個白眼，“不信老子就滾！”
“要不是老大正在和貓形人殘部交涉，騰不出手，這事兒也輪不到咱們！咱們跟淩曜從小穿一條褲子到大，不能把他救回來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
“嘖，”燕正和摸了摸下巴，眼神非常嫌棄。
“你撞死就撞死，彆帶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