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仙君斷情絕欲(12)(1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2151 字 6個月前

溢散的仙氣微微收攏,白竺內視著已經趨於穩定的道心,睜開眼看向了周圍。

靜室之中隻有他一人,沈醇沒在。

白竺下了玉床,輕輕傾身時卻見發絲墜落到了麵前。

曾經發生在此處的一幕幕在腦海之中出現,被他親吻,被他取下頭頂的玉冠……

白竺揮手,原本散落的發重新束好,那時他竟允許了他的得寸進尺。

小石獅的腦袋從外探了進來,在看到靜立其中的人時恭敬道:“仙君醒了?”

“何事?”白竺問道。

“有一陌生小仙前來傳信,說是南緣仙君出事了。”小石獅說道,“被傳到了九霄宮中。”

“何時的事?”白竺問道。

“三日前。”小石獅說道。

“之前為何不報?”白竺踏出靜室,看著籠罩的結界抬手破碎。

“之前您入定,南緣仙君說不能誰來了都不能打擾。”小石獅匆忙跟上,卻見他的身影已經消失於天際。

結界破碎,沈醇心中微動。

“本君若是與魔界之人勾結,直接不得好死!”朝瀝仙君被諸仙看的頗有些下不來台,直接說道。

“這話誰都能說,總要以道心立誓才行。”旁邊一仙君說道。

“本君以道心立誓,若是與魔界之人有勾結,直接以九天誅仙雷轟頂,叫我道死身消!”朝瀝仙君甩袖道。

然而他的話音剛落,周圍已有劫雲盤旋,風聲淒厲至極,極為粗壯的漆黑雷霆翻滾於其中,隱隱夾雜著金色的光芒。

正是九天誅仙雷。

“這不可能!!!”朝瀝仙君大驚。

其他仙人紛紛離他遠去,九天誅仙雷下,連大羅金仙都會煙消雲散,如此雷霆,無人敢接。

“不可能,這不可能!!!”朝瀝仙君居於雷霆之下,情緒慌亂至極。

“還真是朝瀝仙君!”

“他也真是膽大,竟然敢立下如此誓言,難道真以為天道會放過他麼?”

“九天誅仙雷下,大羅金仙也難逃啊……”

“多年修煉一朝化為烏有,可惜了。”

“不是我,不可能是我。”朝瀝仙君看著頭頂上的雷霆,“我沒有跟魔界勾結,沒可能的,隻不過是幾個仙君湊在一起說起此事,由我出頭而已!!!”

“哪幾位仙君?”沈醇問道。

諸仙之中有人提起了心神。

朝瀝仙君看向了他道:“含微仙君,舉誠仙君,虎威仙君……救救我。”

他每說一位,諸仙便將那些仙君隔了出來,呈涇渭分明之態。

【宿主,他們看起來有點兒像烏合之眾。】521說道。

說是仙人,實則跟凡人區彆不大。

【本就是道心不圓滿的狀態,跟凡人無分彆。】沈醇說道。

這仙界中人不比人間數量多,一切不過是人世的縮影罷了。

被指出的仙君看向了沈醇,含微仙君開口道:“在下絕不可能與魔界中人勾結。”

“既是沒有,立誓便是。”旁邊的人開口道。

有朝瀝仙君為首,其他仙君皆是靜默在了原處,竟無一人立誓。

九天誅仙雷在此時驀然落下,朝瀝仙君驚恐萬分,然其揮出的力量被那雷霆徹底碾壓,如同燭火對上日光般不堪一擊。

“救我!!!”朝瀝仙君淒厲一聲。

一道光芒迎上,直接將那雷劫劈離了原來的方向,雷霆之力四散,竟是引得整個九域震顫不休。

光芒掃過,一道白影從遠處而來,手執寒冰長劍,他在人群中尋覓,直接落在了沈醇的身邊。

“你無事?”白竺看著安然無恙的沈醇,心中的那口氣微鬆。

“清絕仙君!”

“多謝清絕仙君救命!”朝瀝仙君驚魂未定,抱拳時渾身還帶著顫抖。

“你以為那雷霆劈的是我?”沈醇看著落在身前的人笑道。

白竺收起了劍,未答反問:“此處出了何事?”

他匆匆趕來,隻見九天誅仙雷盤桓,以為其下是沈醇,卻不想並非是他。

“他們覺得我與魔界勾結。”沈醇倒沒受他冷淡態度的影響,聲音不似之前張揚,反而帶了些若有似無的委屈之意,“甚至懷疑我之前私自乾涉你曆劫之事,是想要讓你道心不穩,讓魔界大興,還想將我關進仙牢。”

“荒謬。”白竺開口道,“誰說的?”

諸仙見他時已有謹慎之意,如今聽他所言,更是沒人出頭。

“此事乃是誤會。”朝瀝仙君匆忙說道,“在下一時不察,著了魔界的道,這才誤會了南緣仙君,仙君救命!”

那九天誅仙雷又在醞釀,且比上一道威力更大。

“此雷本君對付不了。”白竺開口道。

朝瀝仙君麵色煞白,求助般的看向了沈醇道:“南緣仙君,在下可是說出了那些人,真的不是在下!”

“南緣不過是姻緣府的一介姻緣仙罷了,哪裡對付得了這樣的誅仙雷。”沈醇伸手扯住了白竺的衣袖道,“幸好你來了,不然我就要被他們冤枉死了。”

其他無事的仙人此刻心中隻有萬分的複雜。

這廝之前摧毀九霄宮,闖入魔界連絕三位魔君地域時可沒有說過這樣的話。

不愧是能夠拿下清絕仙君的人,這樣的話都說得出口。

赤月的心中隻閃過了三個字:不要臉。

敢不敢把之前的畫麵給清絕看一看!

沈醇雖是修行極快,可到底年歲要小上許多,白竺雖有凡間記憶,可他到底與凡塵不同,既與之相戀,自會護之。

“不管是冤枉也好,還是真相也好,既是自己所說,話出口便要付得起責任。”白竺抓住了沈醇的手時冷聲說道。

如今局麵,沈醇未曾受傷是因為……

白竺看向了沈醇道:“既是如此,你如何洗清嫌疑?”

521提起了攝像機,記錄著宿主裝柔弱失敗的經曆。

欺騙白白博取同情心是不對的。

仙帝歎了一聲道:“南緣仙君不過是毀了整個九霄宮,又屠了魔界三域之地罷了。”

雷霆落下,朝瀝仙君直接被貫穿,一聲淒厲的叫聲後,神魂散於天地之間。

人已除,劫雲緩緩散去,露出了那粉碎的九霄宮出來,破破爛爛,連原本的模樣都看不出分毫了。

白竺詫異的看著沈醇,他知沈醇不弱,卻未曾想到竟然強到如此地步。

但魔界豈是好入之地,那處魔氣遍布而無仙氣,若是氣力不足,很有可能直接被分食殆儘。

“可有受傷?”白竺詢問道。

“沒有。”沈醇笑道,“他們措手不及,我回來的也快。”

“下次不許如此衝動行事。”白竺說道,“一人涉險地,若是出了什麼意外,我便是知道了也回天乏術。”

“好,我都聽你的。”沈醇笑意盈盈,舌尖上都好像卷著溫柔甜蜜的氣息。

521覺得魔界的那些人有些死不瞑目了,宿主才是那個危險的東西啊。

諸仙心中腹誹,覺得清絕仙君好像關心錯了地方,能一人對付九天玄雷和四名大羅金仙,又一擊摧毀九霄宮的人,需要擔心的應該是彆人才對。

劫雲散,諸仙心中的石頭緩緩落了地。

白竺觀他笑意,心神微動,彆開了視線看向了仙帝道:“仙帝陛下,南緣為我仙侶,他非是衝動行事之人,若人不犯他,自不會犯人,他摧毀九霄宮之前,仙帝是否聽信他人讒言?”

清絕雖冷,卻甚少與仙帝如此說話,如今之言,字字珠璣,諸仙皆是看向了仙帝。

“朕隻是想將其收押,容後再查清真相。”仙帝說道。

“既要收押,總有要證據,隻憑他人之言便如此,即便南緣日後出來,也會被仙界非議。”白竺說道,“且正逢在下閉關之時,若他出事,在下必然難以道心圓融,朝瀝雖死,可前往清絕宮報信的小仙卻並非他的人,與魔界勾結之人並非是想要南緣的命,而是想要在下的命,此時也必然隱藏於眾仙之中,仙帝打算如何處置?”

場麵一時有些靜寂,沈醇開口道:“仙帝若是拿不定主意,在下倒有一個辦法。”

諸仙紛紛提起了心神,清絕還是守規矩的,眼前的這一位才是真正沒將仙界放在眼中的。

“你說。”仙帝說道。

“我讚同清絕仙君之言,我跟這仙界中人沒什麼深仇大恨,不必如此惡意陷害。”沈醇笑道,“諸仙若一一立誓與魔界中人從與瓜葛,很有可能殃及無辜,不如就立誓從無害清絕仙君之心如何?”

諸仙麵麵相覷,他們從前畏懼清絕仙君,雖不敢明麵說,可到底心中腹誹過。

“本君先來。”虎威仙君直接站了出來道,“本君以道心立誓,從未有過害清絕仙君之心!”

“本君也可起誓。”含微仙君同樣說道,“若是有此心,必落得跟朝瀝仙君一樣的下場。”

仙界諸仙紛紛起誓,雖有人有所遲疑,到底是立了誓,而那九天誅仙雷再未出現過。

立誓一一而過,諸仙也因此放下了心。

“南緣仙君以為如何?”一人問道。

“看來很有可能是魔界混肴視聽,或者偷入了仙界也未可知。”

“諸仙齊聚,非是我等,也有可能是隱居避世的人,可仙界人員頗多,總不能一一立誓。”

“在場中醒著的人已經立過誓言了,還有未醒的呢。”沈醇的目光落在了正在調息的四大仙君身上。

“他們可是鎮守仙界四方的人,怎麼可能?!”一仙君問道。

“確實如此,若他們勾結,這仙界豈非早已成了魔界烏合之地!南緣仙君此話嚴重了。”

“既是相信,立誓又何妨。”白竺開口道。

要論對敵魔界,無人能出其右。

本來還略有意見的諸仙紛紛安靜了下來:“那總要等他們調息過後再說不遲。”

四位仙君調息許久,北真仙君先睜開眼睛,暫且壓製住傷勢起身時,卻聞周圍之言:“立誓?本君還需立誓?”

“既要撇除嫌疑,立誓最佳。”白竺說道。

北真仙君生的頗壯,頗有幾分凶神惡煞,他看向了白竺,驀然笑了一聲道:“立誓便立誓,本君雖從前見不得你那誰都不放在眼裡的樣子,如今見你也會護人,倒也算見了世麵,本君若有害你之心,永墜閻羅地府,不得超生。”

他道心頗穩,即便立了誓也無任何的影響。

其他仙君一一醒轉,皆被告知此事,雖有不滿,可之前沈醇破滅九霄宮一事實在太過於驚世駭俗,也隻能無奈立誓。

南楚最後醒轉,擦去唇邊鮮血時聽了赤月所言道:“不是與魔界勾結有關,又怎得扯上了要害清絕仙君?”

“清絕仙君正逢關鍵時,他們挑此時動手,若傷了沈醇,清絕亦會道心受損。”赤月仙君嘖嘖道,“他可是親口承認南緣為其仙侶,可見是情根深種,你隻消隨意立誓便罷,也不過走個流程。”

南楚仙君看向了並立的二人,他二人皆是生的一等一的好容顏,極紅與極白搭在一處,就像是岩漿碰上了冰山,本是不搭調的,卻偏偏無半分突兀。

“恭喜南緣仙君與清絕仙君修得姻緣。”南楚拱手笑道,“當日赤月不知,還擅自給在下與南緣牽了紅線,如今看來,真是鬨了笑話。”

“你怎麼連這事都說!”赤月對上了白竺看過來的視線,覺得這一次對方可能想削的不是他的頭發。

“多謝。”沈醇執扇抱禮道,“南楚仙君可立誓了。”

南楚沉吟了一下:“在下怎會有害清絕仙君之心,若是有,這多年共事,要害早就害了。”

“多說無益,立誓便是。”沈醇說道。

“南緣兄不信在下?”南楚仙君笑道。

“在下自然是信的,但也因為相信,才想洗脫南楚仙君身上的嫌疑。”沈醇笑道,“仙君不要多想。”

諸仙的目光已經移了過來,南楚仙君笑道:“那在下便立誓吧,從未有過害清絕仙君的心思,如果有,道心不……”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驀然從原地消失。

諸仙皆驚:“怎麼回事?!”

“他跑了?”

“真是南楚仙君?!”

“跑不了。”沈醇從白竺的身邊消失,揮扇時那一身青衣的人從半空中掉落了下來,直接沒入祥雲之中。

南楚本就唇角帶血,如今被丟入其上,更是神色狼狽不堪。

赤月仙君已然驚呆了:“怎會?!南楚,你要害清絕,為何?”

“為何,為何?!”南楚從地上爬起,看著已經被封鎖的界域,明白今日必然逃不出此地了,“我想殺他,需要什麼理由!”

諸仙皆驚,仙帝也蹙起了眉頭。

白竺看向那形容狼狽,不似以往一身清雅的人驀然開口道:“是因為楚兮?”

這個名字一出,諸仙皆是蹙眉,南楚驀然抬頭看向了白竺,眸中充血:“你有什麼資格提她的名字?!”

“楚兮不是魔界魔君麼?”

“曾經被清絕仙君斬殺的魔君,她與南楚有何緣由?”

“當年似乎被其蠱惑……”

“住口!”南楚看向了諸仙道,“爾等遇到一些事情便竊竊私語,議論紛紛,你們是鴨子麼?!”

“你怎得如此粗俗!”一仙君說道。

“既做的出那些事情,還不準旁人說了麼?”

“我與楚兮之間的事情你們又知道多少!”南楚仙君早已沒了往日的形象,直指諸仙君道,“還真是怪我手下留情,沒有引魔界直接捅破這仙界,絕了你們的口舌!”

“我不知你二人如何,隻知道她曾殺百位童男童女,取其鮮血練功。”白竺開口道。

“那是從前,我二人相遇後她已然舍了魔界,可你卻要了她的命!”南楚仙君麵目猙獰的看向白竺道,“我要你死,還需要何緣由!”

“非是金盆洗手,從前之事便不作數。”白竺冷聲道,“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說道理誰不明白。”南楚看著他笑道,“可若是有朝一日南緣犯了如此大錯,他若當真與魔界勾結,你可能下得了手,告訴他一句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白竺手指微斂,從前不嘗情時,他必然能夠堅定的說一句自然,可到了此時,他看向沈醇,才知道一人在心中占據極為重要的地位時,沒有想象中那麼容易割舍。

“他不會做此事。”白竺開口道。

“若他做了呢!!!”南楚看向他道,“若他做了,你可能殺了他?”

“若他做了,本君會與他自裁於天下。”白竺冷聲道,“錯了便是錯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南楚仙君看著周圍諸仙,身體不知往何處依,竟是又哭又笑,“清絕仙君,哈哈哈,你一個無情道竟也學會了情,我今日之事不能成,沒讓你的道心有損,可還有來日呢,南緣如今是深情,可他這種人其實最薄情,仙界歲月漫長,你且盼著他的心一直都掛在你身上吧,否則有朝一日他有了旁人,你也要嘗一嘗這失去愛人的滋味!!!”

他聲音淒厲如鬼神,話說完時,竟是抽出長劍直接抹了脖子。

仙體倒下,雙目卻不曾閉上,口中喃喃自語:“楚兮……”

神魂溢散,消散於天地之間。

“南楚……”赤月仙君驀然長歎了一口氣。

多年相處,這人清風明月一般儒雅,他以為他已經放下,卻不想那段情一直埋藏於他的心中。

仙魔相遇,本就是孽緣,偏偏他深陷其中不能自拔,看似外表完好,內裡早已有了心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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