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仙君斷情絕欲(12)(2 / 2)

專業剪紅線[快穿] 狐陽 22151 字 6個月前

可悲又可歎。

“如此孽障,果然還是除去的好。”

“正是如此,若留此人在仙界,隻怕仙界日後真會淪為魔界之地。”

“敢暗害清絕仙君,即便死了,也要挫骨揚灰才能了事。”

“南楚已死,清絕以為如何處置?”仙帝開口問詢,諸仙閉上了嘴。

“他與我是私仇,也算是為仙界征戰多年,屍體便交由赤月仙君處理吧。”白竺看向了沈醇道,“你覺得如何?”

“就按你說的辦。”沈醇說道。

南楚倒沒有害仙界的心思,要不然這仙界之中恐怕早已亂的不成樣子,那仇的確是私怨,一個解不開的結。

白竺點頭,看向了仙帝說道:“仙帝陛下,清絕自請辭去仙界統帥一職。”

諸仙本來還算平靜,聞此言時卻大驚:“清絕仙君這是為何?”

“南楚仙君已死,南位缺失,若是清絕仙君再辭,仙界亂矣。”

“仙君之力無人能出其右,若您辭去,仙界人人惶恐啊。”

“清絕有何緣由?”仙帝問道。

“仙界人才輩出,清絕為仙界征伐多年,已然有些疲憊,不欲再卷入亂局當中,魔界損失三域,勢力大弱,此時正是清絕隱退之時。”白竺說道。

“可……”

“若是覺得疲憊,休息一段時期便是。”仙帝說道。

“清絕主意已定。”白竺說道,“雖退其位,卻仍是仙界之人,若仙界蒙難,自不會袖手旁觀。”

隻是不會再聽從仙界調度了而已。

“既然如此,朕允了。”仙帝說道。

他為仙帝多年,也對清絕忌憚不已,如今他要離去,才發覺有些他看重的東西,旁人未必看在眼裡。

白竺手中浮現一令,揚手之時,那令牌化作一道光芒回到了仙帝的手中,他看向了沈醇道:“走罷。”

“好。”沈醇隨上他的身影。

他二人離開,赤月仙君上前收了南楚的屍身,同樣拱手道:“在下告退。”

此事到此算是了了,諸仙紛紛離去,隻留下那粉碎的不成樣子的九霄宮懸浮在那處。

“陛下,九霄宮修繕事宜何時安排下去?”一小仙詢問道。

“不必著急。”仙帝看著原來九霄宮所在的地方道。

仙界九域,九霄為上,可那二人一人讓他多年忌憚,一人先拆仙界,再蕩魔界。

他二人在一處,就如同兩柄長劍同時懸掛在他的腦門上一樣。

可若無掣肘,權勢一人拿捏,或許有朝一日他也會心生墮落,如這一次般……隨風倒。

人間分久必合,合久必分,仙界絕不能如此。

“此處便留著,就當給朕一個警醒。”仙帝說道。

“是。”隨從的小仙說道。

紅白雙影一前一後的落在了清絕宮外,小石獅打開了門恭迎道:“清絕仙君,南緣仙君。”

“南緣仙君不回自己府邸麼?”白竺看向了身側之人道。

沈醇打量著此處笑道:“你這清絕宮頗空,我今日就把自己府邸挪過來與你同住如何?”

“不如何。”白竺踏入可宮中。

沈醇隨後跟上,路過的時候抬手拍了一下小石獅的腦袋道:“還不關門。”

“哦……”小石獅關上了清絕宮的門,有些不明所以。

仙君看起來好像生氣了,似乎又沒有生氣。

二人入了靜室,小石獅兀自守在院中,看著其中又加了一道的結界,明白今日是什麼都彆想聽到了。

一入靜室,沈醇上前一步,已然抱住了白竺的腰身道:“清絕仙君生氣了?”

“不曾。”白竺止步冷靜道。

南楚的言論自然誅心,意在壞他道心,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不會著道。

“那若真如他所說,有朝一日我真不同你在一處了,你可會難過?”沈醇貼在他的耳邊輕聲詢問道。

白竺的手指收緊,已然想到了曾經失去他時的痛楚,那是死彆,看見他躺在血泊之中,覺得那一生都不能再見他,錐心之痛,可那時他知道他們的心是牽在一處的,到了黃泉地獄,仍然愛著彼此。

可若如南楚所言,看得見卻難以觸摸,曾經擁有卻最終失去,深愛他卻被舍下,那是生離,沒有挽回他的辦法,連真正魂飛魄散也隻是一人,何其無望和可怕。

“你可會那樣?”白竺問道。

“不會。”沈醇在他耳邊輕笑道,“南楚的話你大可不必放在心上,他既能對楚兮長情至此,為何我便不能對你長情。”

白竺側眸看向了他道:“他雖心魔叢生,可從未招惹過其他仙娥仙子。”

“我亦未招惹過,你從前見的芳蘭仙子,不過是赤月仙君惹了麻煩讓我阻攔一二。”沈醇說道,“像與南楚之間的牽線,也是他怕我對你這塊攻不下的石頭動情,給自己增添情劫才會如此,不過隻有兩次,誰料次次都被你撞上了。”

“你記得倒清楚。”白竺鬆開了他的手臂,坐於一旁的玉床之上。

“我那時便傾慕你,自然怕你誤會。”沈醇說道,“可你似乎還是誤會了。”

“你那時說引以為友。”白竺看著他靠近的身影說道,“原是故意的。”

在下凡之前,他們還有一吻,那一吻令他怦人心動,凡間曆劫,誰知不是受了此間心緒的影響。

“我若不故意,又豈敢下凡擾你曆劫。”沈醇低頭傾身說道,“愛彆離,求不得,我又豈能讓你喜歡旁人?”

“緣何如此?”白竺感其心意,語氣中的冷意十不存一,“你我二人初見麵時十分惡劣。”

他直接用劍指了這人,指責他不遵仙界規則,平白引因果加身,從未想過有一日自己會傾心於他,畏懼分離。

“或許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沈醇笑道,“我初入仙界,哪裡見過如清絕仙君一般風姿的人,自然一見傾心。”

白竺微微後仰,與其四目相對,他摸著沈醇的臉道:“人間傳言,一見傾心便是見色起意。”

“那仙君又緣何對我動心?”沈醇笑道。

白竺答不出,他在人間自是看不見,可在仙界,確實是被那一幕所吸引,至於在那之前有無動心,他自己也不明白。

“一見傾心也好,見色起意也罷。”沈醇輕聲笑道,“既能兩情相慕,便是緣分,想要相守,也需兩人小心維護,我隻答你一句,你若不離,我必不棄。”

白竺看著他,從那雙眸中讀出了認真的意味,手指落在他的頸側,抱緊了他仰頭吻住。

因這一句話,南楚留下的陰影皆散。

凡塵雖離,可那是曆劫,不得不為,如今相守,他信這個人不會舍下他。

沈醇察覺他動作時微微驚訝,隨即扣在了他的腦後,回吻回去。

十指相扣,抵死纏.綿。

這一次清絕宮上再不察仙氣融彙流轉,可南緣仙君離開時便入了清絕宮,隨後再不出來,稍微聰明點兒的人都知道他們定然又做了何事。

清絕仙君親口承認的仙侶,南緣仙君又未否認,仙界猜測了十年的事情就此塵埃落定。

赤月仙君將南楚親手葬在了楚兮的墳墓旁,立了碑後離開。

姻緣府一切如舊,隻是來往的仙娥卻鮮少有哭泣卻求著要見沈醇的了。

“那一日南緣仙君一劍破了九霄宮,又直接屠了魔界三域,這樣的戰力可是連仙界都未曾放在眼中,我瞧得上人家,人家可瞧不上我。”

“你還不如說是清絕仙君一劍擋了九天誅仙雷,你不敢去的好呢。”

“不敢自是不敢的,清絕仙君雖辭去統帥一職,可該害怕還是害怕的。”

……

“仙君,南緣仙君說了,我們若想去清絕宮中,何時都能去,清絕仙君不會生氣的。”小仙童守在赤月身旁說道。

“平時是不會生氣,可是現在若是打擾了,可就說不定了。”赤月仙君捏著娃娃道。

“這是為何?”小仙童不解,“南緣仙君在,清絕宮不是更安全麼?”

“此言差矣,你若是此時壞了南緣的好事,他可能得把你掛在姻緣樹上下不來。”赤月仙君說道。

“好事?什麼好事?”

“不可說,不可說……”赤月搖頭道。

南緣府門口魏陶守在那處請退著前來拜訪的一應仙人們:“我們仙君不收徒,教劍法的不收,教追人?也不收!”

清絕宮一閉數月,雙.修之事那並非是行那檔子的事情,神魂交纏亦能雙.修,數月一過,宮門開啟時,那兩道身影踏出時卻齊齊消失了。

人間繁華盛景一如往昔,兩道身影同時落入了一處穀中。

沈醇牽著那白衣人的手,沿著道路緩緩前行,時不時提醒道:“小心腳下。”

那白衣人修身玉立,生的一塵不染,可在眸上卻係了一根絲帶,遮住了雙眼,讓他隻能隨同牽著他的人前行。

不能視物,其他的感官卻會十分的明晰。

“有桃花的香氣。”白竺說道。

“那是曾經那棵桃樹蔓延開來的。”沈醇笑道,“仙界一天,人間一年,數百年未見,此處已跟從前有許多不同。”

沈醇牽著他前行,伸手拂去了要掃在他麵孔上的花枝,清涼的露水濺落,白竺抬手摸了一下臉頰,放在鼻尖仍有桃花的香氣。

“小心台階。”沈醇說的時候白竺踏過了門檻,摸到旁邊的木門時心中動了一下,“這是曾經的那個門。”

他記得上麵三寸有一處修補的木痕,那是被手觸摸過無數次的記憶。

雖歸仙界,曾經的記憶卻仍然清晰至極。

“對。”沈醇笑道,牽著他到了桌邊。

白竺摸索著此處的痕跡,鬆開了他的手,一如的行走在其中,他的床帳,桌椅,竹榻,那些醫書和瓶瓶罐罐,都還完好無損的擺放在原本的位置。

白竺聽到腳步聲的時候轉身,從臉上扯下了那根絲帶,曾經的一切呈現在了眼前,簡單的木屋,修補過的門,探入窗戶的桃枝,還有立在屋中的人。

那一世是有遺憾的,遺憾未能好好的看他,遺憾未能在此地相守一生,遺憾未能履行江南之約,就那樣死彆。

可如今,心中的遺憾似乎因為眼前的一幕而化解了。

“此處不是被燒了?”白竺看著他說道。

“這是我們的記憶,豈能由他說燒就燒。”沈醇笑道,“他燒的隻有穀中的花草,這座木屋,桃樹,還有莓果皆留下了。”

至於曾經埋在這裡的屍體,自然也被焚燒殆儘,如今找不到絲毫的氣息了。

“你有心。”白竺打量著此處,走向了窗邊。

曾經不可見的穀底,如今遍布桃花,他走去其中,仍可見當年的那條小溪,隻是似乎因為流水潺潺,有所拓寬。

他四處打量,沈醇隻靠在門邊看著,有些東西不得不經曆,遺憾卻可以彌補回來。

仙界的清絕仙君是獨當一麵的,曾經的幽穀穀主也是同樣,雖樣貌有些許改變,但站在那處,同原本一模一樣。

“阿白,我們在這裡住下來可好?”沈醇看著以手輕觸桃花的人說道。

白竺轉頭看向他道:“好。”

他如今無事一身輕,隨他到何處都可以。

“我說的不是以仙君身份,而是以凡人的身份。”沈醇走到了他的麵前,將他抱起放在了那棵歪脖子的桃樹上道,“不是清絕仙君與南緣仙君,而是幽穀穀主白竺與殺手沈醇。”

曾經錯過的一生,現在可以補給他。

白竺看著灼灼桃花中仰頭看著自己的人,抬手摸著他的麵頰道:“好。”

幽穀之中重新迎來了它的主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白竺穿著布衣,背著背簍,提著藥鋤在山間采藥,采回的藥草一一配好,製作成了各種各樣的藥丸,在秋收時隨著一筐又一筐的桃子被帶出穀,又由沈醇換了布料和吃食回來。

衣物沾上的泥土親自動手清洗,晾曬,破損的地方會自己修補,到了天涼時,將曾經有些薄的被子收攏起來,取出一床厚的,在油燈的燈光下兩人同榻而眠。

或是說說穀外發生的事情,或是規劃著將來的計劃,或是纏.綿恩.愛,一宿天明。

“這次攢下的銀子有二百兩,再過幾日天冷,我們去江南過冬。”沈醇同他一起看著屋簷上滴落的雨滴說道。

“好。”白竺說道。

要外出遠行,白竺將一應東西皆罩上了,帶上了路上要用的東西,由沈醇帶上了山崖,坐上了那輛兩人的馬車,朝著江南之地趕了過去。

一路輕車簡從,有驛站便住驛站,無驛站時野外篝火一堆,烤上些山珍也能裹腹,偶爾還能夠尋見極罕見的藥草。

他二人生的出色,難免會惹上一些不必要的麻煩,隻是每每找上門的不是被白竺的藥給毒倒,就是被沈醇給捅了個心涼,不過幾遭,倒是留了一些名聲在外,結交三五好友。

江南美景如畫,在秀樹之間選一小院,出門便是水流,每日泛舟而行,左右岸邊選著東西,再回家烹飪,閒懶時刻,便二人一同出遊,嘗遍這江南美食。

“白大夫,今日這魚甚是鮮美,可要帶回去嘗一嘗?”路過的打漁船吆喝著。

沈醇開門笑道,“怎麼賣?”

那漁人見是他,臉上露出了些許苦笑出來:“白大夫呢?”

“你上次賣他的魚比彆家貴了許多,他覺得由我出麵比較好。”沈醇笑道,“既是做生意的,常來常往的,怎能如此不厚道。”

“那日的可是大魚。”漁人說道,“超過十斤了,上上品。”

“那我不管,他若是不開心,日後給你開的藥貴了,你可彆再哭。”沈醇說道。

那漁人已經要哭了:“罷了罷了,今日我多送你一條就是。”

銀錢交訖,沈醇提著兩條魚關上門進了屋子道:“今日可以做兩道菜,想吃哪種口味的?”

白竺見他提著的兩條魚道:“怎得買了兩條?”

“他送了一條給我。”沈醇笑道。

白竺知他性情,開口道:“你又敲他了?”

“誰讓他每次不老實,總想抬價。”沈醇提著魚進了廚房。

“我要吃紅燒和清蒸的。”白竺的聲音傳了進來。

“好。”沈醇笑道。

江南住上數月,待春日時他們又輕車簡從的返回幽穀居住,到時桃花盛開,滿穀的香氣。

一年到頭,似乎從無厭倦時。

春去冬來,桃花一年又一年的盛開,居住在其中的兩人發間也添了白絲,手指上覆上了皺紋,留下了歲月的痕跡。

雨聲瀝瀝,打在了青澀的果子上,滴滴答答的落下。

白竺握住了身旁人的手道:“足夠了。”

這一生足夠了,從前的遺憾儘皆彌補,他們的約定一一達成,相守到老,這一生再無遺憾。

從前憂心他會風流厭倦,可是相守幾十年,他們從未動用仙術,一切皆是靠自己親手做成,一餐一飲,一朝一暮,是他多疑多思,而沈醇從未有過偏移。

“那我們回去。”沈醇反握住了他的手。

躺椅之上的兩人消失,那一片幽穀也同時在人間消失,仙界出現二人,仍是一對璧人。

一聲清唳,鸞鳳紛飛,引仙台上一小仙緩緩出現。

沈醇遠眺道:“有人飛升了。”

正說著,那本來盤桓的鸞鳳仰天長鳴,驀然衝了過來,穩穩的落在了沈醇的手臂上。

白竺的目光從那尾羽上劃過,沈醇頓感不妙:“你聽我解釋。”

“你解釋吧。”白竺看著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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