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灼華說:“你手裡有兵,今日剛把郡尉府連窩端,若是想端我的府邸,也是易如反掌,識趣些好。”
沐瑾都不知道該誇她還是該說什麼好,隻好埋頭吃飯。
晚飯後,沐瑾便送蕭灼華回她的住處,一路把人送到院門口,說:“行了,我回去了。”
蕭灼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嗯”了聲,進入院子。
這眼神怎麼這麼怪?沐瑾想了想,說:“行吧,送人送到位。”他又追上蕭灼華身邊,穿過院子,一直上了台階,到了正堂門口,說:“這回送到了吧,我回去啦。”
蕭灼華:“……”
沐瑾抱抱拳,轉身離開。
蕭灼華盯著沐瑾離開的背景,想到成親的那天夜裡,他說要二十二才圓房,想來是當真的。
沐大將軍都十七了,身邊連個通房都沒了,除了侍衛還是侍衛,且全是男侍衛,連個女侍衛都沒有。換作旁人,都已經當爹了。
……
沐瑾想給自己放過年假,但想到四個貿易城現在人心惶惶的情形,哪能安心撂開手撒手不管,就回家過年了。
他去到書房,提筆,親手寫了一份告示,又抄了八份蓋上自己的將軍大印,交給門外站崗的副侍衛長賴喜,叫他明年早上派人去貿易城和城門口,將告示張貼出去。四個貿易城,四個城門口,各貼一份。
“郡尉府收受錢財,勾結豪商、流氓欺壓商戶,破壞貿易城正常經商環境,現已緝押下獄,等待審判。有遭受欺淩者,可到都察院報案(現都察院暫設置在郡尉府)。因郡兵都押去邊郡開荒,新的郡兵還沒到任,又逢年節當頭,恐有賊人生亂,故派中軍大營暫時接管治安,若遭到欺負、不公對待,儘可找街上站崗、巡邏的兵卒報案。若重大冤情,亦可到寶月長公主府門前擊鼓鳴冤。”
府門前沒鼓,從後院教場挪了個戰鼓擺到大門前。那聲音響起來,周圍的大街都能聽到。不過戰鼓的鼓聲敲起來是有節奏鼓點的,不是鳴冤亂敲就能把兵調來的,不怕把旁邊的駐軍引過來。
沐瑾又擬了份巡邏指班表,叫人送去中軍大營,調派一個營將派兵巡邏。
一萬人,每次出動兩個千總營分到四個貿易城出來站崗巡邏,五天一輪,也不累。大冷天出門執行任務,又是過年的,獎賞補助都發到位。萬一遇到有賊,或者是鬨事的,抓到手就是立功。
現在沒有戰事,想立戰功挺難的,虱子小也是肉。大家都沒戰功,有些人到了年齡就得退伍,伍長、什長退下來,到晉升的時候,哪怕是多撲了個賊,都比彆人勝出一小點,很可能憑借那多出來的一小點點就超過競爭對手,當上伍長、什長了呢?
至於派誰,中軍大營現在八手營將,不好分。
沐瑾讓他們抓鬮決定。
他把事情安排完,放心地去休息。
第二天,吃完早飯,先溜達到郡尉府查看都察院審案情況,還沒到大門口就見外麵的馬車排成長龍,他繞過車隊,便見到門口有許多人想要求見都禦史,兵卒們把重盾兵的盾牌和拒馬樁擺在大門前,攔人。他們的長矛架在盾牌上,誰敢往前衝,能直接叫長矛紮穿。
在最前麵,則立著一個大牌子,上麵寫著:報案鳴冤者,請至左邊帳篷處。贖人者請回,若糾纏滋事者,下獄。
沐瑾心說:“動不動拿錢贖人,什麼毛病。”
兵卒認出沐瑾的車駕,再看到他從車裡下來,立即收了長矛,挪開盾牌和拒馬樁,把他迎進去。
人群裡不知道是誰喊了句:“將軍,你也是清郡沐氏的人,怎能把自己族人也下獄?”
沐瑾回頭,沒找到喊話的人,揚聲回道:“在我的地頭壞我的規矩,還好意思稱是我的族人,誰喊的話,站出來,要是你家人也犯了事在大獄裡,我可以把他踢出沐氏族譜。”
賴福上前,叫道:“何人喊話,出來說話!”
外麵的人群一片寂靜。
沐瑾掃了眼外麵想要贖人,轉身,頭也不回地進入郡尉府。想拿族姓壓他?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