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此喬影不可能不知道,但想到此前似飛勸自己不要再賭博,最終還是忍住了。
辰時剛到,何似飛已經拿到考卷、答卷和草紙,寫下了自己籍貫年紀姓名,祖宗三代以及是否有犯罪記錄等。
而這時,喬初員已經往喬影這邊跑了三趟,彙報市井各個賭坊的賠率。
“少爺,何少爺的賠率很低,基本上都在賠率倒數三位之內。”喬初員對何少爺的才華已經無比欽佩,要知道,兩年前何少爺考院試的時候,賠率還老高了。
現下科舉越考越高,周圍競爭的對手越來越強,可似飛少爺賠率居然還降低了這麼多。
喬影微微頷首,雖然嘴上沒說什麼,但麵上是極其滿意的。
頓了頓,喬影開口:“你整理一份賠率的名單,我想看看。”
喬初員立刻去辦。
一炷香/功夫後,喬影拿到了最有可能奪得會元的舉人名單。
這些賭坊各有各的渠道,居然不僅搜羅來了各位舉人的籍貫、年歲等信息,還有其所擅長的方麵,甚至有些舉人出身不錯的,還列了某某大人之子,某某世家出身。
喬影翻看著,見瑞林郡有望奪得會元的舉人中除了似飛之外,還有一個姓朱的青年,不過這人來自羅織府,倒不是行山府的舉人了。
紙張的‘沙沙聲’在指尖瀉出,何似飛又將這份考卷翻看一遍,決定從算學題開始寫。
——此回會試,確實如諸位舉人猜測的那樣,算學題占比多了一些,卻也不算過多。
而且,題目難度也不著痕跡的加大了不少,第一題將農桑、天時、載具、灌溉等結合起來,要求計算如何能最大程度的提高農桑產糧。
由於變量太多,這個最大程度一出,當即讓不少人抓了瞎。
他們在唐大學士出的那本算經中並沒見過類似題目,也不知道這算科到底是誰在出題。
何似飛看到題目的一瞬間,也感覺到這不是唐大學士出算科題的風格,他老人家一般是喜歡‘算’多過於‘科’的,這道題明顯是要用推理來解答的。
寫完這道題目,何似飛明顯感覺到方才等候期間一個時辰都沒熱起來的身體居然暖和了許多。
那炭盆雖然是熱的,但周圍偶有火焰冒出,何似飛是不敢將其放在桌板下麵的。桌板烤斷了事小,要是把答卷給燒了,他就可以即刻準備回村,三年後再來考一場。
午間,又有士兵一次給每人下發兩張烙餅,其中一張還帶了蔥花。
會試雖然是允許帶食物,但會試難度太大,一般人即便是帶了也沒多少心思做,再加上京城這個地界,確實經費充足,便管了考生的飯。
這餅子味道不錯,何似飛將其放在炭盆上烤了烤,便吃下繼續答題。
天黑得早,加之蠟燭有限,根本沒有午睡的時間。
第一日,何似飛講題寫了約莫三分之一,便將兩張板子放在地上,把炭盆放在靠裡的角落,把衣服脫下來反穿著,沉沉睡去。
他昨晚幾乎沒睡,今兒個有強打起精神寫了一天的題,中間伴隨著各種手冷、腿冷,不得不起身活動活動,亥時還沒到,已經是極其困倦,很快就睡著了。
翌日,何似飛起來後明顯覺得精神好多了,他點了蠟燭,寫了一道詩賦題,抬頭看看天色。
這會兒距離士兵開始下發炭火已經過了小半個時辰,何似飛見天居然還不大亮,心中覺得不好——今兒個居然是陰天,而且看著天色,很可能下暴雨。
看著這跟已經燒到底的蠟燭,何似飛將燈芯挑了又挑,著實沒亮光後,這才點起另一根,繼續答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