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欲擒故縱的第二十六天(1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1105 字 5個月前

合花蛇的毒很容易使人瘋狂,可瘋狂之中,雲酈依舊保有一絲理智。

其實這種情況,失了理智直接撲倒裴鈺安也不錯,但理智印在雲酈骨血中,是數次饑寒危險恐懼中鍛煉出來的不安全感。

但再理智,耗儘心思,精疲力竭,初試**之後,雲酈最終還是沉沉睡了過去。

雲酈醒來時,山洞亮著橘紅火光,她躺在床上,乾燥溫軟的裙子整齊地穿在身上。

她一愣,旋即一個鯉魚挺身坐起,卻不小心扯到某個使用過度的地方,她忍不住嘶了一聲。

裴鈺安聽見聲音下意識從火堆旁起身,前走兩步又定住腳步,他幽深眸色落在雲酈身上,低啞著問:“你……怎麼樣?”

雲酈朝裴鈺安看去,卻見他也整整齊齊地穿著衣裳,她心思百轉千回,最後握緊裙擺低低地嗯了聲:“還好。”

話落,氣氛突然陷入沉寂中,裴鈺安原地佇立片刻,低頭往火堆裡添了把枯柴。

雲酈垂眸坐在床上,時不時偷偷瞥一眼裴鈺安,卻見裴鈺安的眼神始終落在他身前火堆上。

雲酈枯坐半晌,而後朝著泛著魚肚白的洞口看去,打破沉靜道:“天亮了,今日也沒下雨,我們是不是應該回去了。”聲音略有些喑啞,是被過度使用後的結果。

裴鈺安沉默片刻,垂下眸道:“不急,大亮後再走。”

雲酈籲了口氣,她伸手揉了揉酸軟的腰,裴鈺安掃見她的動作,眼睫輕顫。

兩個時辰一閃而過,裴鈺安等到午後,熄滅明火,收拾包袱拿起水囊,然後將木棍遞給雲酈,雲酈垂著頭伸手接過,儘可能不要和他有任何身體接觸。

裴鈺安抿了抿唇。

兩人正要往山洞外走。

洞外突然響起一陣腳步聲,然後有男子大嗓門道:“四哥,這兒有個山洞,洞口還有腳印。”

雲酈臉色微變,下一瞬,裴鈺安攬住雲酈的腰閃到貼近洞口的牆壁站著。

“走,進去瞧瞧。”那六哥聞言,拔出腰間長刀。

雲酈聽見冷兵器拔動的吱啦聲,呼吸微緊。這時裴鈺安的手突然覆在雲酈眼上,他貼在她的耳側輕聲道:“閉上。”

雲酈趕緊閉上眼。

裴鈺安垂眸,雲酈濃密纖長的睫毛不停顫抖,繃緊白皙精致的下顎,他收回眸光,握緊手中匕首。

雲酈心如擂鼓,然後她便聽見腳步聲越來越清晰。男子腳步似剛邁進山洞,她便覺得身邊的人動了,像是疾風一樣從她身邊閃出。

而先入洞的六哥男子還沒看清發生什麼,隻覺得胸口一疼,他低下頭,裴鈺安利落地拔出匕首。背後兄弟見狀,拿出長刀揮向裴鈺安,裴鈺安彎腰避開,同時匕首插入他腹中。

男子愕然地瞪著裴鈺安,裴鈺安麵不改色地拔出匕首,男子應聲而倒。

裴鈺安掃了眼兩人的屍體,走向雲酈道,見雲酈似乎要睜開眼,他皺眉道:“彆睜開,我帶你出去。”

雲酈抖了下,乖乖應道:“好。”她慢慢伸出她的手,帶著斑駁細碎傷口的手。

裴鈺安沉默片刻,輕輕牽住她的手。

就在他略粗糙的指腹碰到她時,裴鈺安覺察她陡然繃緊了身體。

他深吸口氣,牽著她緩緩走了出去。

出山洞後走上幾十米,聞不見血腥味後,裴鈺安看向雲酈,低聲說:“可以睜眼了。”

雲酈緩緩睜開眼,目光卻先落在兩人還握著的手上,她猛地將手抽回來,似覺察動作太突然,她尷尬地轉移話題:“世子我們快些走,萬一再遇到歹人就不好了。”

裴鈺安將手背在背後,應聲道:“好。”

兩人步行,渾身酸軟的雲酈看著裴鈺安那緩慢的步伐,眼裡掠過一道光。及至黃昏時分,兩人沒走出深山。不過距離山口也不遠,裴鈺安選了個安全地方。兩人相顧無言地休息一夜後,翌日繼續往北出發,約摸申時,終於走出大山。

出了山的路便好走不少,沒走多久,還瞧見一隊官兵,官兵們瞧見裴鈺安,俱都一震:“裴大人。”他們匆匆迎上來。

及至他們走近,裴鈺安看著最頭的那人問:“郡王爺找到了嗎?”

“找到了找到了,昨夜找到的,不過郡王爺受了些傷。”李淮在迷藥藥性未除時,便遇見了一個悍匪,因此受了些傷,不過不是要害傷,修養一段時間便可無恙。

至於兩人帶進山裡的八個護衛,有死有生,扁餘和常餘都受了些輕傷,沒有性命之憂。

裴鈺安和他們對了對信息,那窩流竄深山的悍匪,除了死去和被捕的,還有三人至今躲在深山中。

裴鈺安看著他們,餘光掃了眼安安靜靜立在一邊的雲酈,終究沒提出他也進山捉匪,反正隻剩三人,他們對付應是足夠,何況他擔心李淮現在的情況,還有昌泰郡主。

思及此,裴鈺安看向頭領說:“你們的馬借我一匹。”

立刻便有人牽了最膘肥體壯的那匹馬過來,裴鈺安接過馬韁,目送那小隊官兵往深山去,他看向雲酈:“騎過馬嗎?”

雲酈小幅度搖頭。

裴鈺安定定地看了她半晌,道:“會上馬嗎?”

雲酈繼續搖頭。

裴鈺安頓了頓,他道:“我演示一遍,你瞧清楚了。”

他左腳踩在馬鐙上,一手拉住馬韁,利落地翻到馬背上,那威猛高大的棗紅馬繃緊脊背,長鳴一聲,裴鈺安拍了拍馬頭,馬兒便立刻溫馴起來。而後他看了眼雲酈,翻身下馬。

“會了嗎?”

雲酈瞅了他眼,聲音略小地道:“看起來挺簡單的,奴婢試試。”

裴鈺安頷首,往側邊站了站,給雲酈騰出空位。

雲酈深吸口氣,右手握住馬疆,右腳往馬鐙上踩去,但不知道是什麼地方碰疼那馬,棗紅馬劇烈嘶鳴一聲,瘋狂擺頭,右腳剛落到馬鐙上的雲酈不受控製地往下倒去。

裴鈺安眼一眯,趕緊伸手攬住雲酈的腰,隔著薄薄衣裳感受到手下的柔軟,裴鈺安不由深吸了口氣。

雲酈拽緊裴鈺安的衣襟站穩,喘了兩口粗氣後,她輕撫胸口,又才注意到現在的姿勢,雲酈猛地挺直脊背站穩。

她看了眼裴鈺安的臉色說,“世子,奴婢再重新試試,我這次小心點,一定不弄疼馬兒。”

裴鈺安閉了閉眼,而後抬眸道:“你過來,我直接抱你上去。”他補充了一句,“天快黑了。”

雲酈蒙了下,然後低聲應好,她話一出口,裴鈺安便伸手環住她的腰,香甜多汁的桃子香從鼻端源源傳來,一如前夜的濃厚香韻,裴鈺安將雲酈安置在自己身前,待她坐穩,雙腿一夾馬腹,那馬兒疾馳起來。

涼風拂過鬢角,桃子香被吹散不少,裴鈺安抿緊薄唇。

兩人縱馬回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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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昌泰郡主真被驚嚇住了,唯一的兒子失蹤整整四日,最新消息是山裡還有心狠手辣的賊匪,再想到受傷的李淮,昌泰郡主整個人緊緊繃著,她的大腦爆炸似的疼,可是不敢昏迷,生怕倒下後便再起不來。

鎮國公裴鶴見昌泰郡主好幾夜晚都沒睡過覺,便說道:“你休息休息,臨嘉吉人自有天相。”

這些安慰的話要是彆人說都好,可偏偏說這話的是鎮國公。昌泰郡主看著他鎮定的臉色,冷笑一聲道:“你倒是無所謂,反正你也不隻有他一個兒子!”

鎮國公臉色一變:“你什麼意思?”

昌泰郡主劍拔弩張道:“我什麼意思難道你不清楚!”

裴鶴額上青筋微跳,這時外麵傳來奴仆激動的聲音:“國公爺,夫人,世子回來了!平安回來了!”

此話不啻於平地驚雷,昌泰郡主一驚之後,猛地朝外跑去。剛到門口,便見闊步走來的裴鈺安,依舊是好胳膊好腿,昌泰郡主繃緊的神經驟然一鬆,扶著額朝旁邊趔趄過去。

王媽媽趕緊扶住昌泰郡主,裴鈺安步子加快走到昌泰郡主身邊道:“母親。”

昌泰郡主急急地抓著裴鈺安的衣服問道:“你怎麼樣,可受了傷?”她命令人叫大夫來。

“我無事。”裴鈺安道,話罷他又看向一旁的鎮國公,叫了一聲父親,鎮國公見裴鈺安無事,也連說幾個好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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