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欲迎還拒的第二十七天(1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9756 字 4個月前

聽了那話,雲酈微愕,裴鈺安笑了笑道:“你現在好好養病就是。”

雲酈靠在床板上,白著臉點點頭,等裴鈺安離開,她的笑容忽地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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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酈躺了兩天,病體依舊沒痊愈。昌泰郡主已收拾好東西準備回京,本是打算過完七月再回,可經曆這場事後,昌泰郡主巴不得早些回去,反正七月不剩幾天了。

他們上午天剛擦亮便出發,中午便到鎮國公府。

留燕居內,宋柔安輕嗅著銅製八寶香爐的熏香,扭頭問道:“青燕姐姐,表哥九死一生回來,你真的不去看他嗎?”

聽到表哥二字,劉青燕臉上閃過一絲不虞。

宋柔安見狀,討好地說:“我不說他了,我去看看表姨啊。”

劉青燕不置可否,宋柔安又盯了眼白霧繚繞的熏香,嘴唇微勾,漫步走了出去。

等宋柔安一走,劉清燕拿起彎刀便要出門,奶娘陳氏忙道:“姑娘,你現在出去嗎?你還沒用午膳呢,我先傳膳……”

“你閉嘴。”劉青燕冷著臉打斷道,話罷,搖了搖頭。

陳氏一愣,劉青燕從沒這麼莫名其妙地凶過她。

“奶娘,我心情有煩躁,我去練會兒武。”劉青燕說。

陳氏看著她的臉色,那句世子爺咽回腹中。

剛從莊上歸來的裴鈺安見到宋柔安,他沒說幾句話,借口有事,便匆匆離開,宋柔安見他離開也不惱,反正她想要的東西隻能是她的。

她笑吟吟地看向昌泰郡主:“表姨,這幾日你操心了吧。”

裴鈺安先去了趟刑部,確定活捉的流匪擇日審判後,又問了近來刑部可有大事,確認一切尚可後,他去了趟瑞王府,探望前幾日從莊子歸去的李淮養病如何。確定他這幾日身體漸好,他折身回國公府。

翌日一早,他洗漱完畢,便去了留燕居。

陳氏聽到小丫鬟稟告世子來了,便匆匆迎出去。

“你家姑娘呢?”裴鈺安問陳氏。

陳氏微怔,因為她發現世子爺不是說的世子妃,用詞是你家姑娘。

見陳氏不語,裴鈺安重複道:“你家姑娘呢?”

陳氏低下頭道:“姑娘在房裡。”

“告訴她,我有重要的事找她。”裴鈺安沉默片刻,怕劉青燕不見他,他啟唇,直接說道,“是和離一事。”

陳氏瞳孔難以置信地瞪大。

裴鈺安朝緊閉的房門看去,“你去告訴她,讓她見我一麵。”

他的態度很平靜,像說的是吃飯穿衣的瑣事。

陳氏愣了愣,整個人茫然地走進房間,她看著擦拭彎弓的劉青燕,半晌沒吐出一字。

倒是劉青燕先察覺陳氏神色,她挑了挑眉道:“奶娘,是裴鈺安那個混蛋又來了?”提到裴鈺安,她臉上的平靜之色煙消雲散,心裡驟然生出一股怒火,她猛地起身道:“我去讓他滾。”

她怒氣衝衝地往外走,剛走到陳氏身邊,陳氏僵硬地拽住她的袖子:“姑娘。”

劉青燕扭過頭。

陳氏雙眼無神地道:“世子說,說要……和離。”

和離?滿是怒火的劉青燕驟然一怔,旋即冷笑:“憑什麼他想和離就和離,你把他給我叫進來!”

陳氏望著眉眼間提到世子都是燥氣的劉青燕,再度想起未成婚前,和世子有說有笑,嬌俏動人的姑娘,半晌後,她愣愣地走到門口,去請裴鈺安入內。

裴鈺安入內時,一眼就看見立在房中央眉眼間都是恨意的劉青燕,他靜了靜心,平靜道:“青燕,和離……”

話未曾說完,便被劉青燕厲聲打斷:“你想和離?我就……”

說到此處,哐當一聲傳來,卻是膝蓋重重砸在地板上的聲音,裴鈺安和劉青燕同時一愣,朝跪地的陳氏看去。

“奶娘,你做什麼?”劉青燕不虞道。

陳氏麵容枯槁,絕望道:“姑娘,老奴對不起你。”

裴鈺安瞧見這幕,一個許久便存在的猜測浮上心頭。

劉青燕眉心微鎖,不待她問,陳氏哭泣道:“你小產和世子無關,是……是流魚下的藥。”流魚是她獨女,從小陪劉青燕一起長大,兩年前她知道這事後,雖罵了她一頓,可也覺得她的做法是對的,隻沒想到會陷入如今的情況。

劉青燕蒙了下,才反應過來陳氏的意思,她搖搖頭怒道:“奶娘,你不必為了一個狼心狗肺的人來誆騙我。”

話罷,她惡狠狠地盯著裴鈺安。

裴鈺安麵色冷平,他一直不明白劉青燕為何固執地認為是他打掉了她的孩子,縱使無男女之情,可數年相交情誼,他在她心裡,竟然是如此不堪嗎?

但事到如今,裴鈺安已不想執著於此。

陳氏見裴鈺安神色冷靜,毫無波動,心中越發絕望,她當初以為姑娘對世子雖無男女情愛,可數年情分,世子為人在姑娘心中應當有數。

紫雀臨死前分明是胡亂攀咬是世子下藥讓她流產,她以為哪怕一時誤解,將來終會冰釋前嫌。誰知姑娘竟死心塌地地認為是世子所為,且這怒意不僅沒隨時間淡漠,反而隨著時間流逝,越發入骨。甚至性格也越發暴躁左拐。

“是真的。”陳氏深吸口氣,兩指對天起誓道,“如果老奴有半句虛言,便叫我,姑娘,流魚眾叛親離,死無葬身之地!”

陳氏信佛,流魚是她獨女,也是這兩年始終不敢告之劉青燕真相的原因。她怕她一說,劉青燕便徹底恨了她,雖流魚的目的是為姑娘好,望她能和世子恩愛白頭,可終究是錯了。

可劉青燕是她親手養大,對她的感情不少於流魚,如今敢用三人起誓,可證她所言,並武虛假。

劉青燕後退一步,愕然道:“不,不可能。”

她猛地看向裴鈺安,狠聲說:“是不是你,你逼奶娘這麼做的,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

時至此刻,陳氏痛苦道:“姑娘,你為何一心一意認為是世子所為?你從前不是很相信世子嗎?”這也是陳氏的意料之外,按照她對姑娘的了解,她不會毫不動搖地相信世子是凶手。

所以當初她遲疑了,不敢說是她女兒所為。

裴鈺安看向青筋直冒的劉青燕,目光複雜。

他究竟是做了何等十惡不赦之事,劉青燕死心塌地地認為他是凶手。

裴鈺安眸光幽靜,似有不解,劉青燕看著他這幅光風霽月之態,怒道:“你難道忘記你做的那些惡心事嗎!”

“我做了什麼?”裴鈺安平靜問。

“你貪汙受賄,私放徐州案的數十大盜,你縱容屬下霸占良田,裴鈺安,像你這等卑鄙歹毒之徒,怎麼值得我相信!”劉青燕雙眼冒著憤怒的火焰。

陳氏一愣。

裴鈺安雙手攥緊,克製怒火說:“我何時做過這等事!”

“你還敢狡辯,我是親耳聽到的!”

裴鈺安越發覺得荒唐:“你何時聽到的?”

劉青燕說:“就在我嫁給你的第二個月,流產前三天的未時,親眼看見你和黑衣人在城南東巷裡密謀如何移花接木!放走歹人。”

她說的斬釘截鐵,鏗鏘有力,不似作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