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欲迎還拒的第三十四天(1 / 2)

心機美人 阿扶光 12087 字 4個月前

等雲酈一行人抵達居月樓時,陸紛幾人已經到了,小廝將他們引進包廂,居月樓是江州有名的大酒樓,包廂自是低奢雅致,比如四周角落都陳設應季鮮卉,又有名家畫作書法張貼於牆。

雲酈早就聽說過陸紛,比起陸霽的俊朗,陸紛的模樣不能說不出色,隻是太過於柔美,麵白無須,但他氣質上的穩重踏實不會讓人聯想到他是個女子,隻是略瘦弱了些。

雲酈給三人見禮:“陸大公子,二公子,陸夫人。”陸夫人陸紛之妻是個年過三旬風韻猶存的婦人,氣質比較爽利,雲酈來之前打聽過,這位陸夫人和陸紛是青梅竹馬,兩人夫妻情深,哪怕她多年無所處,陸紛也並未納妾。

她一見麵便拉住雲酈的手道:“徐姑娘長的可真俊,將我們江州的第一美人都比下去了。”

雲酈隻好羞澀的笑。

這時陸夫人看著雲酈又道:“不過我怎麼覺得徐姑娘有幾分麵熟?”

陸霽一直想插話,此刻終於輪到機會,他趕緊道:“嫂子,我第一次見到徐姑娘時也覺得有幾分麵善。”

陸紛笑著開口道:“去年和我們做生意的陳夫人與徐姑娘有幾分相似。”

陸紛這麼一說,陸霽恍然大悟,他看著雲酈道:“你們的眉眼的確很像,都是水汪汪的杏眼。”

世間之大,相似之事不少見,雲酈就見過相似的人,並不如何驚訝。

這時陸夫人細細地打量雲酈後,笑著說:“不過那位陳夫人的氣質更加堅韌,且左眼眼下還有顆小黑痣,應該比你大幾歲。”

雲酈身體陡然繃緊,相似的眉眼,左眼眼下有顆小黑痣?她眼神不由自地一變,而後略急切地問道:“她叫什麼名字?”

“陳夫人的閨名我不清楚,好像就姓陳。”陸夫人回答說,然後又遲疑地問陸紛,“夫君,是嗎?”

陸紛道:“是姓陳。”

雲酈不由有些失落,還想再問,陸霽好奇地看著雲酈道:“徐姑娘,你對陳夫人很感興趣嗎?”

裴鈺安也發現了雲酈方才的不受控製的失態,他目光落在雲酈身上,雲酈察覺到裴鈺安的視線,這時又注意到陸紛暗含審視的眸光,她繃緊的身體鬆緩下來,也不在多問,笑吟吟地道:“是有點好奇,模樣相似的人雖然多,但卻很難遇到。”

陸霽見狀道:“也是,如果有人和我長得像兄弟,我也會好奇。”

陸紛見這一茬被陸霽帶過去,雲酈不再多言!言,隻好笑著說:“大家入座用膳。”

這間包廂麵積大,中間以一扇十二幅的屏風將空間化成兩份,屏風兩側各設一桌,陸夫人聞言拉住雲酈的手往屏風後的那桌走去,“徐姑娘,我帶你去那張桌子坐,他們男人聊的話題我們懶得聽。”

雲酈看了裴鈺安一眼,裴鈺安對她點點頭,雲酈這才跟著陸夫人往屏風後那張桌子坐去,見她去了屏風後,裴鈺安收回視線,卻瞥見陸霽的目光跟著雲酈也落在屏風後,因這扇屏風不厚,透過屏風,朦朦朧朧也可看見對麵的影子。

裴鈺安重重地咳了聲,陸霽這才恍然回神。

不過片刻,居月樓的小廝便上得菜來,既是江州出名的酒樓,除了環境好,這膳食也是色香味俱全,裴鈺安和陸紛就著美食,說著江州茶葉,倒也是賓主儘歡,好似真是一場聯絡感情的晚宴。

而此時,屏風後,陸夫人先和雲酈聊了衣裳首飾,眼看興致正濃,她便拎起細瓷酒壺,給雲酈斟酒道,“這是用特殊方法釀出的來青梅釀,外地喝不到的,徐妹妹嘗嘗。”

雲酈端起酒杯嘗了口,“味道的確和彆的青梅釀有些不同。”

陸夫人聞言,便再次給她斟酒,“徐姑娘嘗嘗是什麼不同。”雲酈剛剛已經喝了些酒,此時臉上便帶了酡紅。

她搖搖頭:“不能喝了,再喝我就醉了。”

“醉了也無妨,你哥哥在呢,總能帶你回家,何況這青梅娘味道甘甜,並不醉人。”陸夫人將酒杯推到她跟前,又臉色不虞地說,“難不成妹妹這個麵子都不給嫂子。”

她這般說,雲酈這個小姑娘似有些抹不開麵,便應道,“我喝就成了。”

一杯青梅釀灌進腹中,雲酈的臉色越發暈紅,陸夫人又笑著給她繼續斟,兩三杯後,見雲酈雙眼開始迷離,她輕聲地問:“妹妹,江州茶葉名聲不小,可大安還有聲名赫赫的茶葉,你們為什麼選擇了江州?”

雲酈敲了敲腦袋,“這是哥哥選的,他說,江州,江州好。”聲音帶著醉意。

“那你哥哥來江州就是為了做茶生意的嗎?”

“那要問我哥哥了。”雲酈醉醺醺地看著她,因醉酒略拔高了聲音。

屏風隔開的距離大概五六米,壓低聲音不太能聽清對方說話,但此時雲酈的聲音略略拔高,何況裴鈺安一直聽力過人,雖席間一直和陸紛兄弟交談,但雲酈和陸夫人說的每句話都停在耳裡,隻不好表露。

此時雲酈聲!聲音拔高,裴鈺安終於有了開口的理由,他朝著屏風後看了眼,道:“陸兄,我過去看看,我妹妹好似醉了。”

陸霽也緊張地朝陸紛看去:“大哥……”

陸紛示意陸霽閉嘴,而後疑惑地看著裴鈺安:“醉了嗎?”

裴鈺安起身便要往屏風後去。

裴鈺安腳步一頓,表情複雜:“徐兄不相信我?”

陸紛不慌不忙地說:“茲事體大,自然得小心謹慎。”

裴鈺安看著陸紛,似在審查他話裡的意思,半晌後他重新掀袍坐下,笑道:“陸兄說的好,在下就喜歡的陸兄這樣的人,小心謹慎,我們的生意才不會出問題。”

陸紛審視裴鈺安,見他表情已經沒了絲毫徐秀秀醉酒的擔憂,到底是徐秀秀什麼都不知道,她醉了也不擔心會說漏嘴,還是早有準備?陸紛略有遲疑。

說著,他便想從位置上起身,陸紛按住他的手道:“坐下。”

陸紛聞言陷入糾結中,一方麵不放心雲酈,另一方麵又是不想忤逆兄長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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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個人在膳桌上都心不在焉。

又過片刻,屏風突然傳來哐一聲,而後是雲酈醉意朦朧的高音:“我哥哥呢?哥哥!”

而後是陸夫人略驚的聲音:“哎呀,徐妹妹,你小心,彆摔了。”

都已經醉成這樣,裴鈺安再度看向陸紛,“陸兄,現在我可以去看我妹妹了嗎?”

陸紛頷首,“自然可以。”

話一落地,便見裴鈺安倏地起身,大步往屏風後而走,陸霽見狀,也等不住,急吼吼地過去了。

裴鈺安走到屏風後,便見陸夫人扶著搖搖晃晃的雲酈,雲酈雙眸泛紅,臉頰暈紅,肢體不協調地往前走去。

裴鈺安皺眉道:“秀秀……”

雲酈看見他,揮開扶住她的陸夫人,搖搖晃晃地往裴鈺安麵前走去:“哥哥……

裴鈺安正要伸手扶住他,身邊突然響起陸霽焦急的聲音,“徐姑娘,你沒事吧?”

雲酈伸向裴鈺安的手拐了個彎,她打了個醉嗝,樂嗬嗬地看向陸霽:“陸二哥……”

聽見雲酈對陸!陸霽的稱呼,裴鈺安不由多看了陸霽一眼。

比起雲酈,陸霽今日也是盛裝打扮過的,頭戴白玉冠,發絲束的一絲不苟,穿著一間嶄新的月牙白杭綢圓領袍子,顯得他俊俏明朗。

這時雲酈又向陸霽伸出手:“陸二哥,你,你,那什麼,你那個萬花筒呢?”

不等陸霽答話,裴鈺安直接伸手攬住雲酈的腰,對陸霽和陸紛道:“家妹醉了,在下先告辭了。”

裴鈺安頷首,而後低下頭對雲酈道:“秀秀我們走了。”

雲酈似乎醉的很深,片刻後才反應過裴鈺安的意思,她點點頭,“走,哥哥,走。”

說著,便大踏步往前走去,若不是裴鈺安的手扶著她的腰,這一大步便要摔跤,裴鈺安蹙了蹙眉,收緊攬住她腰的手,剛環緊,他身體便不由一繃。他麵不改色地帶著雲酈出了居月樓,將她塞進車廂。

而雲酈一坐進包廂頭就朝一側偏去,似乎真的醉得很厲害,裴鈺安小心翼翼地扶正她的腦袋,感受到男子的動作,雲酈不由得對他眨了眨眼,裴鈺安一怔,“你沒醉。”

裴鈺安深吸口氣,掀開車簾對陸家人告辭,告辭時便瞧見陸霽對馬車依依不舍的目光,裴鈺安合上車簾,立刻命令扁餘駕車離開。

馬車緩緩駛離居月樓所在的那條嘈雜長街,四周的氣氛就安靜了起來,畢竟江州雖然繁華,大安也不宵禁,但夜間的繁華,隻屬於做夜間生意的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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估摸距離居月樓已經很遠,雲酈直起身做好,裴鈺安的眼神一直凝在雲酈的身上,雲酈笑笑道:“世子,我演的醉酒演的好嗎?”

裴鈺安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問道:“你既沒醉,為何要叫陸霽陸二哥?”

雲酈一僵,而後低下頭道:“那不以前勾引……他的時候叫順口了嗎?”

裴鈺安呼吸稍稍一滯,而後他換了個話題問:“那萬花筒是怎麼回事?”

“那是陸公子曾經給我看的一樣東西,對準眼睛,能瞧見五彩斑斕的圖案,因著實好看,我看到陸霽就想起來了。”說完她補充了句,“不過世子你放心,我沒有收下他的萬花筒。”

而後,她便裴鈺安的目光似很是深沉。

雲酈往後坐了坐,低聲道:“世子,你彆這樣看著奴婢,好!好像奴婢真的是你有了情夫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