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臘腸煲仔飯(2 / 2)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店裡的氣氛瞬間就像是水進了油鍋炸的滋啦響熱鬨的不行,幾位舉子哪裡見過這種追著趕著要掌櫃上貨的場麵,一時都有些驚訝,目光落在那麵色無奈的嬌美女郎身上,就更驚訝了,“這就是有間食肆的掌櫃?”

待得到杜遠山肯定的答複後,眾人都恍然,難怪能和葉知府傳出點什麼呢,就這容貌氣度瞧著還真不像是食肆掌櫃,倒像是大家小姐。

聽食客們抱怨出品太少,容妤也有些無奈,隻能帶著笑臉回應說後頭還會有的,不是她不想多做,實在是能力有限拿,就拿那小罐羊肉來說,選用的是上好的羊腿肉,為了保證品質幾乎將所有的肥肉都切走了,二十斤羊肉可能隻能做個十五罐,若是一下子賣個幾百罐光是切肉就夠讓人受的了,到時開陽他們還不得抱著她的腿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啊。

容妤略安撫了兩句,然後笑吟吟的將今天準備的新品往每張桌子上都放了一份,照例是用的白瓷碟,上頭放了一大坨紅彤彤的醬料一樣的東西,最稀奇的是還配了一個巴掌大的白麵饅頭,大家一時都有些摸不著頭腦,“容掌櫃,這是什麼?”

“新琢磨出來的豆豉辣椒醬,諸位可以嘗

一嘗,不論是配麵條還是米飯拌了吃都是一絕,就是沾饅頭吃也有味。”容妤笑眯眯的給大夥兒推薦辣醬,想當初國民女神可是家喻戶曉,誰家裡還能不備兩罐子辣椒醬呢。

大家現在都有共識了,有間食肆出品必屬精品,有精明的也不等先嘗,忙就喊道,“掌櫃的,我要兩罐。”

“嘿,你這小子忒精乖,容掌櫃,我也要兩罐。”

“三罐,給我留三罐。”

“......”

眼看大家都還沒開始吃呢就一個個的先嚷了起來,容妤簡直是哭笑不得,開陽笑得賊兮兮的默默衝容妤豎了個大拇指,“容娘子厲害,還擔心沒人要呢,您看這是沒人要的樣子?”

一個個的為了幾罐子辣醬都快打起來了,開陽悄悄舔了一圈嘴唇,這個時候就凸顯出內部員工的好處了,辣醬什麼的還不是敞著吃,他第一時間就磨著容娘子拿了兩罐,晚上餓了煮碗清湯麵條,挖兩勺子辣醬狠狠一拌,那滋味才叫一個爽,開陽現在吃辣的功力直線上升,老早就脫離了隻能喝清湯的菜雞行列。

英娘拿了紙筆過來一桌桌的跟著記,這回店裡辣醬的分量準備的足,也不怕眾人哄搶,聽見開陽的話就跟著笑,“咱們掌櫃的什麼水平那還用說?哪樣不是一推出就得了大夥兒的追捧?”理所當然的語氣儼然就是容妤的頭號迷妹。

這話還真挑不出錯,開陽點頭,“也是。”

容妤失笑,問英娘,“你問問裴先生明天有沒有時間過來吃飯,後日就要上考場了,咱們聚聚,我琢磨著做了些饢餅麵包什麼的正好帶著考場上吃。”

聽容妤惦記著阿爹,英娘臉上綻出大大的笑容,重重點頭,“多謝掌櫃的,我回去就問問。”這段時間裴秀才還是一直住在祁大夫那兒,倒是祁大夫完全忘了自個兒還有個宅子,十天有七天都是在容妤那兒住,美其名曰培養祖孫情。

沒想到店裡的氣氛這麼熱攏,見杜遠山也跟著買了兩罐辣醬,黃袍青年不由得詫異,“你買這麼多乾嘛?”

杜遠山輕咳了兩聲,“你忘了?後日就該考試了,總不能光啃三天的白麵饅頭吧,有這辣醬正好,起碼嘴裡還有些味兒。”

他一說,眾人臉上都露出了

一絲往事不堪回首的表情。

鄉試得考三天,每人單獨一間號房,一應吃食全得自備,活動範圍也都在那間號房裡,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三天待下來整個人跟剮了層皮似的。

“再好吃的饅頭放上三天也硬的跟冰碴子似的,那麵包就不同了,鬆軟的很,吃著香香甜甜的比饅頭要好吃的多,我打算再買些麵包帶著,好歹換換口味。”杜遠山笑道。

他這一說倒是給大家提了醒,“對對對,遠山兄說的有理。”

等英娘過來這桌登記的時候就是你三罐我兩罐,一個個的生怕買少了不夠吃。

容妤已經折回了後廚,大廚房裡忙得熱火朝天,雲熠一個人顯然是不夠用,“師父,您嘗嘗這這湯汁的味道是不是還欠了點?”

見容妤進來,雲熠趕忙喊人。

“還行,再放點糖。”容妤嘗了嘗,舀了一勺白糖抖了進去,“可以收汁了。”看了一眼忙得額頭上都冒了汗的雲熠,毫不吝嗇的誇道,“做的已經很不錯了。”

雲熠抿唇有些羞赫的笑了笑,少年清亮的眼睛裡再沒有從前那股子陰鬱,亮堂的不像話,“都是師父教得好。”

看著容妤臉上帶著的溫柔笑容,雲熠斂了斂眸子,神情有瞬間的恍惚。

那天掌櫃的提出要收他為徒後他糾結了很久,第二天他找了掌櫃的,將自己的身份完完全全的坦白了,沒想到的是掌櫃的居然一點都不驚訝,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溫柔,她說,“我收你為徒看中的是你的品性資質,跟你是不是雲家子無關。同樣的,若是你認為雲家無辜,那就該堂堂正正的走出去學好本領為雲家正名,身為雲家子沒什麼見不得人的......”

雖然已經過了這麼多天,但掌櫃的說的每一句話他都牢牢記著,是啊,雲家從未做過那些偷盜之事,那又為何要躲躲藏藏隱姓埋名?他是雲家子,行事就該坦蕩光明磊落。

不光掌櫃的對他沒有絲毫芥蒂,也不要什麼拜師禮,痛快喝了茶就認下了他這個關門大弟子的身份,就連店裡其他人也都知道了,除了最開始多問了兩句有些好奇他們這些年的經曆外,後麵也都沒說什麼了,就跟往常一樣相處,他不知道是

不是師父私底下有囑咐,但雲熠還是感覺到了大家的善意。

見少年又在發呆,容妤不客氣的彈了他腦門一下,“走什麼神呢,還不快乾活。”眼下廚房就她們兩個主要勞動力,就算都是半成品隻用掌個鍋鏟,那任務量也很大啊。

“哦哦,好。”雲熠俊臉一紅,忙收攏了心思認真炒菜,師父待他真心,他絕不能辜負師父的期望。

看他十分認真的模樣,容妤勾了勾唇,心中也歎了一聲,她見過雲老爺子了,應該說早就該見過了,祁大夫還為雲老爺子診過脈,她也從雲老爺子口中知道了他們這些年的經曆,當初徐家放過雲家的條件之一就是雲老爺子自絕經脈再不掌勺,對於一個廚子來說,被人挑斷手筋絕對是最殘忍的事兒,一夜之間遭逢巨變,白發人送黑發人,雲老爺子眉宇間卻透著股看淡世事的平靜。

容妤還記得雲老爺子私底下跟她說的話,他說,他已經是半截身子入土的年紀了,唯一擔心的就是雲熠,這孩子性子沉悶執拗,認準的事兒八匹馬都拉不回來,這些年孩子跟著他吃了不少的苦,心中仇怨積得深,他不願孩子帶著仇恨過活,也不想說什麼重振雲家門楣,隻要他能成長為一個正直善良有原則的好男兒就夠了,他希望容妤能多多引導,言語間竟透出些托孤的意味。

不得不說雲老爺子是真的心胸豁達,且於廚藝一道上研究頗深,哪怕手筋已斷,但憑著好幾十年的為廚經驗口述了一本書,裡頭全部都是他積年總結,雲老爺子用這當拜師禮,容妤當然不肯接受,這是人家的心血她哪能就這麼受了,奈何雲老爺子與雲熠都十分堅持,說東西記下了若是不用那就是死物。

容妤算是知道為何雲家酒樓都沒了這麼多年淮安城裡仍有人惦記了,有些人品口碑是一代代積攢下來的刻在了骨子裡的,就如玫瑰芬芳馥鬱,縱然謝了香味猶繞梁三日不絕。

也難怪會被徐家坑的這麼慘,畢竟這年頭人至賤則無敵,誰讓徐家夠無恥呢。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就要高考了,時間過得真快,加油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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