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6年5月
種植空間內,各種果樹已到盛年,鬱鬱蔥蔥,碩果累累。種在邊邊角角人參靈芝等名貴藥材也長勢驚人。去年,曾瀾瀾就果樹與果樹之間的空縫挖土種了點稻穀、小麥、黃豆、蘿卜、芋頭、土豆、番茄、土瓜等等。
對付‘姑夫’這個植物人,曾瀾瀾還是十分友善!在樹枝與樹枝之間搭了一張木板床給他。曾瀾瀾自己的待遇也沒有這般好。
初中畢業考試即將開始,可學校內人心浮動!個個似乎帶著火桶藥到學校,曾瀾瀾是低調低調再低調的過著校園生活。
在空閒之餘,曾瀾瀾會在空間吊床上悠然自得地細細品讀著兒女們的曆史課本,隻讀那一段對應的——全國解放後與改革開放前的曆史事情。反複研究,1952年的城市“五反”,1963年至1966年的農村“四清”,1966年至1968年的‘破四舊’‘立四新’活動,以及從1966年5月至1976年10月的‘文-化大革命’活動。
回想這一年來,曾家發生的靈異事情,曾瀾瀾不由得意一笑,這嫣然的一笑,如同一朵含苞欲放的玉蘭花。
隨之,曾瀾瀾又蹙起眉頭,爺爺不離開大陸,那‘知識分子’‘臭老九’的高帽是戴定了,她隻能通過不入流的小手段將傷害降到最低,有吃的有穿的,活下去是沒有問題的,不過帥爸爸與俏媽媽到時就收入空間得了,時機一到再放出來得了,翩翩公子哥兒是受不了一點點地挫折,非黑即白,過剛易折啊!她也舍不得曾家失去第二代。
自從姑夫莫名其妙地失蹤之後,姑姑如同炸了毛的雞般,四處亂竄,整整折騰了三個月多,在公-安局都放棄之後,她才安靜下來,不過她仿佛突然發現自己是那麼的離不開丈夫,愛得‘無怨無悔’般,毅然決然地抱著寶生離開了曾宅,搬入了單位分配下來的公房,雖不過二十平方,在如今是相當不錯的。
這一年,曾家不光失蹤了一個女婿,空了一個書齋和一個華麗的公主房便停止了,之後又陸陸續續地空了所有的房間,黃金珠寶、貂皮絲綢、西服旗袍、尖頭皮鞋、香水化妝品、古董字畫等貴重物品統統消失。
不過令曾奶奶驚異的是:憑空多出不少新鮮水果。因曾瀾瀾將空間出品的新鮮水果放置在奶奶的房間內。
後來,曾爺爺試探性添置的普通木板床,大眾化的五鬥櫥、搪瓷盆之類物件,沒有再消失過,好像明白了什麼,曾家陸續地添置了些生活必須品,不再浪費不再奢侈不再小資不再擺闊氣。
曾家悄無聲息地改頭換麵了般與上海普通小市民靠近靠近再靠近些。
如此異常之事,曾家人幾乎守口如瓶,具體的事情連受寵閨女天莉也沒有告訴,曾教授與海外已近一年不聯係了,是曾奶奶去信細細囑咐過,而去香港的申請遲遲未通過,漸漸地曾教授感覺到‘山-雨-欲-來’,心裡已有計劃,事情一出便行下下策,他常常獨自歎息:改朝換代的風雨之期何時過去啊?
曾瀾瀾有些苦惱,她這個年齡好像得參與‘上山下鄉’活動呢?她討厭農村,討厭勞作,討厭又矮又暗的土屋,討厭沒有電的生活,過十年,她一想便覺得天踏了些絕望,便何況要一呆就得十年之久,想像自己從美豔小白花變成厭惡的黃臉婆,她想自殺的心都有了。
1966年6月1日
曾瀾瀾一早便帶著街道辦事處開出來的證明,到了郵電局,買了今日的人民日報。手下快速翻找著頭條重大時政,很快找到了那個著名地社論——《橫掃一切牛-鬼-蛇-神》,曾瀾瀾默默讀著——破除幾千年來一切剝削階級所造成的毒害人民的舊思想、舊文化、舊風俗、舊習慣。
‘破四舊’來了!
她即興奮又忐忑地跑回家,十五歲的美麗少女,穿著樸素地布衣布褲布鞋也掩飾不住她的青春靚麗,一進家門,迫不及待地去敲開書齋的門,找著正在破舊書桌上練字的爺爺,邊喘氣邊道:“爺爺,你看……”言罷,將報紙人民日報攤開,將那篇社論攤在曾教授的眼前。
曾教授慢條斯理地放下筆,淨手,擦乾,才看向書桌上的人民日報,看完之後,陷入沉思與默想之中,久久不回神,對正在等著他反應的孫女視而不見!
曾瀾瀾見爺爺久久不理她,失望地嘬著嘴出去了。
幾日後。
當曾瀾瀾在學校裡取回了門門皆是60分的成績單時,曾媽媽發狠了,時不時地盯著她補課。曾瀾瀾無奈地歎息,自己能門門考60分,沒多一分,沒少一分,是何等的難得,是何等的能耐!當時考試時,她是邊考邊計分的嘍!這種時間,出頭露麵的事兒,她不能乾。她要中庸,她要不上不下。
1966年8月1日
曾瀾瀾在廣播電台聽到了,召開中共八屆十一中全會,通過了《關於文化大革命的決定》(簡稱《十六條》),進一步肯定了破“四舊”的提法。但如何破 “四舊”,中央沒有說明。
同時,在會上, 毛-澤-東發表了《炮-打司令部—我的一張大字報》。
一時間,北京的紅小將們紛紛給街道、工廠、公社、老字號商店、學校改成“反修路”、“東風商店”、 “紅衛戰校”等革命名稱,剪小褲腿、飛機頭、火箭鞋,揪鬥學者、文學家、藝術家、科學家等“資產階級反動學術權威”……暴-力行為成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