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瑚看著跟在自己的這兩個小廝,想到好歹自己以後也是有人手了,外頭有什麼事情也可以吩咐他們去乾了。
到底是新跟著自己的,賈瑚之前跟他們也沒什麼接觸,自然是有心試一試他們。
也好讓自己知道他們的性格和能力,將來也知道該如何用他們。
賈瑚這麼想著,又想到自己白日裡學堂上新認識的賈蒞,看賈蒞的言談舉止和他桌上的那些書,賈瑚覺得賈蒞在讀書上頗有些天分。
再看看賈蒞的衣著打扮,好歹也都是上好的料子,和賈蒞曾說起自己原本和庶兄在彆的私塾讀書,那賈蒞家中也不像是窮苦的人家,但看賈蒞桌上那幾隻都已經禿了毛的筆。還有賈蒞連狀元郎注解的書都沒錢買,隻能自己抄錄那些注解。
那書對旁人來說,可能確實有些貴。但是賈家的族人,應當是不缺那幾兩銀子的。
看看與賈蒞差不多家世的賈萍便知,賈萍在聽到賈蒞說有狀元郎注解的書,上頭有解釋的時候,賈萍是毫不猶豫地說要去買的。
想想賈蒞對於家中庶兄諱莫如深的樣子,和他父親竟讓他考的差一點來丙班,卻給庶兄請先生補習,隻為去丙班。
賈瑚便覺得賈蒞家中怕是肯定有些事情。
原本旁人家的事情,賈瑚並不應該多管,哪怕那個人是自家族人。但是看著賈蒞的不經意間透露出來的那些情況,賈瑚不經有些懷疑賈蒞家中怕是寵妾滅妻。
庶子擠占了嫡子的權益和地位。
若真是這樣,那麼賈瑚就有必要管一管這件事情了。
畢竟,這樣的事情要是傳了出去,可就是敗壞了賈家的名聲,怕是日後賈家子弟們在婚嫁上都要艱難上不少。
畢竟婚嫁是兩家的事情,誰家都不願意讓女兒嫁到寵妾滅妻的人家去。
好家夥,自家女兒帶著大筆的嫁妝,原本是想來結兩姓之好的,結果你家偏寵小妾和庶子,將我家女兒和外孫擠兌得沒地方站。
怎麼的,誰家的錢財和女兒多得不行,願意來扶這個貧?
當然了,哪怕是這種敗壞家族名聲的事情,理論上來說,倒也輪不到賈瑚這個未及冠的小孩子來管,賈敬這個族長出麵倒是差不多。
可賈瑚私心裡偏向賈蒞這個剛剛見麵就給足了他好感的同窗,再加上,賈瑚也是實在不相信賈敬能管好這種事情。
賈瑚便問自己麵前的這兩個人道,“你們可知道榮寧後街的族人中,有戶人家,他們家的嫡子叫賈蒞的?”
“後街的族人,這肯定是之孝兄弟了解些,我卻是不知道。”張數率先說道。
張數何嘗不知道,瑚哥兒這樣突然問起,必然是要考他們兩人的能力,也知道自己把這件事推給林之孝是喪失了多大的機會。
但張數好歹也是有些自知之明的,他爹娘原本是張氏的陪房,到榮國府來也沒多少年。張家和榮國府一文一武,直接就是兩個體係。
他們家連榮國府這些家生子裡那錯綜複雜的關係都是剛剛厘清沒多久,更不用說是寧榮後街的族人了。
他這會兒要是接下了這個任務,到時候辦不成,那才是在哥兒麵前丟了臉麵,倒不如現在痛快地站出來說自己不行,倒還能再瑚哥兒麵前留一個好印象,也能給林之孝賣個好。
畢竟,他們以後可還得再瑚哥兒跟前共事很久呢。
事實也確實如此,見張數這麼說,賈瑚也高看張數兩眼。
好歹,張數不是個攬功冒進的,將來哪怕做不成事情,也不會給自己惹麻煩。
這麼想著,賈瑚便把目光投向了林之孝。
林之孝頂著賈瑚的目光,倒也不怯場,笑著說道,“哥兒,後街的族人頗多,小的倒也不清楚這位蒞哥兒是哪家的,但打聽打聽就知道了,哥兒可要小的去打聽打聽?”
林之孝這話裡也在賈瑚的意料之中,賈瑚點了點頭道,“你去打聽打聽吧,對了,賈蒞家好像還有個庶兄,你一並打聽一下。”
林之孝應了一聲,連忙說道,“那哥兒,小的現在就去打聽?”
“倒也不著急,你慢慢打聽便是。”賈瑚笑著擺擺手說道。
林之孝知道自己與張數的地位不同,張數是瑚哥兒奶嬤嬤之子,算得上是瑚哥兒的奶兄,自然是瑚哥兒的自己人,可能在這之前瑚哥兒與張數便早就相熟了。
但他卻是不同,他家雖是府裡的家生子,可他卻是才被大奶奶選中來給哥兒做小廝的,哥兒對自己也沒事印象。
林之孝有心把這件事給辦得漂漂亮亮的,也好叫自己在瑚哥兒麵前得臉。
所以,哪怕是瑚哥兒說是不急,林之孝也一出門,就立馬開始打探起來。
林家祖孫三代都在榮國府裡麵做事,再加上林之孝的祖父和父親都算得上是賈代善跟前得用的人。賈家的其他家生子們也都願意給賣個麵子給林之孝。
林之孝要去打探,那他們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儘的。
再加上賈蒞家的那些事情,說不上是人儘皆知,可知道的人都不少。
所以賈瑚晚膳前讓林之孝去打聽的,到晚上榮國府熄燈落鎖前,林之孝就已經打探得差不多了。
隻是天色也晚了,林之孝也不好在這個點再進府去,省得到時候府裡落了鎖,他也回不去,隻能等第二天再找瑚哥兒。
到了第二日,賈瑚剛剛洗漱完,就看到張數和林之孝都已經候著了。
賈瑚看到林之孝,不免說上一句,“你去打探賈蒞家的事情就可以了,倒也不用一直在我跟前伺候著。”
“正要跟哥兒說呢,小的已經打探得差不多了,哥兒可要小的現在講給您聽。”林之孝連忙上前說道。
“這麼快?”賈瑚略有些驚訝,倒是他有些小看林之孝了,“那你便說說吧。”
“這位蒞哥兒是四房瑰二爺家的嫡子,瑰二爺家還有一個庶長子叫賈菽,在家裡確實是賈菽哥兒比較受寵一些,甚至…”
說道甚至的時候林之孝便有些猶豫,不知道後頭的話,該不該說給瑚哥兒聽。
“甚至什麼?”賈瑚皺著眉頭道,“怎麼還吞吞吐吐的?”
林之孝一咬牙,還是說了出來,“甚至在瑰二爺家裡,都是生賈菽哥兒的那位姨娘在當家,反倒是正經的瑰二奶奶,隻能屈居於偏院裡。”
林之孝說得這些,倒確實是驚世駭俗,但賈瑚當初從賈蒞話中透露出來的那些意思,便也能猜到一點,是以這會兒倒也不是很驚訝,隻是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