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汗水滴到試卷上,暈染開了墨水,那那試卷也就臟汙了,這文章哪怕是寫的再好,再詞藻華麗,怕是都過不了了。
賈瑚看了一眼小窗外刺眼的陽光,心裡暗暗地想,這天氣也實在是太熱了一些了。
若是有考生做題做的太認真,沒注意到自己滿頭的大汗,沾到試卷上可就不怎麼好了。
賈瑚這麼想著,索性就講細棉布放在了自己的手邊,準備著待會兒過段時間就擦一回汗。
然後,這才將考卷拿了出來,賈瑚又怕自己的手上有手汗,擦了一回手,這才開始往試卷上騰答案。
等賈瑚快要將草稿紙的內容都騰完的時候,突然聽到隔壁號舍突然傳來一聲急促的聲音,“完了,我的試卷,這…這可怎麼辦?”
說完,又低低地哭了起來。
那人的哭聲並不響,隻是賈瑚離他的號舍近,這才能聽到聲音。
考場裡是不允許大聲說話,以免影響了其他考生的。
賈瑚原本也不願意管這種閒事的,隻是那人哭得極慘,但又十分的有分寸,怕是也是怕影響了其他人,隻是小聲啜泣。
賈瑚這才出聲道,“兄台,您現在與其哭,倒不如再問問衙差是否有多的考卷,現在天色還早,您哪怕是重新再做一遍,快一點倒也來得及。”
賈瑚說完,那人才如夢初醒一般,連忙開始招呼衙差。
考場裡的衙差也出乎意料的好說話,又正好有多餘的空白考卷,倒是真給了隔壁那位考生一份。
賈瑚聽到隔壁的動靜,知道那人的事情已經解決了之後,便也打算繼續開始做題。
這一抬頭,便看到對麵的號舍的考生,看著他,口型說著,“多管閒事。”
其實,也能理解那個考生為何覺得賈瑚多管閒事。
畢竟最後考中秀才的名額就這麼幾個,如今在考場裡的,每一個人都是對手。
如果能少一個對手,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的事情。
遇上隔壁號舍那種事情,他們也隻不過是看熱鬨,但沒想到,賈瑚還給人家指了一條明路。
他們必然是覺得賈瑚太過於年輕,不懂人情世故,才居然還給對手指明路。
賈瑚隻笑了笑,也並不理那個考生,隻管做自己的題目。
這第二道是寫詩。
但說是寫詩,卻也算不上是什麼當場寫詩,畢竟考試就這麼幾個時辰,要寫出什麼對仗工整,又意境悠遠的詩來,著實也不怎麼可能。
大多人都會拿自己原先寫的詩,往這考試的題目裡套。
畢竟寫詩也不過就是,詠花,詠物,詠風景。
像這道題目,出自的便是元好問的詩,隻是這詩裡還有一個典故,這冠山說得不是山,而是山西的冠山書院。
隻是,那冠山書院是元好問那個年代的書院,到了如今,早就沒落了,怕是連書院的遺址都找不到了。
這要是沒讀過元好問的詩,不知道其中的典故的,那就變成了詠山而不是詠書院了。
偏偏,考到院試這一關的,大多人四書五經讀得透徹,可那些詩集類的雜書,卻是沒看過多少的。
所以這道題看似簡單,卻裡麵也是陷阱滿滿。
正好,賈瑚之前也寫過類似的詩,隻是韻腳卻不是山的。
不過那詩的意境卻是能用上的。
賈瑚略微一思索,一首七言絕句便也做好了。
不過今日外頭也熱,這會兒出去,也就是站在院子裡等著湊夠十個人才能走。
可這會兒到院子裡去,太陽還能照著人呢,而作為第一個出去的,那怕是也得等好久。
賈瑚做完以後,索性也不著急出去了,隻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閉目養神,打算等再過一會兒,交卷的人多了,再出去。
等賈瑚對麵那個號舍的考生做完抬頭看的時候,隻看到賈瑚一副沉思的樣子。
那人便以為賈瑚是做不出來,哼笑了一聲,心想,你看這不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都難保,還想著幫彆人呢。
那人有意教訓教訓這不懂事的毛頭小子。
所以那人做完以後也不走,隻看著賈瑚交了卷子,他才立馬也跟著交了卷子。
等到院子裡一起等滿十人出去的時候,那人拍了拍賈瑚的肩膀說道,“小兄弟,以後聽哥一句勸,少管閒事,管好自己才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