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74 章(1 / 2)

封宴此行要去的目的地是專為北洲學子來京設置的館院,說過了今天會設宴接風,自然要去露一麵。

北洲文風向來不濃,曆朝曆代的科舉考試中脫穎而出者寥寥可數,在廣大學子心目中不過是泛泛之輩。而今他們一進京就得到太孫殿下另眼相待,甚至出城迎接。未免在學子中刮起一陣風,令他們嫉妒無比。

不過想到太孫殿下出身北洲,對自己封地上的屬民關照一點也是人之常情,隻是難免羨慕他們的好運,這些人但凡能有幸考中科舉,憑著和太孫殿下接觸過,想來在政途上能走得更順點。

那些北洲學子對得以能再次見到封宴激動無比,一個個恨不得馬上就進考棚考中名次,好效忠這麼親民寬厚的太孫殿下。特彆是當知道隨行而來的趙翰林是前科狀元,人家學識廣博,文采斐然,如果能有幸得他指點幾句,那簡直是是三生有幸。

這下,連美食也無心再吃,一個個圍在趙翰林身邊,眼神發出崇拜的發光。

這一下連封宴都受了冷落,不由得讓他哭笑不得,果然學霸無論在哪個世界都是碾壓學渣的存在。

沒有去驚擾一幫沉浸在學問探討中的人群,丟下趙元華在廳中,封宴帶著陳清潤,林嘉達幾個往日玩得好的前伴讀,另擇了一處安靜的所在談話。

這些人中也隻有陳清潤是真的潛心學問,也是此行學子中考中希望最大的人,他心神也一大半放在外麵的趙雲華身上,顯得很是心不在焉的。

林嘉達就沒有這麼大感覺了,他是學渣一枚,此事進京則是投奔被家裡趕著投奔封宴來的,既然從不了文,就從武唄,進太孫殿下建立的‘武訓學院’也行啊,好歹彆和太孫疏遠了。

“殿下,是您請趙大人來的?”陳清潤一坐下就迫不及待地問。

“趙翰林對後進晚輩一向不吝於賜教,也很樂意將經驗傳授給他人,他答應每隔三天會上館中講學一個時辰,為北洲來的學子答疑解惑,望你們珍惜。”這算是封宴為北洲學子提供的一點便利,誰叫人家在方麵真的是先天不足,比不得南方人文昌瑞底蘊深厚。

“多謝殿下。”陳清潤感激地道,他自認自己在北洲是佼佼者,但是要和興朝各地的學子比起來還真的沒什麼信心。

封宴此舉,無疑是雪上送炭。

林嘉達抓了抓腦袋道:“那殿下,我什麼時候去那‘武訓學院’啊,那裡不需要寫文章吧?”他不確定地道。

封宴看著他胖胖的身材,一看就是習慣了養尊處優的貴公子,他覺得林嘉達與其擔心寫文章,也許應該更擔心自己在體訓的時候會生不如死。

不過,自己是不會提醒他的,封宴壞壞地想。

“不用擔心,在那些有誌從軍的人中,你的那些墨水足以應付了。”他輕描淡寫地道。

“哦,那我就放心了。”林嘉達樂觀地笑嗬嗬著,天真得讓人不忍目睹。

陳清潤不理會頭腦簡單的林嘉達,而是皺著眉對著封宴道:“隻是殿下為何操心武事,多結交認識傑出的學子,豈不更好?”

在時下人們的認識中,比起粗鄙大字不識一字的武夫,當然是是讀書人更值得上心,畢竟將來在殿為臣,治理國家的都是這幫文人。

至於軍隊,千金之子坐不垂堂,自然有下麵的大臣去負責。

重文輕武,是大多數朝代都逃不過的一個輪回。縱觀史書,不管是開國之君以武起家的,還是繼承前人而來,當曆經幾代後,皇朝總會走向一個重文輕武的道路,武將話語權漸輕,慢慢絕跡於朝堂,取而代之的是日益膨脹的文官集團。

這裡麵有曆史的必然性,以及各方麵共同作用下產生的一個後果,不是簡簡單單幾句話就能概括的。

但是,也許因為曾經的經曆,慘痛的教訓告訴他,一個國家沒有足夠的武力保障自己是危險的。

最起碼一個山匪橫行的國家,連民眾最起碼的出行的人生安全都不能保障,何談國泰民安。更不用說北有柔夷,南有未收複歸心的少數民族政權,一直紛爭不斷,還有來自海上的威脅,海寇囂張。

興朝並沒有到可以按甲休兵,將軍馬放南山的地步。哪怕興朝真的做到了強盛一時,放棄保護自己安全的力量,以為無敵就可以放鬆懈怠都是愚蠢的。

沒有實力的富足,隻會成為他人垂涎的肥肉,飽受欺淩。

封宴期望的皇朝,是有漢的氣概萬千,犯我疆域者,雖遠必誅;有唐的包容開放,萬國來朝,赫赫巍巍;更有宋的富足,民間娛樂發達,百姓精神生活豐富,百花齊放;

他心目中的國家,當是文武並進的,文官治理內政,武將固守家國,皆無殊異。

不為皇則已,一旦為皇,他不想辜負了這個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