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成仙26(2 / 2)

尋找神明[快穿] 宴不知 14153 字 6個月前

陳忠拿著刀的左手抖動幾下,想上去先製服趙允平,可實在有心無力,隻好看向地上的修士:“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還看不出來嗎?是邪祟……”修士捂著傷口,又像是忽然想起什麼來,一臉痛色,“前幾日那六個道友,怕是已經出事了!”

陳忠臉色難看至極,此人說的那六個修士原本也在船上,前幾天突然消失不見,隻留下信書說是先一步回花清鎮打探。大家都覺得奇怪,那六人確實可以禦劍飛行,但是這麼遠的水路,會耗費不少修為,沒必要急於一時,最後一番探討又不了了之,隻當是那幾位修士看同行高人眾多便由此鬆懈了。

那邊打得天昏地暗,這邊陳忠先幫修士止了血,之後似乎為了驗證什麼,快步走到艙室最裡邊的櫃子前。

幻境是參照現實所化,艙室原本有的東西,幻境裡大概也會有。

陳忠用力拉開了櫃門。

哪怕已經做了最壞的預想,可看到那堆沾著凝固黑血的人體殘骨,他還是沒能站穩,跌在地上,嘔一聲吐了出來。

艙室另一頭,薑邑沒有靈力,隻能提著破魂劍宰豬般一道道殺去。

趙允平成了邪祟新的軀殼,有了邪祟之力,也不怕他,一招接一招地和他來往對抗,半晌後,看他氣喘籲籲,速度變慢,笑道:“再怎麼樣,你也是凡人之軀,想鬥得過我,癡人說夢!”

薑邑回頭又是一劍殺去,他近乎殺紅了眼,隻盯著那抹身影不停地追砍,嘴裡自言自語:“一片片削去,總能削個乾淨!”

趙允平被他一劍又刺入頸窩,血液和煞氣開始外溢,他沉著臉吼道:“想留你一命日後來用,你卻非要找死!”

刹那間,濃重的煞氣倏地湧出,如鐵籠將薑邑身體包圍,又驟然縮緊!

黑霧裡的身軀起先還在掙紮,不多時,就慢慢不動了。

趙允平伸手上前,死死捏住那煞氣中的脖頸,捏得手背青筋爆出,一直到那清瘦的身軀完全不動了,才恨恨收了手,他先是扯唇一笑,笑完,又盯著黑霧裡了無生機的屍體作出痛苦神態:

“我本來沒想讓你這麼死的……”

“賤人!賤人!”

“給你活路你不要!”

“你想攀著以前的趙允隋也就罷了,那時候他是世子,是天降之才……人往高處走,我不怪你,你我是一路人,我理解你的野心,我理解的……可你現在……又是為了什麼啊?!”

“怎麼就死了呢……”

“真是可惜沒能告訴你,趙允殊被奪舍,我三年前就發現了,你要是知道我的聰慧,肯定不是這麼個瞧不起的表情吧?”

“你若沒死,一定會問我為什麼能發現……”

“發現也不難,趙允隋去修仙,未來能與我爭奪爵位的隻有趙允殊一個,我怎麼可能不關注他?他身邊的仆役,全是我的眼線,他一舉一動,我全部了如指掌!”

“論才智,我根本不輸趙允隋!!!”

幻境裡的艙室回響著趙允平一人念來念去的聲音,如今殺了破魂劍新主人的薑邑,他知道自己唯一的威脅徹底沒有了,隻瞥了那邊驚恐的兩人一眼,便又全心圍著眼前咽氣不久的人來回渡步,聲音一會兒是那邪祟的,一會兒是趙允平自己的。

邪祟:“你做了我的祭品還不與我站在一邊,與趙允隋合謀害本尊,你該死!該死——”

趙允平:“本是我的奴仆,不忠於我,確實該死!”

……

陳忠試了無數種方法都無法闖出幻境後,他知道自己難逃一死,也豁了出去,對那邊的趙允平不忿道:“二公子,你既然沒被邪祟害死,為何還要與邪祟為伍?”

趙允平回頭,打量著他,之後笑道:“我體內的東西還差一個人就能完全修複好了,我也舍不得先吃薑邑,不如就你吧!”

話落,陳忠便被那股煞氣拉到趙允平麵前,他惶恐搖頭,試圖喚回眼前人的良心:“二公子!我知道你是被邪祟蠱惑,可你不能再錯了!你又何必如此?世子若不是因為這邪祟也不會回凡塵,你是王爺最看重最栽培的兒子!王府上下都敬你,你何必自毀前程?!快醒醒吧——”

“醒醒?”趙允平瞬間笑開了,“我若告訴你,我始終都知道王府進了邪祟,甚至還暗中幫那許蓮兒和後來被東賢奪舍的趙允殊,你豈不是要氣死?”

陳忠猛地滯住。

趙允平看他如此反應,笑聲不止:“還最看重、最悉心栽培的兒子?呸!整個沂周誰不知道我趙允平就是撿趙允隋的漏!你以為我不知那些平時奉承我的小官私下如何說我?”

“什麼都比不過世子,若不是世子修仙,一個庶子哪有這麼好的運氣?若哪天世子不願修仙,我這個庶子就得滾一邊兒去,休想再肖想爵位……是不是?”

“公子……”

“憑什麼?!”趙允平滿眼浮出戾氣,“我憑什麼要一個連王府都沒能待幾年的人永永遠遠壓在我頭上?”

“我告訴你!許蓮兒殺死東賢那晚,我就偷偷跟著看到了!我明知那不男不女的東西身上有邪祟,可我不僅不害怕,反而興奮得渾身發抖!邪祟有什麼不好?它能讓許蓮兒把一個金丹期的高手殺死又複活,試問你們仰慕的趙允隋,他有這樣的本事嗎?”

“那東賢也夠蠢,不願意成為邪祟祭品,將它藏在鑲秋苑滋養,找彆人代替自己成為軀殼……結果怎麼樣?那麼輕易就死了,死都死的不明不白!”

“你當我是被蠱惑?你可知三年前畫舫的起屍事件是誰做的?”

陳忠:“……”

趙允平道:“我那時候還不確定邪祟的能力,看到那李兄養在外室的女子跳河,想到正好可以試一試,將那女子撈上岸,可惜當時還有幾口氣……”

陳忠瞪大眼睛:“你……”

“對,我準備親手掐死她,不過想到趙允殊被奪舍時許蓮兒還沒死,還是留了她一口氣,直接扔進了鑲秋苑。”

“我當時親眼看著她起屍,爬牆逃出去,跑去畫舫,殺了李兄。”

“我那時就知道,這邪祟是個好東西,可以幫人實現一切願望!”

“我放縱東賢扮作趙允殊滋養鑲秋苑的邪祟,為的不過就是這一天!”

忽然,趙允平聲音低了下去,轉身看向被煞氣包裹的屍體:“不過還是鬆懈了,居然沒發現身邊的人有著修習邪術的天賦……要不是東賢不惜一切代價要把薑邑獻給邪祟,我或許都要一直蒙在鼓裡了。”

陳忠麵色一片死白:“二公子,不要再執迷不悟了,你難道忘了江夫人怎麼去的?她是為了救你!死在附身小公子的邪祟手裡!”

趙允平一聽,笑得滿眼陰冷:“我娘不死,父王怎會對趙允隋的能力失望?又怎能不對我心懷愧疚,往後若麵對趙允隋放棄修仙的情景裡,又如何願意把大權徹底交給我?”

陳忠幾乎不敢置信看著他,他想不到有人能狠到這個地步,啞然失聲後,又恍惚低喃:“你……你究竟什麼時候與邪祟做了交易?”

他想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趙允平早已不是趙允平的。

“也不算久,”趙允平臉上閃過得意之色,“進京麵聖之前。”

“……”

“那時候我找不到薑邑和趙允隋,本以為邪祟真被趙允隋在外麵除了,還可惜不已,誰知離開王府的前一夜,這邪祟氣若遊絲地找上了我。”

“你說趙允隋是不是個廢物?都把邪祟逼到如此地步還能把它放跑了!那一縷煞氣,隨意找個有點兒靈力的修士都能一下殺了吧?害得我後來不停找修士騙來給它吃,幫他修複……趙允隋這個廢物!”

“……”

“其實去花清鎮也沒彆的計劃,我隻是想去看看成了廢人的趙允隋到底是個什麼樣子,也讓你們瞧瞧你們崇拜的是個什麼玩意兒!順便把這不知好歹的賤人找回來,我喜歡他,都不在意他低賤的身份,可他就是這麼不知好歹!”

“死了活該!!!”

一道極其弱小的黑影在他看不見的地方捂嘴哭泣不止,轉眼跑出幻境不見了。

趙允平不知幻境裡還有彆的小邪祟,自然也不知有東西跑了出去,拍拍陳忠的肩膀道:

“既然說了這麼多,也不妨都告訴你,你可知邪祟幫我實現的願望是什麼?”

陳總早已從他前不久的話裡猜出了,徹底不說話了。

趙允平微微笑著:“我的願望,便是讓那個被你們奉為神祇、仰慕尊敬、明明從來沒做什麼卻永遠壓我一頭的趙允隋,淪為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廢人!”

這句話說出的瞬間,那團距離他極近的黑霧裡驟然掃來一隻帶風的手掌,那手掌呈猙獰的爪狀,艙室內的所有人都還沒能看那是個什麼東西,便先聽到了一聲“哢嚓”,接著,那“哢嚓”聲綿密地持續,伴隨著趙允平失控又震撼的慘叫嘶吼。

黑霧裡,一雙細長的腿踏著縫了獨特花紋的黑靴走出來。

趙允平的頭骨被那手掌生生捏碎,他五官流出血,雙目幾乎迸裂,憤恨又悲哀地轉過視線,瞪著薑邑。

薑邑:“誰說趙允隋是因為你的願望變成那樣的?”

趙允平流出血淚,是怨,是恨,還有無儘的懼:“薑……”

“你也配?!”

話落,從趙允平天靈蓋欲意鑽出的煞氣也被那雙獸爪般的手掌逮住,隻隨意一搓,竟就碎了……

此時此刻,薑邑腦內傳來係統的聲音:“恭喜宿主任務完成!你終於發現這個世界殺死邪祟的正確方法了!不過你消耗了一個龜息丸假死,在這個世界待的時間大幅度縮短,不能超過一年了哦!”

薑邑沒說話,他是在和趙允隋隱居這段時間,慢慢想出的這個方法。

他將命簿所言來回看了幾百遍,又想起三年前趙允隋曾經在幻境裡殺過有可能被邪祟附身的女鬼那次,來回推斷,覺得很不合理,如果當時女屍被邪祟附身而去殺人,當時就該被趙允隋殺死除掉才對,那為何邪祟還在,命簿又非要他去做那樣與邪祟交易的任務?

為什麼非要他?

他有什麼不一樣?

最大的不一樣,就是命簿裡的薑邑,對世子求而不得——有了情。

所以,如果沒有猜錯,邪祟的弱點,就是軀殼所動情的人。

他需要在趙允平對他有情時,將其一擊殺死!

且保證那一刻掌控身體的是趙允平本人,而非邪祟。

這就是除掉邪祟的真正辦法。

安靜下來的艙室逐漸發生變化,幻境開始消失,外麵傳來侍衛和修士的腳步聲。

可室內變化依舊在進行。

入目所及皆是萬丈金光,雲霧翻湧。

跌坐在地上的陳忠怔然抬頭,眼睜睜看著那死去又活來清瘦的身軀被紫氣環繞,天雷伴隨著龍嘯轟然而降,源源不斷的靈氣急速湧進,萬物在一瞬間都失去顏色,隻剩下近乎要將天地毀滅般的狂風與電閃雷鳴。

那個昔日在王府被人辱笑又被逼走的奴仆,就這麼……原地飛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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