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1 / 2)

周文安之前主筆寫的《霸總同居》正式收官, 收視率不俗,導致時影緊鑼密鼓地推進《落跑新娘》開機拍攝,比之前預定時間早了一周。

加上周文安是第一次做跟組編劇,忙得不可開交。改劇本倒是他的分內事, 早就做的得心應手, 隻是參加開機儀式、接受采訪變成了大難題。

劇組宣傳口的助理把記者采訪提綱給到核心主創, 其中就有編劇的幾個問題。

周文安跟學生做功課似的,老老實實把問題的答案提前寫好,可是他都不敢想象黑漆漆的鏡頭對準自己, 他還能不能說得清楚。

作為一個成年人,周文安實在是為自己的害羞而感到害羞。

他現在看到噸噸活潑大膽又伶俐的小模樣, 慶幸地想, 還好噸噸不像自己,不然真的是愁死了。

周文安心裡掛著事情, 又苦於沒有解決方案,加上開機在他還忙著改稿, 心火旺,身體也跟著不太舒服。

吃過飯後, 他在洗手間漱口,對著鏡子揉了揉有些脹痛的左耳耳垂。

耳垂裡長了一個小疙瘩,圓圓鼓鼓小花生米一般大,用力捏的時候有明顯的刺痛感。

梁司寒走進來時,正看到周文安低眉順眼地在揉耳垂。

“怎麼了?”

梁司寒虛掩上洗手間的門,攬他入懷,“我看看。”

大白天的,這又是一樓的洗手間,周文安有些不敢麵對他, 解釋說:“上火,長出一個小疙瘩。”

圓潤的小耳垂粉嫩可愛,在光亮中透明似的,梁司寒低頭吻了一下耳垂,繼而用舌尖舔過凸起來的小疙瘩。

周文安總是被他不經意的動作嚇一跳,低聲說:“臟的。”

“不臟,很乾淨。”梁司寒來回地舔柔嫩的耳垂,綿軟可愛,真想一口吞進去。

周文安緊張極了,加上耳垂這麼敏感的地方,稍微碰到就容易酥酥麻麻的,更何況他現在這麼親密地吻著,不一會兒他兩腿發軟,渾身發燙,手臂軟綿綿地推他:“不要……不要這樣……”

可是梁司寒紋絲不動,依舊我行我素。

周文安正要說彆的,眼尾卻見門忽然往裡動了,快速拍梁司寒的胸膛,用力推開他,往旁邊一站,尷尬地朝著悄悄探頭進來的小寶貝問:“怎麼了噸噸?”

噸噸好奇地仰頭看著兩個大人:“爸爸,你們在說什麼悄悄話啊?噸噸也想知道。”他挪步進來朝著大青蛙伸手,要他抱。

周文安羞窘地擰開水龍頭洗手,都忘了剛才其實已經洗過一遍。

梁司寒見周文安這兩天總是憂心忡忡的,抱著孩子說:“你爸爸好像有心事,都沒有告訴我們。噸噸來問問爸爸?”

噸噸撲上爸爸肩膀,發出“阿噗”一聲,啃在他的肩頭:“爸爸,你怎麼啦?誰欺負你了哦?”

周文安從鏡子裡瞥了眼抱著孩子的男人,見他竟然直直地望過來,立刻收回視線。“沒有,爸爸最近工作比較忙。”

梁司寒問:“是電視劇要開拍?劇本改動很厲害?”

周文安轉身把兒子抱過來:“不是。”他苦惱地蹭蹭兒子的小嫩臉,“開機儀式要接受采訪,我怕我鬨笑話。”

終於把擔心的事情說出口了,他沒來由地鬆口氣。

一般開機儀式上,記者問的問題也不會太尖銳,走走過場。尤其是針對編劇,多半是走形式。

梁司寒也深知這個情況,問道:“有采訪提綱了?”

“有。”周文安抱著孩子,眼巴巴地看他,“我都背出來了,可是我怕萬一對著記者我一個字都說不上來。”他委屈地嘟嘟嘴,抱著孩子低聲道,“噸噸,爸爸好沒用,都不敢在外麵說很多話。”

噸噸小甜心立刻安慰爸爸:“當然不是!爸爸很棒的啊,爸爸隻是害羞了。”他努力地親親爸爸,扭頭看著大青蛙,“爸爸,怎麼辦,你快點幫噸噸出主意。”

一大一小的臉孔對著自己,梁司寒感覺自己是他們共同的家長,責任重大。

梁司寒摟住小周爸爸和噸噸:“走吧,我帶你們去個地方。”

周文安和噸噸對視,噸噸疑惑地問:“去哪裡哦爸爸?”

梁司寒抱過他,牽住周文安的手:“噸噸去了就知道。”

走進電梯時,周文安也想,這是去哪裡?

梁司寒打開了三樓靠近樓梯口的房間,一開燈,噸噸就哇的一聲驚訝。

房間裡有桌也有沙發,格局有點類似於樓下的書房,不同的是靠牆的玻璃櫃中大大小小陳列著許多鏡頭,角落還有攝影支架。

周文安也很驚訝,原來這棟彆墅還藏著這麼一個房間,專門用來擱這些攝影器械。難道梁爸爸偶爾也自己拍攝?

梁司寒把寶貝兒子放在沙發上,迅速打開一個支架,對周文安道:“小周爸爸,試試在家裡習慣習慣鏡頭?”

周文安看他從櫃子裡取器械和鏡頭,有些猶豫地說:“好……好吧。”

噸噸睜大眼睛好奇地盯著大青蛙的動作,他朝著爸爸伸手:“爸爸,你抱我,我想看這個裝起來。”

周文安從善如流地抱起兒子,一起看梁爸爸把相機、鏡頭、三腳架全部都組裝起來。他神情專注,動作流暢一絲不苟,顯得很專業。

周文安走個神,胡思亂想:梁爸爸認真的時候,真的好迷人。

噸噸也看著大青蛙在裝相機,感覺好厲害:“爸爸,我想學這個哦!我可不可以用的?”他之前就用過珠珠的拍立得,也很好玩。

梁司寒讓他們坐在沙發上,站在相機後麵調整焦距,提醒道:“看這裡。”

當周文安抬眸,凝神看向鏡頭時,俊美的容顏令梁司寒驚豔:“緊張嗎?”

“嗯,有一點。”周文安害羞地低頭,揉著懷裡的小噸噸,“噸噸你看鏡頭。”

噸噸好奇地盯著圓咕隆咚的黑色鏡頭:“爸爸,能拍到噸噸嗎?”

“能。”梁司寒直起身,抱著兒子教他看相機的顯示。

噸噸湊近了,看到裡麵的爸爸,跟用拍立得差不多,但很清晰,可以拍攝到的東西更多。他笑嘻嘻地說:“爸爸在相機裡真好看。可是怎麼拍?要按哪裡啊?”

梁司寒一手托著他的小屁股,一手捏住他的小手指按在凸起的快門上:“輕輕點下去的時候,會出現一個紅點和聽見聲音。”他帶著噸噸熟悉了一下,噸噸果然看到了爸爸臉上的紅點,然後往下用力一按,照片就拍好了,不是很難。

“照片呢?”噸噸疑惑,“藏在相機裡了嗎?”

梁司寒調出相機儲存,給他看照片。

“爸爸好好看哦。”

周文安聽兒子這麼說,也走過來看,哪裡好看了?表情木愣愣的毫無神采,兒子這尬誇到底有沒有數的?他捏捏兒子的小臉蛋:“不許哄爸爸開心。”

梁司寒看著照片道:“的確很好看,噸噸不是哄你的。”

周文安皺了皺鼻梁,父子倆都這麼會誇人?

梁司寒推著他回去坐好:“我跟噸噸在這裡,小周爸爸對著鏡頭?”

周文安看了眼沙發,默默地坐回去:“接受采訪的時候可以不用對著鏡頭的吧?我可以對著……對著噸噸嗎?”

如果把噸噸當做記者,好像記者就沒那麼可怕了。

噸噸高興地說:“好呀,爸爸對著我。”

梁司寒看孩子笑得可愛,忍不住在他額上親了一下:“嗯,噸噸做小記者。”他把書桌後麵的椅子拉過來,抱著噸噸坐在周文安對麵。“我來提問吧,小周爸爸準備好了?”

“嗯。”周文安衝著噸噸眨眨眼,笑了一下,隨後看到梁爸爸的有些嚴肅的眼眸,就立刻收攏表情。

要是記者都長梁爸爸這樣,那他估計都不敢說話的。

梁司寒循著記憶中自己聽過的記者采訪編劇的問題,隨口瞎謅了一個:“這部新片跟周老師之前寫的偶像劇有什麼具體區彆?”

周文安一喜,這問題是在提綱裡有的。他看著噸噸,倒也不緊張,慢慢地按照自己寫的答案說出來,隻是聽上去不自然,像是在背課文。

說完他問道:“是不是聽起來就是在背書?”

梁司寒寬慰道:“不會,也許記者以為你就是這種風格。他們對編劇不會有太多的關注,主要是當天的演員。”

“我知道。”周文安看他一眼,心說:那梁爸爸當天會去嗎?客串的話,好像一般都不會去吧?而且梁爸爸這麼大牌,如果過去,肯定會引起大家關注吧?

接下去,梁司寒又問了幾個問題,周文安回答得不算太自然,但也勉強合格。

周文安想,可能到時候得把記者都想象成噸噸小可愛,才可以熬過去了。

他們一起從房間出去時,梁司寒揉著小周爸爸頭發:“如果真的不想接受采訪,我去跟他們說一聲?”

“不用。”

周文安不想因為這種小事耽誤大家的流程,主要是他也想在編劇這個領域有所發展,不可能一直都不接觸媒體。開機儀式上的采訪,真的隻是非常小的一步而已。

“嗯。”梁司寒見他堅持,並沒有再勸阻。

周文安抬眸看他一眼,悄然道:“謝謝梁爸爸。”

“傻。”梁司寒揉他的頭發,“走吧,早點休息。”

噸噸學著大青蛙的樣子,摸摸爸爸的頭發:“爸爸傻乎乎哦。”

“噸噸傻乎乎!”周文安湊到兒子麵前哼他。

噸噸也笑嘻嘻地抱著爸爸的臉頰:“噸噸傻乎乎,爸爸也傻乎乎的,大青蛙也傻乎乎的,好不好?”

梁司寒把噸噸抱高,笑著說:“一家人都傻乎乎。”

噸噸興奮地在空中手舞足蹈:“好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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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到了《落跑新娘》開機儀式的當天。

雖是網絡偶像劇的開機儀式,但導演黃瀚宙和製片人都比較篤信玄學,幾乎麵麵俱到地讓所有主創人員走完全程。

一名工作人員拿著喇叭提醒大家:“屬豬的過來拿個紅包,自己避一避。請大家千萬要自覺一點!”

另一名則喊:“身上沒帶紅色的物件的,自己過來領取絲帶!”

周文安是特意在口袋裡塞了一塊紅色的手帕,還是噸噸的,但他怕那紅色不夠正,趕緊去領了一條紅色的絲帶。

他身後有人經過,手裡端著一盆水,一盆銅錢,匆匆擱在開機儀式的供桌兩邊,而桌上已經擱了乳豬、水果、糕點等祭拜用的物品。

周文安第一回參加這麼充滿儀式感的開機活動,他還以為時至今日,這些流程都已經被簡化。

結束後,導演黃瀚宙在旁邊抽煙,對周文安笑著說:“小周你第一回見啊?”

周文安之前在時影開主創會議,跟黃導打過幾次交道,的確是個比較和善的人,交流起來也不費勁,隻是喜歡抽煙,渾身一股煙味。

周文安點頭:“以前沒參加過。”

黃瀚宙笑了:“等你在這圈子裡多待上十年八年就更明白了,該有的一概不能少。這就是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嘛。”

他爽朗地笑起來,像是教育晚輩似的拍了拍周文安的肩膀。

開機儀式後是記者群訪環節,主要采訪對象還是兩位男女主演以及兩位男女配角。但意外的是不少媒體記者把攝像機和焦點都對準了第一次公開露麵的周文安。

原本周文安一直跟著黃導,麵上戴著口罩,接受采訪時候摘下口罩後,吸引了不少的視線。

連一旁的男主演溫修澤都咋舌,見編劇長得跟男主角似的,要搶風頭嗎?見記者對他問東問西,有些不滿,壓低了聲音對身側的女主演洛雯琪說:“他一個編劇是要出道嗎?故意化了妝來的?搞不搞的清楚輕重?”

洛雯琪笑著道:“誰讓你之前不願意來開會,沒見過他?我反正見過好兩次。而且提醒你,他可沒化妝,正兒八經的花美男。在時影裡,也是響當當的帥哥。”

周文安自己雖不知道,可的確在時影裡也算是有名有姓的人,每次去工作室,都有人多少提到他兩句。尤其是最近去公司比較勤快,不少人都注意著他的。

溫修澤一聽就不樂意,眉頭越皺越緊:“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知道他今天要搶風頭?”

“肯定啊。”洛雯琪藐視麵前帥哥的智商,“人家是編劇,有才華有本事,長得又跟年輕偶像似的,權當給咱們劇組做宣傳了,這不也是好事麼?”

溫修澤咬著牙沒說話,看了眼周文安:“這麼喜歡露臉,還不如出道呢。”

洛雯琪暗笑,看帥哥嫉妒帥哥可真是太好玩了。

而這邊廂,周文安是滿臉緋紅極為尷尬,他原本按照采訪提綱準備的回答都說完了,結果,誰能料到,記者們問完偶像劇創作相關的問題後,一路跑偏開玩笑似的問他有沒有簽約經濟公司,是否有意願出道等等。

他求助地看向黃導,可黃導反而希望他多說兩句,畢竟回頭宣傳噱頭多多益善。

正在周文安局促不安地麵對記者的咄咄逼問時,一輛黑色轎車抵達現場,從車裡走出了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

他一驚,又覺得奇怪,梁爸爸今天不是去劇組了?

雖然他沒敢問,可是大概知道他的形成的。

怎麼忽然來了這邊的開機儀式?

難道是早就跟黃導他們說好的?

梁司寒的確是從片場過來的,還是臨時換的襯衣西褲,一看極冷峻正肅,但襯衣袖又是隨意地卷在手肘,襯衣領口也解開了,正經嚴肅中透著一抹隨意和放鬆。

梁司寒的出現宛若往油鍋中倒入冷水,激得現場的人立刻騷動起來。

方才記者還在問黃導,傳聞梁司寒要客串是不是真事兒,現在他本人到了現場,自然是坐實了傳言。

記者調轉鏡頭,一哄而上圍著梁司寒:“梁先生,傳聞你加盟這部網絡偶像劇是零片酬?”

“對。”

梁司寒刀鋒般的眉宇下,黑眸深深地望了一眼站在黃導身側的周文安,施施然地在記者的圍攻下往他身前走去。

周文安原本以為他是往中間站,誰知道居然跑自己這邊來了,一下子緊張地差點往後退,傻愣愣地看著梁司寒,卻見他用口型對自己說了兩個字。

“口罩”。

周文安意識到,他是在提醒自己戴口罩。

他見梁司寒吸引了記者注意力,便往外圍站了站,去跟副導演一群人站在一起,順便戴上口罩,默默地注視著回答記者問題的男人。

另一側的洛雯琪見梁司寒到來,注意到溫修澤的表情已經瀕臨崩壞,她提醒道:“人家梁司寒過來是捧場,又不是搶你風頭,你彆這麼介意了,回頭讓記者拍到照片,還以為你跟他不合呢。”

這話說得不高明,溫修澤也已經聽出她的奚落,冷冷道:“你的意思是我還不配叫梁司寒搶風頭是嗎?洛雯琪,你以為我真傻,聽不懂呢?”

洛雯琪麵上始終是盈盈笑意:“好了,趕緊恢複恢複吧。”她推了一把溫修澤的手肘,“走,去跟梁司寒合個影,咱們也沾沾影帝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