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繼明在聽到這些話的時候眉心微微皺了皺,卻也沒有說什麼。很多國人的現狀就是這樣的,對什麼都充滿著好奇,不管消息是不是他們能夠知道的。
陸珩也沒有說話,他在跨進封鎖線的途中不著痕跡的觀察著圍觀的群眾,把每個人的微表情和說話時的語氣,以及說話的狀態,還有他們的衣著都記在心裡。
事情果然如方繼明所料十分不妙,一行人剛進封鎖線就看到錢隊正忙碌指揮著人將清水灣橋周圍大肆搜索,恨不得掘地三尺的模樣讓他整個人都快暴走了。
他眼角的餘光瞥到錢隊他們收集的證物袋,幾大袋的證物讓他更是頭大,如今是要求精求細,而不是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受儘證物袋,那隻會將工作量無限放大。
陳飛騰等人在看到幾乎被人到處都翻找過的地方,看到裝了好幾大袋的、不知從哪裡翻出來的環境證據,隻覺得天都要黑了。
陸珩感受倒不是很明確,他是側寫師,是根據大體環境和現有證據來給凶手畫像的,所以那幾袋子的環境證據應該不會讓他整理。而大體環境也就在這裡了,能從環境中看出多少東西來,那就是他的本事了。
方繼明氣得咬牙切齒,三兩步走到錢隊跟前:“你在乾什麼,是嫌我們的工作量不夠大嗎?”
錢隊慢悠悠的轉過頭,單眼皮,小方臉,留兩撇小八字胡,與某島國動漫裡的某偵探有幾分神似。
他早就知道了方繼明帶著人來了,但此時此刻,在方繼明怒氣衝天的站在他跟前時,他還是故作驚訝:“哎呀,你怎麼來了,不是說好這個案子是我們隊的嗎?”
方繼明咬牙道:“你們隊能處理這種案子嗎?還不如去抓幾個不聰明的小賊,或者去調節幾個家長裡短的案子。”
錢隊因方繼明的輕視感到很不爽,冷笑道:“你方繼明倒是能耐,局裡的案子都讓你給要去了,你要我們怎麼處理重要案子?彆忘了,我也是刑警,吃的也是刑警這碗飯!”
方繼明卻是不想再和錢隊爭吵:“我給你兩個選擇,要麼你現在就帶著你的離開,不要再插手這個案子。要麼,你繼續查這個案子,但是不準乾擾我們隊工作,並且要把之前找到的證物提供給我們隊查看使用。”
錢隊暴怒:“憑什麼?”
方繼明從口袋裡掏出手機,打算撥通上麵的電話。
錢隊一把給他搶了,黑著臉道:“我選二!”
方繼明道:“那麼現在,立刻帶著你的人離開。”
錢隊氣得想跳腳:“方繼明,你不要太過分。”
方繼明冷笑道:“怎麼,都掘地三尺了還沒找到你們想要的證據?那我就真的得懷疑你是否有能力參與偵破這個案子了。”
錢隊讓方繼明堵得說不出話來,他狠狠的瞪著方繼明,然後招呼自己隊的人走了。
方繼明鬆了口氣,剛轉過頭就對上陸珩略帶了些戲謔的目光。
有那麼兩秒鐘,他甚至覺得陸珩已經看穿了所有,他頭皮隱隱發麻,不自在的彆開眼睛,問道:“看出什麼了麼?”
陸珩笑著說:“是看出了點有意思的。”
方繼明道:“那你再四處看看,看能不能找到點更有意思的,你知道的,我們現在沒多少時間了。”
陸珩點了點頭,就真的去四處看了。
清水灣橋占地不算寬,橋下有條流淌著不乾淨的水的河。這條河在前段時間清理過,現在清理的工人多已經離開。在距離清水灣橋兩百米遠的地方是高架路,所以這邊修建的小區並不密集。
從凶手拋屍的時間來看,他很清楚在他選擇拋屍的時間點是清水灣橋附近是沒有多少人的,這讓他可以有效地避開目擊者。
換句話說,凶手對這附近的環境很熟悉,他甚至和住在清水灣橋下的流浪者也認識。
那麼,凶手現在會不會待在他家裡窺視警察對清水灣橋附近的搜查呢?那麼,凶手會不會與封鎖線外圍觀的群眾有相識的人,在他們圍觀完全程後,再對這件事進行打聽呢?
根據現有環境,陸珩能對凶手做出的畫像實在不多。
凶手為男,其貌不揚,身高體重暫時未知,職業是經營冷貨店或者批發冷貨,他並非獨居,在家裡地位卻是不高,性格膽小懦弱,殺人碎屍是他這輩子做過的最瘋狂的事。
事實證明,經過錢隊掘地三尺的搜刮後,方繼明等人真的沒在現場找到什麼有效的證據,為了不空手而歸,他們把可能成為證據的東西都收進了證物袋,打算拿回去慢慢翻找查驗。
方繼明歎了口氣,也沒當著陸珩幾人的麵繼續罵錢隊和他的隊友,隻是看了眼稀稀拉拉的證物袋:“先收工,最近要多注意報警電話,凶手肯定還會繼續拋屍的。”
陳飛騰等人立刻道:“是!”
陸珩道:“你們先回去,我再在附近轉轉。對了,不是說那個流浪漢也在警局麼,在詢問他證詞的時候問他是否認識一個開冷貨店的老板。”
方繼明著重把陸珩說的這點記在了心裡:“我會親自跟流浪漢征取證詞,你注意安全。”
陸珩頷首,在他轉身朝著封鎖線外走時,方繼明左想右想還是不怎麼放心。陸珩到底剛出院不久,出院後又忙著處理案子,身體都沒得到很好的修養,他要是再被凶手盯上怎麼辦,誰能保證凶手不會狠下毒手,誰能保證他在沉睡兩個月後還能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