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2 / 2)

“沒錯。”神容說:“我還會騙你不成。”

山宗仍盯著她黑暗中的身影,長孫家的本事他曾有所耳聞,但從不知道是這樣一回事。

難怪她為了那卷書如此奮不顧身。

她拿著這卷書在山中尋人鎮山時,原來握的是柄無上利器,還是隻有她一人才能用的利器。

“我已告訴你了,你到底要不要幫我找?”神容追問。

山宗卻坐著沒動。

她不禁有些急了,坐到此刻也覺得沒那般無力了,扶著山壁就要站起來。

“把手伸出來。”山宗忽然說。

神容頓了頓:“做什麼?”

“你不是要書?”

她將信將疑地伸出去,也不知他能不能看見。

手心一沉,熟悉的黃絹觸感,她立即握住。

接著又反應過來,看他身影:“原來就在你身上,你騙我?”

山宗是摟著她摔下來的,那卷書就落在他手邊,她連命都不要也要追回來的東西,他自然就撿了。

“我是叫你以後學乖點,書是死的,人是活的。”他說完,又站了起來。

神容將書仔細收入懷裡,失而複得,便也不在意他這使壞的一出了。

她看看左右,也想跟著站起來:“我們得儘快出去,這裡被埋了,久了便會悶。”

一隻手拉了她一把,山宗看出她想站起來,就伸了手。他站起來就是想走的意思了。

“去哪兒,聽你說。”她既然懂,自然聽她說。

神容一站起來又被嗆得咳兩聲,坑道裡塌陷後到處都是漂浮的塵灰,她隻能捂著口鼻,悶悶說:“隻能往裡走了。”

山宗往前:“跟著我。”

神容隻感覺出他的胡衣蹭著她身側過去,扶著山壁緩緩跟上去。

坑道到底,沒了路。山宗在前開道,到了儘頭停住,一隻手摸過兩邊,沒有塌陷其他地方,這裡走不通。

他回頭看一眼。

神容扶著山壁的身影跟在後麵:“怎麼,竟沒塌空?”

“嗯。”這裡還有根木柱未斷,居然還算完好。

她擰眉,捂著口鼻又被嗆得咳一聲,低低自語一句:“那就糟了。”

山宗接話:“糟什麼,莫非這坑道就是你我葬身之處?”

神容一聽就說:“不可能,我不可能找不到路。”

山宗聽到她這語氣,想到的居然她意氣風發的那一刻,現在才知道她有這個底氣的原因。

他不禁低笑:“長孫家竟然……”

神容隻聽到半句,下意識問:“長孫家竟然什麼?”

山宗想說長孫家竟然願意將她這樣一塊寶交到了他手上,但話剛說出口就戛然而止。

他沒答,凝神聽了一下動靜:“外麵一定在找我們。”

鎮山的和鎮人的都沒了,恐怕已經亂作一團。

神容也猜他們肯定已在想法挖開這裡,但到現在沒有動靜傳下來,隻說明塌得深了,埋得也深了。

她忽然想到什麼:“這裡還有一條路。”

山宗幾乎瞬間就回味過來了:“你是說他們被卷走的那條路?”

神容點頭,怕他看不到,又說:“對,就是那條路。”

山宗抽刀:“退遠點。”

神容扶著山壁退開幾步,一片漆黑中,隻大致看到他站立在那裡的挺拔身影,刀尖拖過山石的聲音尖銳。

“說吧,在哪兒?”他一個指揮過千軍的人,此時在等她指揮。

神容說:“坑底會活動的地方,那塊山石必然有裂縫。”

話音剛落,山宗就找到了地方,身影一動,送刀入縫,用力撬下去。

刀差點被折斷才聽到大石活動的聲音。

山宗不再用刀,徒手扣住山石,黑暗裡也能看出他肩頭手臂寸寸繃緊。

沉悶的一聲,帶動那根僅剩的木柱也晃了一下,終於挪出了道縫,隻能容一人通過,已是極限。

山宗毫不遲疑地說:“我先下去。”

他要先去探路。

神容走到那裡,仍是一片漆黑,但有風能指引那道縫口所在。

沒有水吸卷過來,山搖之後地風終於平息了,這時候正是走的時候。

山宗在下方OO@@的衣響,漸漸遠離,隨即沒聲了。

神容兩手扶著縫口往下看,心裡緊跳一下,不確定地喚:“山宗?”

下方傳出沉沉的一聲:“這兒。”

她悄悄舒了口氣。

他說:“下來。”

神容將礙事的披風脫掉,準備下去前又找了他一遍。

山宗似察覺了,說:“我叫你直接下來。”

“什麼?”神容還不知下方是何情形,難免謹慎,但也隻好往下。

下去的瞬間就到了底,一雙手臂穩穩地接著她。

她下意識攀住男人的肩,覺得他方才用力挪石的勁頭還沒過去,肩上也如石繃得緊硬。

她有點後怕地抓緊他肩頭:“你竟叫我就這樣跳下來?”

黑暗裡,山宗的臉正對著她,手臂穩穩將她托著:“怕什麼,我還指望靠你出去呢,豈會讓你有事?”

她心才緩緩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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