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3 章 053(2 / 2)

鳳棲青雀台 童柯 12035 字 10個月前

李映月剛來紅纓院時就被外頭的婢女攔住,她口不擇言道:“怎麼,現在都隻認李雲棲了?真好笑,也不想想一個個以往見到我是怎麼個點頭哈腰的!隻要我一日在,我就還是四小姐,都給我滾開!”

那群婢女還是不願意讓開,直到後頭雲棲也走了過來,抬手示意了一下,婢女們才讓開。

這就是真假小姐的差彆,看著都是李家小姐,但本質上不同。--

雲棲名正言順,李映月就……來路不明了。--

李映月通紅著眼,惡狠狠地瞪了一眼雲棲。

真得意啊,你是來炫耀的嗎?

曾經還隻是自己腳下討生活的小婢女,嗬嗬。

當李映月打開刑房門,正是曹媽媽踢開木凳的一刹那。

她嚇得肝膽俱裂,連忙跑過去,拉拔著人喊:“快!快來人幫我把她放下來。”

曹媽媽剛被放下來,咳了好幾下,看到好久未見的小姐,就抱著李映月聲淚俱下。

“對不起,四小姐,曹媽媽對不起你……”

李映月也有些心酸,她已經什麼都沒有了,隻有曹媽媽尚且算關心她。

當曹媽媽見到隨後而來,站在門口,雲淡風輕地看著他們的雲棲,與這刑房格格不入的姑娘。

其實從很早以前,曹媽媽就發現這個姑娘的與眾不同,她不說話,也仿佛所有人都會看到她一樣,她總是淡定從容,無論她是什麼身份。

其實這樣的人,是二夫人的女兒,才仿佛理所應當一樣,私下裡,不少婢女也是這麼想的。

曹媽媽像是被篦子狠狠從頭到尾梳了一遍,狠狠打了個激靈。

她連滾帶爬地爬到雲棲腳底下:“五小姐,是曹媽媽害了您……”

雲棲也不理會她,直勾勾地看著略帶感激的李映月,當然,李映月對她依舊是恨與不甘占據上風,但有什麼關係,雲棲就是喜歡看她矛盾的樣子。

“彆謝我,你們的謝讓我膈應……以及惡心。”

雲棲並不是真的那麼好心,上輩子她對曹媽媽恨之入骨,她每每看到自己耳根後的大麵積燒傷潰爛,就更恨一次。

上輩子她從來到李家到被承認,前前後後用了五年之久,李老夫人始終不願意認她,餘氏纏綿病榻,有心無力,加上李星堂和蒟蒻的死亡,給李家籠罩了無數陰影。

到後麵承認她以後,曹媽媽大受刺激,選擇了上吊,待發現時,屍體都僵白了。

這仿佛是壓彎李映月的最後一根稻草,後麵她瘋狂針對自己,又與杜六聯合在一起,讓她吃了不少虧,好幾次身陷險境。

現在她倒要看看,沒了這根稻草,李映月後麵還會不會與杜六聯合了。

而且,曹媽媽這麼死了也太輕鬆了。

人活著才是最大的懲罰,既然曹媽媽有了對死的覺悟,那為什麼不好好的活下來懺悔,一輩子在懺悔中活著不是更有意思?

雲棲不知道後麵這兩人會怎麼做,隻是她想做點與上輩子截然不同的事。

雲棲頂著身後兩人複雜又感激、虧欠,以及依舊透著怨恨的眼神,甩了甩袖子離開。

看,李崇音,你教的多好。

我已經變得如此惡毒,哪有一星半點你們認為的善良。</隻是離開紅纓院,雲棲的心情卻並不那麼好。

聽著婢女們在聊最近特彆興盛的一首詩,據說是杜家那位千金的新作《水調歌頭》,兩位花魁還為傳唱這首詞兒針鋒相對,讓京城流傳了好多版本的流言,一時風靡全京城,讓不少大儒都對此讚歎不已,這首詞蘊藏著的悲歡離合之情,加上對生活的積極情緒很感染人。

元宵節已經過了一段時間了,但這又是一個月圓夜,剛好聽聞杜家千金的一位兄長被調派到薊州任職,也許是為表達不舍之情,在一月圓夜作了這首可傳承千年的詞。

這首詞做的應情應景,隻是比起之前作的詩句來看,進步太多,甚至多了些滄桑,不少人都在猜測杜家千金是否遇到什麼困難和煩擾了。

許多才子與世家子,都恨不得為這位佳人排憂解難。

雲棲聽聞後,頓了頓:“原句可否拿來於我看看?”

婢女以為自家小姐也喜愛這些,立刻獻了上來。她們這院子誰都知道五小姐還未選貼身婢女,自然希望自己能博得頭籌,隻恨不得沒有表現機會。

再說二夫人最喜愛詩歌,就是貼身的四大侍女也是用前人的詩詞來命名的,五小姐那麼像夫人,想來也是有同樣愛好的。

雲棲的確是喜愛詩詞的,隻是上輩子李崇音並不打算讓她將精力花在這些上麵,她隻能私底下自己學習,頗有些不倫不類。

這輩子重新到李崇音身邊,才有機會好好檢查前世自學時的缺陷。

雲棲想到這一世在城門附近,見到魏司承與他心心念念的心上人時的場景,這兩人果然是青梅竹馬,少年慕艾,在城內也是這般形影不離。

前世火場中,在她生命還未消散前,她是見過杜漪寧的。

當時已經起了火,雲棲知道自己恐怕是要死了。杜漪寧也許是看她可憐,也許是知道她命不久矣,施舍般的告訴了她不少事。

還有一本劄記,以及一本杜漪寧自己創作的古詩三百首,裡麵有很多她都沒有說出去的詩作。

如果都放出去,也許會震動前後五百年。

“你不是一直都很羨慕我的才華嗎,但有些事,不是你努力就能追趕的。我可以讓你看到你我之間的差距,為何他始終不會看你一眼,作為原配的你,沒什麼值得他看中的。你,實在配不上他。”杜漪寧依舊是那麼笑盈盈的樣子,笑得還有些可愛,在火光中透著靈動,話語卻冷得令人發寒。

“他看不看我,對我沒什麼影響,我為何要在意。”雲

棲覺得可笑,為何每個人都覺得她應該在意魏司承,就因他有權勢,就因他運籌帷幄,就因他被所有人推崇?

但這與她有何關係!

也許是知道死人沒機會說出去,杜漪寧扔給她古詩和手劄,以及說了不少奇怪的話。

裡麵居然足足有幾百首,可能三百首不到,有些她寫了大半,卻沒寫下去,不知是為何。

但那些完全寫下來的,足以讓雲棲震驚,前後那麼多朝代,她從沒見過如此驚人

的才華聚集到同一人身上,這人還是個女子。

而且每一首都是不同情景,不同的感受,這需要閱曆,需要作詩的個人習慣,再說每個人都是有風格的,有些甚至沒有親身經曆是不可能寫出來的。

雲棲隻粗略的翻一翻,就覺得匪夷所思。

“為何,你不可能一個人寫出那麼多?”她忍不住問。

“的確寫不來,哪怕我再投胎一次也一樣。這本也不是我寫的,是我用的他人的……”說著,杜漪寧有些惆悵,她憐惜地看了眼雲棲,“你這樣的作古閨閣小姐永遠不知道什麼叫穿越吧……我與你們本質上就是不同的。”

杜漪寧實在憋太久了,總算遇到個能說的人了,這個人很快就要成死人了。

雲棲永遠都記得,杜漪寧那時候的笑容。

輕鬆的,不屑的,看不起的。

後麵杜漪寧還說了許多,隻是雲棲更在意的是……何為穿越?

穿,有穿衣、穿鞋,穿過、穿破、穿幫等等意思。

那麼越呢,越過,越發、越界……

合在一起,又是什麼意思。

她想著這事,看著手中的詞,腦子都要打結了。

一顆不知名的東西不輕不重地敲了一下她的腦袋。

她愣愣地看過去,手上拿著敲自己的那顆青棗。

青棗仿佛是某一種暗號,屬於她與李嘉玉之間的。

她想那人或許是看到自己讓人送去的字條了,雲棲略帶一點喜色,看向夜色中,窗外站的的人正是戴著麵具的李嘉玉。

嗯?

他的身形為什麼有點像記憶裡的某個人,也是最近遇到過那個人,她才能做橫向對比。

這種高大,又淩厲的氣息,為什麼一瞬間讓她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你……是誰?”

作者有話要說:青雀: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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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吧,雲雲知道杜六是穿的,雖然她不懂啥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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