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絕境(1 / 2)

鳳棲青雀台 童柯 7310 字 3個月前

魏司承眼底寒意一閃而逝,邁步上前,順帶擋住了肅王那充滿欲望的眼神。

魏思晨笑意融融:“三哥怎的有空過來?”

肅王眉頭一挑,看魏司承的目光充滿輕蔑,語氣也不好了起來:“哦,鬆山書院今日舉辦了說學,仰慕阿音才學,順路與他討教討教。”

說著,向側跨了一步,又順利看到不遠處那冰肌玉骨的美人,可惜美人隻淺淺回禮後就低著螓首不說話,看著性情冷淡,如雪蓮般不可攀。不愧是出生書香門第,那舉手投足間的氣質就不是庸脂俗粉能比的,這玩起來才有意思啊。

早在百花宴時,肅王就注意到這個渾金璞玉的佳人,隻可惜當時與太子爭奪杜六,少不得要分了神。再者,李雲棲第一次出現在眾人視野,老九卻捷足先登,讓他沒了這一親芳澤的機會。

不過,現在這樣不也挺好嗎。想到很快就能嘗到銷魂滋味,肅王笑意更濃。

魏司承放在身後的手打了手勢,示意雲棲儘快上車,雲棲也不敢耽擱,隻是感受到如芒在背。

她能感覺到,那熟悉的目光在看著她,是李崇音。

雲棲入了馬車,隔絕了所有窺探視線。

魏司承像是沒發現肅王那懊惱責怪的眼神,掃了一眼霞姿月韻的李崇音:“原來如此,李三公子的確是不可多得的書畫雙絕,吾早有拜會之意,隻是礙於李公子常年待在書院而少有遇見。”

李崇音收回目光,隻裝作不熟,謙遜道:“能得到端王的賞識是音之信,承您不棄,家中還有數幅畫作,稍後便送去端王府,給您閒暇時逗個樂趣亦好。”

三人看起來隻是巧遇閒聊,沒絲毫劍拔弩張的氣息,卻讓一旁圍觀的李家人插.不進嘴。

餘氏站在眾人間,沒被他們的談話內容吸引,她看到了魏司承對雲棲的手勢暗示,心慢慢沉了下去,此刻越發懷疑李崇音要對付的人或許是她的女婿…

李家分家的姑娘們見到了肅王紛紛整理起了衣物,天氣這麼熱也不知妝容是否完整。雖然肅王與端王比起來,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略遜一籌,但據說他是最有可能當儲君的。

肅王心情很好地對著李家女眷們函授致意,在其中看到幾個漂亮的,笑意更深。

李崇音的臉被籠罩在餘韻光芒的下,看不出今日抹了粉,將蒼白的病容遮掩。

在被禪雪刺中要害後,他就吞了數顆天材地寶煉製成的丹藥,這些都是在詹國時從生父那兒搜刮的,險險保住了性命。

即便如此,至少一個月內他的功力隻有原來的三成,這將他後麵的計劃全部打亂。

而魏司承步步緊逼,他身邊已經出現了傷亡,他的暗樁已經從八人銳減到五人,再這麼下去他性命堪憂,在慶國快沒有容身之所,還談什麼擁有小禁.臠。

在這種糟糕的前提下,李崇音選擇破釜沉舟,兵行險招,利用劉順、李嘉鴻兩人內侍的身份,讓他暫時取得肅王信任。

今日,便是故意為之。

以魏司承眼裡容不得沙子的性子,絕不會忍受肅王動李雲棲。

十來年日積月累的矛盾與侮辱,今天這一步,才是壓垮魏司承自尊心的最後一根稻草。

您忍得了嗎?

魏司承一直都表現得彬彬有禮,沒絲毫動怒的意思。

肅王早就習慣對魏司承的不屑一顧,從來都是予取予求的,加上現在太子式微,他已獨占鼇頭,眼看就是下一任儲君,態度越發輕慢了。

在上馬車前,肅王貼著魏司承的耳廓,氣息吐漫:“今夜,把弟妹洗乾淨了,送到本王府上。

端王夫婦一路回府,互相沉默著,與來時相同,卻又有些許不同。

魏司承將臉埋在臂彎中,令人看不到他的表情。

也不知過了多久,才恢複了平常狀態。

雲棲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也沒注意到魏司承的異樣,一旦想到紫鳶受儘屈辱的幾日,還有死前的強忍痛苦就止不住顫抖。

並非害怕,而是發自內心的憤怒,她冰涼的手忽然被魏司承牽住,手心微微的潮意碰到他乾燥溫暖的掌心,令她微微瑟縮了一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讓掙脫。

她忽然也沒了抗拒的想法,胸中翻湧的情緒再次消散,她卻回握住了魏司承,直到回到主院也沒鬆開。

待回門宴結束後,餘氏在花廊處堵住了要回靜居的李崇音。

她複雜地望著養子,從他還在繈褓中,到現在芝蘭玉樹的少年郎,她是一點點看著這孩子長大的。雖對他沒有對親子那般事無巨細,但該給他的也從沒短了,甚至按照嫡子繼承家業的規矩,他未來才是李家的主人。

當然,李昶是站在長遠的角度看,李崇音比李正陽兄弟更適合繼承二房,而餘氏亦是深明大義之人,於她而言這也是半個親子。

餘氏寧願自己所有的猜測是假的,她隻身前來質問李崇音,就是想給他,想給這麼多年的母子情誼做個交代。

退一萬步講,若他真的如魏容瑗說的那樣圖謀甚深,那麼也要阻止他。

李崇音麵色極差無比,若不是敷了粉,就如同一個苟延殘喘的廢人。

他今日一天書院演說,暗中布置,已消耗太多精力,到現下已是強弩之末。

他與魏司承一樣,都在爭分奪秒。

見餘氏有話說,他屏退了侍女們。

餘氏直接拿出了放置藥丸的木盒:“這個,是母親從你書房裡找到的。”

李崇音不以為意,伸出手:“既然如此,勞煩母親將它物歸原主。”

“我們母子這些年,母親想要你一句真話。這是不是你用來對付詹國那病逝的攝政王所用的藥物?”

“看來您都知道了。”李崇音溫和如玉的目光漸漸冷淡下來,沒有一絲笑容,淡漠的仿佛沒有絲毫情緒。

“你生父雖對不起你,卻罪不該死,你怎能弑父!?”聽到他親口承認,餘氏幾乎崩潰了。

“但他活著比死了麻煩。”李崇音麵對養母,還是回答了一個模棱兩可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