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養一隻萬人嫌崽崽(2 / 2)

燕父的法令紋很深,神色冷峻,說話時尾音向下沉,聽上去不怒自威:“犬子叨擾您了。”

燕父伸出手:“小隼,跟我回去。”

看到燕父時,燕隼就隻剩下了輕微的呼吸聲。

穆瑜輕輕拉了下,原本軟綿綿的小胳膊一動不動,像是僵住了,漆黑的眼睛睜著,卻連轉動也遲緩。

燕父說:“把衣服還給餘編劇。”

燕隼聽不懂,燕父這話顯然是說給穆瑜聽的。

過來之前,燕父已經問過節目組,弄清了這個多管閒事的“餘牧”的身份。

一個硬蹭綜藝、來寫台本掙錢的三流編劇,就快窮得連飯也吃不上了。

不知道是哪來的膽量,插手管不該管的閒事。

燕父掃了穆瑜一眼,神色不屑分明,眼底冷意一閃即逝。

……

“糟了,宿主。”

係統突然反應過來,憂心忡忡:“我們沒有按照餘牧的行動邏輯走!”

穆瑜問:“為什麼要按他的邏輯走?”

“如果不這麼做,燕隼的養父母就不會雇傭您,他們會覺得您很礙事。”係統給他念邏輯線,“您會被開除出劇組,以後也不會再和燕隼有交集……”

“我要養他。”穆瑜說。

係統:“……”

它知道。

它知道宿主對那兩個億耿耿於懷。

但眼下的局麵,如果沒有燕隼養父母的首肯,他們的確也沒辦法就直接偷一個崽回去養。

這種原則問題,隻要對麵不同意,有再多的錢也不行。

“我要養他……所以不準備做誤導他的事。”

穆瑜的話隻說了一半,等係統滋啦完,才繼續向下說:“我是想做燕隼的老師。”

係統愣了愣:“有什麼區彆?”

“老師不能做錯事。”穆瑜說,“做學生的會學。”

他可以用更迂回的方法,他的演技不錯,甚至可以代入餘牧的身份,虛與委蛇演場戲。

但那是另外的價錢……那是另外的破局方法。

那種辦法,不適合用來帶走一個白紙一樣的孩子。

燕隼聽不懂,但看得懂,也能理解發生了什麼。

五歲的孩子已經能夠理解很多事,燕隼未必不知道,餘牧那天向他走過來,伸手扶起他、抱著他拍的那幾下,究竟是存著什麼樣的目的。

如果不是這樣,十年後的燕逐末,也不會特地在另外一檔綜藝裡把餘牧帶走。

他學會了老師教給他的所有東西,又按著學會的方法,一絲不苟地模仿照做,把他的老師帶回那潭冰冷的死水裡陪他。

……

燕隼還站在原地。

小雪人不說話,軟綿綿的小臉和小手都凍得發白,手指攥著被穆瑜細致挽好的袖口,神色空洞。

燕父大步走過去,將燕隼重重拽了個趔趄,剛俯身去扯拉鏈,就被另一隻手禮貌攔下。

“不用,我還有。”穆瑜溫聲說,“天氣冷,回去再換吧。”

綜藝背景設置在雪穀,明亮日光下白雪皚皚,不遠處就是高山滑雪和滑冰的場地。

借著餘牧這個硬蹭來的“編劇”身份,穆瑜要來了一份綜藝台本,粗略翻過幾頁。傳統的親子互動綜藝套路,設置這種特殊背景,要捧誰不言而喻。

“燕先生,您誤會了。”穆瑜說,“我沒有權力,也沒有立場追究什麼。”

燕父當他服了軟,上下打量穆瑜一眼,似笑非笑:“餘編劇想清楚了?”

穆瑜點了點頭:“我是看這孩子很投緣,想收他當學生,想做他的老師。”

穆瑜解釋:“我是想把他帶走。”

係統:“……”

燕父:“……”

“宿主。”係統哆哆嗦嗦飛快提醒,“燕隼的養父不擇手段、不可救藥、不是東西,非常符合反派的定義,但他不是反派,就算把他氣到掐死您也是沒法強退的……”

穆瑜問:“可以嗎?”

係統橫下心跳出來,想要舍身擋住燕父,卻被穆瑜抬手畫了個方框,變成了一大團隻能看不能吃的棉花糖。

穆瑜把係統棉花糖放進燕隼懷裡:“幫我擋著。”

棉花糖恍恍惚惚:“……啊?”

穆瑜走到燕父麵前。

……

下麵的事不太適合做示範表率,就不給學生看了。

他要是沒記錯,燕父供職的那個冰雪俱樂部的老板,還欠他一筆不值一提的小錢。

穆瑜謹記“餘牧”身無分文的貧窮人設,打開一個紅色塑料袋,在一袋子印章裡扒拉了一會兒,找到伯格黑德國際銀行冰雪俱樂部的經理人印章。

燕父認得那枚印章,臉色倏地變了,盯住他,瞳孔微縮。

穆瑜抱起被棉花糖淹沒的小雪團,語氣誠懇,為人師表:“可以的話,我們就是一家人了。”

作者有話要說:舅舅:我是來加入這個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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