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炸毛超凶小童星 “你的偶像是你的經……(1 / 2)

聞楓燃沒跟彆人提過這件事。

那場選拔裡,那老東西曾經問過學員們的偶像。

沙陽洲最擅長先裝和善跟學員們談天,等這些學員說了心裡話,再瞬間變臉用最惡毒的話狠狠嘲諷打擊,進而建立絕對權威。

聞楓燃學著那個聲音,字正腔圓地說“穆瑾初”,被奚落得夠嗆。

具體說了些什麼,聞楓燃不大記得了,也根本不想記,隻記得那時候強忍著不揮出去的拳頭。

那間練功房寬敞明亮,地板的木頭好到長這麼大都沒見過,他的衣服全是不合身的二手,才練了幾天鞋就磨破了,每天都因為踩不對點完全沒底子被罵得什麼都不是……即使是這樣,聞楓燃也從沒覺得窘迫。

血紅大野狼從不覺得自己丟人,他靠本事活,靠本事掙錢,靠本事養弟弟妹妹。

但凡做不成這麼牛逼一個壯舉的,都沒資格看不起他。

就連偷著去參加能當大明星的選拔,聞楓燃站在因為衣服太舊懷疑他是小扒手的保安麵前,也理直氣壯把胸卡拍過去,他沒偷沒搶堂堂正正。

那是第一次,十一歲的聞楓燃站在有回音的練功房裡,麵紅耳赤胸口起伏,差一點把後槽牙都咬碎。

不因為貧窮、不因為粗魯、不因為是個被當垃圾掃出來的野小子。

因為幾句話。

“原來真有人喜歡穆瑾初。”那老東西低著頭打量他,拉長聲音,“他的粉絲都是你這種貨色……怪不得。”

“什麼樣的人,就有什麼樣的粉絲喜歡。”老王八點他,“他和你一樣沒救,都是教不出來的廢物。”

十一歲的聞楓燃死死攥著拳,大口吸氣大口呼氣。

他告訴自己深呼吸,那個好聽的聲音在廣播台裡有個念信的節目,每天晚上十一點,他從修車行老板那軟磨硬泡弄來了個車載收音機,稀罕地抱著聽。

聲音會念各個地方寄去的信,寫信的都是些被欺負了的小屁孩,有幾個慘得聞楓燃都想殺過去幫忙打架。

好聽的聲音會教小孩子怎麼保護自己——教沒人管的小孩怎麼自己在睡前鎖門、怎麼自己買菜、怎麼自己坐公交車;教挨欺負的小孩怎麼求助,怎麼冷靜,怎麼反駁不講道理的話。

好聽的聲音說每個小孩子都有救,哪會有沒有救的小朋友,那是不講道理的大人胡說八道的。

“他不是廢物,你才是,他是大好人。”

聞楓燃生硬地咬普通話:“不對,你不是廢物,你是垃圾。”

那個地址聞楓燃刻在孤兒院牆角的水泥地上了,他自己打著台燈,搬著小板凳寫了八百回信,塗塗改改沒好意思寄出去……這次來他也帶在身上了。

講道理的小孩都能給那個電台寫信,寫信的小孩有機會收到回信和禮物,有機會見到偶像。

聞楓燃的字很醜,有點不太好意思寄信,所以他自己做了個更帥氣的計劃。

十一歲的小屁孩容易有一些過於樂觀的腦補。

比如上清華還是北大,嗨呀哈佛聽說也還行,就是不想念經。

比如他哢吧一下成了大明星,哢吧一下進了電視,哢吧一下見了偶像。

那他不是就能挺胸昂頭直接握手,跟他偶像說,您好我叫聞楓燃,藝名血紅大野狼,我十一歲,喜歡您三年八個月零七天了,我想跟您抱一下。

聞楓燃昂著頭,瘦出骨頭的脊背拚命挺直,拳頭攥得發抖:“我是這種貨色,我沒救。”

這他認了,可穆瑾初那麼好的人,隻不過是被他當偶像,憑什麼跟他一起挨罵:“你放屁,穆瑾初天下第一牛逼。”

最後幾個字的尾音被爆笑聲吞沒,聞楓燃沒忍住,腦子裡轟一聲,朝笑得最狠的老王八撲上去。

第二天,動手打人的聞楓燃賠了鑲滿口的烤瓷牙錢,被嚴重警告,再有類似情況當場開除。

聞楓燃一瘸一拐來練功房的時候,聽見老王八跟學員吹自己教出了不少人,最不成器的是穆瑾初。

聞楓燃數了數兜裡的錢,應該還夠一副烤瓷牙,外加收拾鋪蓋滾回去的路費。

他推開門,動手之前,用來放娛樂新聞的屏幕上跳出新聞播報。

有架飛機在很遠的地方墜毀,離得很遠,遠到他們這的風都不被驚擾,窗外還是青灰色雲疊著雲的天。

……

牛逼轟轟的大野狼自己記不太清這些事了。

聞楓燃那天出乎意料的平靜,他撕了胸卡,一路走去了他們這兒唯一的機場,看著那些轟鳴的龐然大物,想不通這東西怎麼還能掉下來。

他也不可能去找那個偶像掉下來的地方,太遠了,他沒有路費,他要養家,硬邦邦的現實冰冷地硌著他。

十一歲的聞楓燃當著所有的練習生,把一個爛西紅柿砸在那老王八腦袋上,被當場開除,自己坐了三個小時的公交車回家。

他沒打第二場架,自然也沒賠第二副烤瓷牙,他把錢給孤兒院的小屁孩們買了城裡才有的麥當勞,自己在房間裡就著涼水啃饅頭。

晚上小傻子來他屋,扒著門框探進腦袋看他。

聞楓燃抱著小傻子,坐在門檻上,低聲說哥好難受啊,哥沒有偶像了。

小傻子聽不懂,把藏著的雞腿拿出來給他,臟兮兮的小手一條一條地撕雞肉,往他嘴裡塞。

“哥沒有電台聽了。”聞楓燃知道他聽不懂,所以放心說,“哥沒有人哄了,以後再沒人哄了。”

有沒有人把電台裡的聲音當真……聞楓燃不知道,反正他沒爸沒媽,他稀罕地抱著那個電台聽著好聽的聲音睡覺,就像也有了家。

他還記得昨晚聽的那一期,好聽的聲音告訴他們了個秘密,這裡其實是保險公司,小孩有特權,用一張糖紙就可以自己給自己投保。

自己給自己投保的小孩,能健康平安地長大,還能收到偶像送來的神秘禮物。

聞楓燃往信封裡一口氣塞了三十四張糖紙。

那個信封被他連夜出門扔進了最乾淨的一個郵筒裡,深夜做賊一樣狗狗祟祟扔的,生怕叫人看見。

聞楓燃在信裡忐忑地寫,天下第一牛逼的穆jin出先生,你過得好嗎?我想你開心,你要好好活,天天高興長命百歲。我想在你這裡給我和我弟弟妹妹投bao,他們都是乖小孩。要是有0.000001的可能,我還想要一個你的qian名,你能再寫一句話嗎?就寫給天下第二牛逼的小孩。

聞楓燃說:“哥以後不當小孩了。”

小傻子幫他抹臉上的水,低頭舔舔,發現是鹹的,又抬手抹。

“飛機怎麼會掉下來啊。”聞楓燃想不通,“我要是死一下,能不能換飛機彆掉。”

裡是這麼講的,重生啊穿越啊,大野狼最愛看都市牛逼戰神。

他要是牛逼戰神就好了,肯定要打掉老王八的第二口烤瓷牙。

還要徒手接飛機。

飛機那麼大,飛得那麼穩,怎麼會掉下來啊。

小傻子懂什麼叫“死”,嚇得死死抱著他。聞楓燃也就是這麼一問,隨手胡嚕小傻子的腦袋:“沒事沒事,哥瞎說的,學校自然與科學課講了……”

他抱著小傻子站起來,想去關燈,忘了自己已經三十幾個小時沒睡覺,腿一軟就栽在了地上。

自然與科學還講了,人太久不睡覺會昏倒。

小傻子用力推他,聞楓燃昏昏沉沉地發抖,醒不過來,夢裡都是飛機往耳朵裡紮的嘶吼。

兩個小時後,聞楓燃醒了,爬著去拿水喂給把嗓子喊劈了的小傻子,手抖得灑出來一半,把電台給泡壞了。

聞楓燃沒去修,他對著電台愣了一會兒,沒想起這是什麼東西。

十一歲的孩子大腦承擔不了這麼多事,他的腦子把最難受的那一部分藏起來,密密麻麻纏上最結實的黃膠帶。

人會回避最不想回顧的記憶,血紅牛逼大野狼把那個電台放進倉庫,他沒再想過追星的事,一想就頭疼,隻記得自己沒救了、自己不是孩子了。

沒有一個大好人會在沒人聽的深夜電台,等小孩的信、念小孩的信,哄沒有家的小孩睡覺了。

沒人會來救他了,那封信沒寄出去。

他沒有偶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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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瑜抱著睡著的聞楓燃,放在校長室的休息間,替他蓋上被子,又用浸了溫水的毛巾把臉擦乾淨。

孤兒院那群小黃人打過來視頻,一看到哥哥在睡覺,立刻牢牢用小手捂著嘴。

霜天從雪團哥那裡知道了人必須睡覺、不睡覺會“啊哦”,小黃人們深信不疑,安靜迅速地給莊老師展示了他們鋪好的床和被子。

圖書館的一樓早就被老師們布置得很好,考慮到孩子們不適應分開住,特意做了兩間大通鋪。現在一群小黃人已經洗漱過了,換上“武術隊和長跑隊本來就統一發的”秋衣秋褲,正在暖暖和和的電褥子上無敵興奮地打滾撒歡。

血紅大野狼蜷在柔軟的被子裡,被光晃得往枕頭裡蹭了蹭,拿爪子擋眼睛吭嘰了一聲。

一群小黃人擠在鏡頭裡小小聲地“呀”。

小黃人們被莊老師用三塊錢封口,隔空拉鉤鉤,絕對保密,假裝沒看到楓燃哥睡覺的時候會撒嬌。

……

視頻電話結束後,穆瑜放下手機,坐在床邊。

他摸了摸聞楓燃滲著冷汗的額頭,想要畫一個方框,卻又在最後一點線條即將閉合時,抬手輕輕揮散。

係統小聲在旁邊假裝台燈:“宿主。”

“我有一些錯誤的想法。”穆瑜和係統討論,“我剛才在想,這段經曆帶來的記憶,或許加重了他的負擔,他原本不必活得這麼辛苦。”

係統也認為這種想法不對:“穆瑾初是大好人。”

穆瑜啞然,他從口袋裡取出手帕,把血紅大野狼濕漉漉的毛毛擦乾。

小狼崽睡得咂嘴,舒服地甩甩毛,用腦袋一下一下笨拙地拱他的手掌心。

係統主動變成手帕替換裝,溜進穆瑜手裡:“宿主在想什麼?”

穆瑜展平棉花手帕,把係統疊成了一隻帶篷小船,放在大野狼的腦門上:“沒什麼。”

他現在的確沒在想什麼——幾分鐘前,他在想那個電台。

他在想如果沒有那個電台,聞楓燃是不是會活得輕鬆些,倘若不是獲得過某個渺茫的希望、又眼睜睜看著希望被奪走,是不是就不會被自我毀滅的深淵吞噬。

但很快,穆瑜就及時糾正,意識到這種侵入性的負麵念頭並不應當被發散。

他決定轉而思考雪團和大野狼疊在一起,會不會變成糖霜山楂。

係統把時間線的記錄拉回幾年前,搜索了半天聞楓燃記憶裡的那個頻道,錯愕地發現並不存在:“宿主……這個世界裡沒有109.95這個頻道。”

穆瑜從商城買了一袋糖霜山楂:“是啊。”

係統忽然反應過來:“這是全世界頻廣播!宿主——”

全世界頻廣播是穿書局的一項特殊業務,每個下屬的子世界都能聽到,相當於對著整個穿書局所屬的世界廣而告之——所以要租借一個頻道的價格也非常昂貴。

係統這才意識到,原來聞楓燃聽的那個廣播,在意外停播之前,一直都是穆瑜在做:“宿主為什麼要租借頻道做廣播?”

穆瑜:“因為價格非常昂貴。”

係統:“……”

穆瑜:“……”

係統:“好,好的”

好有道理。

它的宿主為了能多花錢,真的嘗試了很多辦法。

#Q^Q#

係統猶豫半晌,小心翼翼問:“那宿主為什麼……沒有繼續做下去?”

係統就沒聽過這個廣播。

它還在上係統學校的時候,要是聽見了這麼好的廣播,一定會哭著寄一千張糖紙過去的。

穆瑜分給它一顆糖霜山楂,並不隱瞞:“我生病了。”

係統立刻高度緊張:“什麼病?!”

穆瑜其實也不太清楚:“不知道。”

隻知道像是陷入了一片白霧,無人的懸崖下如刀的峭壁不管用,瘋狂的浪濤間唯一亮著的燈塔也不管用。

他最後做了那樣一期廣播,是打算把自己的財產,以“保險公司”的名義,分給所有寄去糖紙、自己給自己投保的小朋友。

大野狼聽電台聽得不認真,他白天要打工晚上要打拳,還要做練習生,太累了,經常聽著聽著就睡著了,沒聽到寄信是要把信放在樹蔭下的郵筒裡。

必須是樹蔭下的郵筒——因為那些郵筒其實都是樹們幫忙長出來的,偷偷偽裝成郵筒,沉穩地混進每個世界的郵政體係裡。

穆瑜和樹的關係很好,每個世界的樹都會幫忙,把信轉送到一顆大榕樹底下。

那顆榕樹獨木成林,盤踞在一座島上,絞殺了一切敢靠近的植株,卻也庇護一方水土,有數不清的鳥獸棲居其間。

榕樹隻肯接納一個人上島,連穿書局的員工去,也要被那些粗壯的氣生根冷冷盯住,隨時提防著被一條氣生根掄出十萬八千裡。

穆瑜連續幾個任務沒去報到,被穿書局的工作人員發現時,就靠在那棵樹下,被迷宮似的板根層層疊疊護住,意識波動淡得隻能讓最精密的探測儀出現丁點漣漪。

“是過去的事了,隻是個小插曲。”

穆瑜說:“現在我又變成了很慘的打工人,錢稍微多一點,就要被抓進最終考核世界。”

係統假裝沒聽到,棉花手帕疊成的小船繞著穆瑜轉:“宿主現在有工作熱情,打算通過最終考核了嘛。”

穆瑜笑了下,輕輕點頭:“是啊。”

他幫棉花小船推了一把,讓美滋滋到處亂漂的校長在辦公室裡自己玩,又順手畫了個方框,幫大野狼做了一場心心念念已久、怎麼都做不成的“和童年偶像親切握手擁抱並肩回到孤兒院”的夢。

雖然大野狼估計不會信……但穆瑾初其實也住過孤兒院。

從三歲住到五歲,然後被領養。領養他的人叫林飛捷,是穆父的舊友。

林氏在娛樂行業深耕,外帶諸多極限運動俱樂部之類連鎖副產業,最拿得出手的是峰景傳媒——頂尖的經紀公司,電影起家、培養的明星藝人數不勝數,在業內有相當程度的發言權。

兩家的家境其實天差地彆,會有聯係是因為賽車——穆父名叫穆寒春,和妻子同為某極限運動俱樂部的教練,林飛捷是那家俱樂部的老板。

一次相當慘烈的意外,讓穆瑾初失去了父母,也讓林飛捷欠了穆家兩條命。

新聞裡的畫麵很清楚,穆寒春把林飛捷推出嚴重變形的賽車,然後賽車被劇烈的爆炸瞬間吞沒。參與救援的妻子撲進火裡,等到火撲滅時,隻剩下兩具無法分開的骸骨。

兩年後,有媒體借題發揮造勢“林氏忘恩負義不顧恩人之子”,林飛捷才得知老友的兒子竟然流落到孤兒院,於是將五歲的穆瑾初接回了林家,當親兒子養大。

林家還有兩個兒子,大的那個當時已經出國留學,小的比穆瑾初還小一歲,因為這件事還鬨了好大一通脾氣。

平行世界的同一個人,命運通常大致相同,隻在細節處有所差彆。

係統忍不住問:“宿主,您也是這樣長大的嗎?”

“有些不一樣。”穆瑜給它畫有區彆的地方,“我沒有兄弟。”

到被林家領養這裡為止,穆瑜的經曆都相差不多。但他所在的那個世界,林飛捷妻子早逝,並沒來得及留下一兒半女。

林飛捷其人野心勃勃,沉迷賽車帶來的腎上腺素飆升,也沉迷於博弈較量所帶來的刺激,卻不在乎箕引裘隨一乾身後事。

在穆瑜的印象裡,林飛捷最後是找了些分家的孩子過繼挑選,在過世前簽署遺囑,將公司和財產散給了滿意的分家子弟。

係統拿著和血紅大野狼同款小破本,偷偷摸摸記“雞飲球隨是什麼意思”。

“……箕引裘隨。”穆瑜換了個詞,“子承父業。”

係統:“……”

穆瑜五歲就被按著背《道德經》,的確沒有足夠設身處地體諒係統,給它包了個紅包:“我下次注意一些。”

係統其實也挺想學新詞,歡天喜地收了紅包,把新知識點記下來,跟宿主一起繼續分析世界線:“宿主……林家有沒有兒子,好像影響不太大。”

林飛捷沒有兒子,即使後來為了繼承公司,隨便從分家過繼了幾個,穆瑜也是影視公司在鏡頭下從小養起來的大公子。

所以穆瑜理當背負起公司的責任,理當改誌願去讀表演學校,理當被一個叫沙陽洲的瘋子老師往死裡不依不饒折騰。

所有人都覺得他應當走這條路,而他最終也的確做成了所有人都想看到的:少年成名一路登頂,成了三金影帝。

而在這個走向相似的平行世界,林飛捷有兩個兒子,發展卻也並沒任何變化——長子從小就出國留學,讀的是商科,將來等著接林氏的班。幼子被全家寵得驕縱且嬌氣,吃不了苦受不了累。

於是被交給沙陽洲的還是穆瑾初。

這也就算了,這老東西居然還敢百般打壓嫌棄,大肆說穆瑾初的壞話,把穆瑾初批評得一無是處。

穆瑜啞然,安撫了下齜牙炸毛的係統:“也存在一種可能。”

平行世界的兩人本質不會差出太多,他對自己大致有數:“或許我的確做得不好,並不能叫他滿意——”

係統凸皿凸:“呀呀哩個呸!”

“……”穆瑜輕輕敲它的喇叭:“不要和楓燃學罵人。”

他正準備糾正大野狼慣用的口頭語,要是係統也跟著學,另一邊能聽到係統打電話的雪團又在不明含義的情況下“學習新語言”,就要一口氣糾正三個了。

係統在投影出的老東西臉上砰砰撞了幾下,悶悶不樂回到宿主身邊:“沒有宿主做不到的事。”

“也不一定。”穆瑜合理舉例,“我做不到左手捏耳朵、右手指著地麵轉七千圈。”

係統:“……”

穆瑜笑了笑,把棉花手帕疊成的小船收回來,換成千紙鶴造型:“他這種教法,我的確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