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玄,那個……”回到正房的主臥,孩子們都在後院呢,就剩下兩口子的時候,方淮心覺得，是時候跟羅玄坦白一下了。同床共枕的兩口子，也考驗了這麼老些年了,羅玄的品性還是信得過的。
“不用說，我知道……”羅玄壓在方淮心的身上，以一種特彆親密的姿態,伏在她耳邊，輕聲的說著。
“你知道？”
知道啥呀？
“我又不是傻子，那些個東西，從來都是我一出門,回來就擺在家裡了。要不然就是,你自門，帶回來。可那東西,是鎮上能有啊,還是縣上能有啊？”就說那奶粉吧,沒下鄉之前,他也不是沒見過世麵的。那東西都是友誼商店裡才能買到的,要外彙券的。富強縣城裡,能買到的奶粉，就是那種兩塊錢一袋，乳黃色,透明袋子裝的。還不是誰家都能吃得起的呢。除非去哈市的外貿商店裡，用外彙券買。可從光榮農場去哈市，一個來回最少也得三天，能是他或者她出去一趟，就弄到的嗎？
可彆說什麼從山裡的暗路子弄來的了，那路子是能弄來，可也不是那麼方便的好吧。重點是，真用了那個路子，他能不知道嗎？
所以啊，肯定是有什麼彆的原因。
這麼些年，哪怕是沒說漏過，可同床共枕的兩口子，每天生活在一起，隻言片語的，也能總結個差不多了。雖然還是不知道具體是個什麼情況，但是羅玄能肯定，是靈異方麵的事兒。
這個他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誰讓他是羅道士的兒子呢。基因裡就帶著非科學的那一部分呢。
所以，隻當是媳婦兒有啥特異功能唄。
那要是他自己有，也不能隨便說啊。
“就是這麼來的。之前是怕嚇到你，才一直沒有說……”方淮心一看羅玄都那麼說了，直接化了一根金條出來在手上，展示了一下。
“呃……”羅玄就看著那手，愣神。
這衝擊實在是有點兒大了。
眼睛一動不動的盯了有半分種，努力的咽了兩下口水。
“不影響品質吧？”羅玄也不知道明明一腦子的問題，為啥問出來這個。
“你兒子閨女們都是吃這麼變出來奶分長大的，你看有沒有影響？”什麼腦回路啊？想哪去了？
“啊，那還是有影響啊。咱兒子是天才呀。這麼說，閨女們也會是天才啦？”羅玄就有點兒興奮。這自然科學解釋不了的事兒，是挺神兒的哈。
一個即將要到京城大學學機械製造的高材生，想的卻是又非科學的東西，給自家兒女作弊？
這本身就很不科學了。
“並不是那個原因，好嘛。”方淮心都想翻白眼兒了，人家那明明是投胎小能手兒，自己搶來的機會，好吧。跟奶粉有什麼關係。
“那是什麼原因？”這個她都能知道？
“當然是因為父母足夠的優秀啊，孩子才會聰明。”這不是理所當然的嗎？
“好吧，這麼說也對。”好像這樣也合理。
“沒彆的想問的啦？”方淮心都服了，這都問的些啥呀。原因準備的好好的嚴肅的聊一聊的話題，全都垮掉了。
“嗯……”羅玄想了一下，努力讓自己的大腦回到正常頻道，“是想要什麼都可以變出來嗎？”
“沒試過……暫時需要的都有吧。”
這人，不會突然要一個什麼奇怪的東西吧？
“那要不要試一下，變個鋼琴出來？我媽鋼琴彈得很好的，可以教女兒們練琴了。”
果然一下子就提出來一個神奇的“大件”。
“這個真沒有……”總不能讓謝家人給燒鋼琴吧？怎麼開口啊？她都覺得不好意思。
“哦。好吧。”羅玄突然就覺得，仙女又回到人間了。
“這些不是你應該去弄的嗎？要錢的話，我可以提供。”
“對。明兒個我就去弄去。”
羅玄就下決心。
“你要一直這樣嗎？”
都快喘不上來氣了。
“那動一動？”
……
這心理，得多強大啊。
這麼大的事兒，人家幾句話就過去了。
還能起花花腸子？
行吧，果然，什麼鍋配什麼蓋兒。
挺好的。
那就動一動吧。
鑒於羅玄特彆優異的表現，方淮心回報了加倍的熱情。
兩口子和諧了。
羅玄就美了。
彆的都不重要。
啥都不重要。
沒錯，不重要。
老婆、孩子、熱炕頭。足矣。
第二天，神彩奕奕的羅玄，真的就跑出去咂摸鋼琴去了。也不陪著幾位老爺子逛胡同了。
仨老頭兒呢，各自都有了自己的答案，也就不再追問關於宅子的事情了。羅道士呢，就提出來，還有哪些個宅子空著呢，帶他去看看，他得看看風水，看看有沒有不好的地方。
這個好啊。做為謝家的外孫，黃二舅最感興趣了。非說要跟羅道士學習學習。
那就走著吧。
老胡是對風水什麼的沒啥興趣，他是信，但是不好。
所以人家也不跟著了，自己找玩兒的去了。
方淮心看倆老頭兒這麼有興致，就把那個王府彆院的鑰匙給他們了，把人帶過去，就不管了。折騰去吧，地方足夠大，肯定能折騰開。
結果第二天，羅道士就把鑰匙給還回來了。
“那是王府的彆院，建的時候就是有高人指點過的。我是誰呀，我還能改動啥？”
得，還辦了錯事兒了。
“那您二位看著再給設計設計唄？我打算把那裡改造一下，開個私房菜。也不用多少房間，一定要有私密性的，一個院子就招待一桌的那種。要是能一步一景，就最好了。”方淮心已經對那些空院子有了初步的規化了。
這幾個月的時間過去，跟剛回來什麼也做不了的時候還不一樣的。現在要是借著方家或是黃家的名頭，以海外投資或是合營的方式來做的話，應該是可以的。自家雇了劉、陳兩家之後，也沒人管，看起來，雇人應該問題也不大了。
聽說之前公私合營的那些個店鋪，現在都允許原來的業主承包了。說白了，就是還回去自己經營了。那新開的店，肯定也不用這個那個的限製了。
有人幫著管就行唄。
自家公公婆婆這不是都沒啥事兒嘛。對於他們來說，一家小破餐館，玩兒也乾了。
“那要照你說的那麼改造，可得老大的工程了。那都得是錢堆出來的。”不是不能做，是得看看，你能不能辦得起。
“錢不是問題。這不是有我二舅呢嘛。”方淮心就著看她二舅。
“嗬嗬，對，錢不是問題。”黃二舅努力的扯動嘴角，表現得財大氣粗。
那王府彆院他也看了，那麼大的地方，要照著外甥女這個要求，沒個千八百萬美金都彆想弄出來。這還隻是外部改造和裝修的。家具擺設的東西，要是差了，都對不起那個地方，那可就是沒法算價值的了。
他真沒那麼大的實力。
要不是剛剛從妹子那裡得了準信兒，知道外甥女有成庫成庫的金銀，他可接不住這個話頭兒。
“那可得花點兒時間了。得先出圖。我也不擅長這個，不行，我得去青大建築學院找幾個懂行的谘詢谘詢去。”羅道士還真上心了。
“要不要我提供意見？”黃二舅躍躍欲試，他也見過不少園林的，可以提供意見的。
“好啊，走，到書房研究研究去。”
方淮心就清靜了。
一個星期之後，“看看，我把什麼弄回來了。擺哪吧？”羅玄興衝衝的回來拉著方淮心出大門看貨。
門外一輛貨車上放著一架鋼琴。
還真讓他給弄來了。
“哪弄的？”難為他怎麼淘換來的。
“東郊倉庫啊。六哥給我指的路，那邊兒當年封存了好些個東西呢，都是真正的好東西。現在有不少人家逐漸開始往回認領了，有的家裡什麼人都不剩下的，就成了無主之物，走走關係，還是能弄出來的。”這會兒上麵兩位大佬正是針尖對麥芒，雖然都看出來老人家占上風，但人家大個子占著名份呢嘛。趁著這個空隙，一個小的領導看不到的地方，還是能鑽一鑽空子的。
“厲害，我太崇拜你了。”男人得時不時的鼓勵，方淮心馬上對羅玄各種表揚。
“那你看看。”羅玄美滋滋，看吧，咱能弄來仙女都弄不來的東西，所以，娶個仙女，咱完全消受得起呀！
反正從方淮心當著他的麵兒變出來金條之後，羅玄就在心裡把她跟仙女化上等號兒了。
嗬嗬，他這是沒說出來。要不然啊，方淮心的表情不定得多一言難儘呢。她這隻老鬼，跟仙女……
不說也罷。
“放在後院咱媽屋裡吧？我可沒時間教孩子。”原來的方淮心也會彈鋼琴的，家屬樓那邊兒的房子裡也有鋼琴，她也是從小學到大的。
“你也會啊？”羅玄可從來沒見方淮心彈過。
“會啊。我跟大姐都是從小就學的。這不是用不上嘛。手都生了。我也不是很喜歡彈。”方淮清現如今不也一樣，整天的不是孩子就是丈夫的，彆提多有煙火氣了，哪裡還能看出來二十年前，也是妥妥的淑女呢。
“以後給你買新的。”羅玄隻當方淮心是不想爭，還來了一個摸頭殺。
“嗯。”她能說用不著嗎？
羅夫人看到鋼琴特彆開心。以前他們家裡也有的，她一個家庭主婦，平常家務又有保姆乾，沒事兒就是插花，彈琴畫畫啥的。真真兒的做了大半輩子的大小姐加貴婦。就是這十年，在山裡，除了沒有鋼琴，古琴也有，畫畫也行，種花養草也沒落下了。
“我的乖孫女們，快些長大吧。奶奶好教我乖孫孫彈鋼琴呀。”更惦記把仨寶貝孫女給培養成小淑女了。
羅玄就覺得自己特彆的有成就感。
這一家子也是都挺重女輕男的。
也或許是因為仨小子都大了吧。對小姑娘們，那真是千疼萬寵的。說話都不高聲兒，怕嚇著孩子似的。
對仨小子，是越來越放養了。
那仨也是自強不息，沒看管著才好呢。每天回家，寫完了作業，那真是撒開歡兒了。都淘出花兒來了。也沒人說他們，越發的玩兒得皮實了。
很快就到了三月份，通知書是高明跟江彩霞給帶來的。他們兩個年前又回去了，陪著江家人再過個年。孩子沒帶回去，跟高家老人在京城裡了。回來把大家的通知書一塊兒都給帶過來了。
就一張紙，簡單到不能再簡單。連名字和學校都是手寫的。
真的是簡音到簡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