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豪門世家惡毒繼母(2 / 2)

永不從良[快穿] 驪逐 12075 字 5個月前

蘇衾收了傘,她找了一個不遠不近的位置坐下了。

陸祁安在台上看到了她。他筆挺整潔的西裝因為沾染了雨水,顯得有幾分潮濕,但他並不介意這點。在看著她落座於此,並沒有像陸家其他人那樣站立在親屬位時,他臉上露出了淡淡的冷漠。

他並不客氣,轉頭囑咐陳伯——父親多年好友兼秘書,“陳伯,讓她站到陸祁肅前麵。”

陳伯詫然,顯而易見沒想到他居然會允許蘇衾以陸陽錚妻子的身份站在這一群家屬中。他說:“我還以為你不樂意見她在這裡。”

陸祁安答:“人死燈滅,我還是尊敬我爸的,既然他愛她,我就願意給她這個麵子,讓她站在那。”但他沒說出後麵的話——若是她隻愛他的錢,甚至想要做出什麼事來,那時候就怨不得他不顧情麵。

蘇衾看著陳伯走了過來,那位在她來到這個世界的一個月時間內,常常在陸宅見到的中年男人陳克。

陳克讓她站到陸祁肅前,語氣還算平和,“家主讓你到那去。”

已經不同了,在陸陽錚死後,陸祁安回國,所有人對陸家家主的更替毫無意見,接受得仿佛本該如此。

蘇衾早有預料這一幕,她依言站在了陸祁肅麵前,在陸祁肅低低一句“小嬸”中,麵無表情地對上了陸祁安的眼神。

他麵前沒有什麼發言稿,話筒早就準備好。

她的目光看去,隻讓陸祁安平淡地覷了她一瞬,而葬禮開始了。

沒有司儀,沒有葬樂。

這場葬禮的開始,隻有陸祁安低沉悅耳的聲音,他在眾人麵前,將陸陽錚的生平念出。

“我的父親,陸陽錚,生於七十年代,自幼聰穎,十五歲時出國留學……二十二歲娶妻,二十三歲有了我。”

“他於二十九歲那年痛失愛妻——”不是錯覺,陸祁安分明在說出此話時,含了幾分嘲諷,隻是那情緒飛快,沒人注意。即便有人發覺,也隻會疑心是不是自己聽錯。

“而後將全部精力投入經營家中事業。他接管陸家二十年有餘,忙忙碌碌,鞠躬儘瘁,為我們陸家奉獻許多,如今父親死於心臟病複發,我對此深感沉痛。”

但他臉上並沒有什麼特彆傷懷的表情。

“我,陸祁安,作為他的兒子,在他的父愛熏陶下成長,因自幼失去母親,他變成了我心中的一片天,是我敬愛孺慕的父親——”

蘇衾身後陸祁肅似乎驚訝了一下。

他顯然沒想到,他隻是將紙遞過去給他瞧了一眼,這短短時間就足夠他記下那些陳詞濫調,然後在眾人麵前以這種端方冷淡的口吻說出。

陸祁安繼續說了下去。期間詞藻豐富優美,極儘溢美之詞,他將陸陽錚的一生塑造得英明神武,是孩子心中的一片天,是陸家人可靠的家主。

但這全部話語中,陸祁安自始至終就沒有提到過蘇衾的存在。

不管是陸陽錚的生平,還是他與生母那邊的親友示意交談時,他們都將她視若無物。

蘇衾站在原地,身穿白衣,身戴黑箍,她守了陸陽錚足足七天,她做了一個妻子該做的事,卻從頭到尾沒有在這場葬禮中得到一個名字。

但她並不生氣,也並不打算此時發作。

因為她知道,很快,這場葬禮的高*潮部分將要來臨。

“對了,趁著這次大家都在的機會,我作為陽錚的朋友,祈安的長輩,在此請陸家多年律師林武來宣布一下陽錚的遺囑。”陳克接過話筒,彬彬有禮地對來客們說道。

這一場葬禮,說是葬禮,實則就是家主的交接儀式。

通過生死更迭,藉由這次機會,聚集所有陸家的親朋好友、商業夥伴,向所有人宣布家主繼任者,以及所有財產的歸屬。

屬於陸家大伯這一支的財富,早在陸陽錚的父親的葬禮上,分由給了他們。如今他們多是以靠吃陸家股份,為陸家做事爭取更多的利益。

陸家能者多勞多得,這是祖訓,因此每一任家主都會看準最有能力將陸家發揚壯大的子嗣,並將絕大部分的財產交給這個孩子。其他孩子隻能獲得很少的一部分,且屬於陸家股份的還不能夠隨意變賣,除非經過當代家主的準許。

這一條規則,使得陸家子嗣地位涇渭分明,如陸陽錚這一脈,就因有能力而獲取了更多——家主之位,更多的財富。而陸家大伯,陸祁肅的父親這一脈,隻能靠著陸陽錚過活。

如今,陸陽錚死了。他們需要依靠的就是陸祁安。

因此,在陳克說出這一段話時,陸祁肅等人早有準備。臉上表情沉靜而淡然。

唯有蘇衾,麵色微變。

陸祁安注意到她的神情,他垂下眼簾,與大家一樣,等待林武律師上台後,掏出保險箱中早就簽下的遺囑。

林武律師這般念道:“陸陽錚……將名下所有財產都交給兒子陸祁安……”

後麵的話不必再聽了。身後也有人在竊竊私語地議論:“那個剛娶沒幾年的老婆居然一點錢都沒有分到?”

“不可能吧,當初陸陽錚和她在一起,還和陸祁安鬨翻了不是?這麼愛怎麼可能會不給她留點錢?”

“你們是不是不知道這個叫蘇衾的女人隻比陸祁安大三歲……而且據說她當時和陸陽錚結婚,就是為了錢而已。”

“不然她一個這麼年輕的女人,非得嫁個可以當她爹的男人?”

蘇衾知道他們說的都是對的。

這個原主,嫁入陸家的初心本就不純——陸陽錚看上了她的長相,愛上了她年輕漂亮的肉體,而她看中了陸家富可敵國的財勢。

她根本不想洗白,甚至打算順著原本的劇情線走下去。

蘇衾露出了不可思議的表情,她愕然地看向林武,雪白的臉上有幾分難以置信,“——怎麼可能?”

年輕、漂亮的繼母,在葬禮上,因為丈夫死後並未留給她任何財產而氣紅了眼。

她全無之前在大廳內的淡然鎮定,剩下的隻有茫然與惶恐——這種惶恐來源於她原本自信會得到,如今卻失去的。

蘇衾在這般驚人蔓延的情緒中,對上了陸祁安的眼神。

男人平靜而嘲弄地看向她,仿佛早就猜到她會是這個反應般,他扯了扯唇,無聲地喊了她的名字。

“蘇衾,你沒有想到吧?”

這本是疑問的語氣,但因為他隻做了口型,便無法聽出任何起伏,隻能看出唇齒相碰,雪牙冷冷。

蘇衾緊緊盯著他的臉,在他說完這句話後,惱怒而壓抑地,迫近他一步。

林武還在說著遺囑的內容。

陸祁安也在台上,他看著座下眾人,如同睥睨眾生般,目光如炬,冷漠冰涼。

蘇衾的位置本就距離他十分近,她如此一走近,陸祁安也察覺到了,他並不做什麼防備。

林武將遺囑的最後一行字念完以後,朝下方眾人點了點頭,正準備正式宣布,“因此,陸祁安陸先生將繼承——”

話未說儘,他就聽到了空中傳來的一聲清脆的巴掌聲。

林武與陳克大驚,他們齊齊向發聲處看去,就見到蘇衾揚起手掌,眼眶微紅,滿是憤怒地看向偏過頭去的陸祁安。

陸祁安,他們陸家的新任家主。

麵上有一道鮮豔的紅痕。是個不大不小的巴掌印。

所有人都呆住了。

陸祁肅甚至沒來得及攔下蘇衾的動作,他就見到她與陸祁安短短幾句話後,眼中淚光閃現,然後揚起巴掌,在陸祁安毫無防備之下,給了他一個響亮。

沉默。僵硬。冰冷。

誰都沒敢說出第一句話來打破這尷尬而沉重的氣氛。

陸祁安偏著頭,慢慢地抬手抵住唇邊,他摸到了一絲血紅。目光定睛於手指時,陸祁安幾乎是怒極反笑。

他咬牙切齒,振聾發聵地喊著蘇衾的姓名。

“蘇衾!”

麵上的赤紅還在散發熱度,疼痛卷著無法形容的荒誕——陸祁安完全不能懂她為何能如此理直氣壯地給了他一巴掌。

毫無原因,毫無頭緒。

他以冰冷的眼神看向她,陸家招牌鳳眼在搖曳的風雨中,染上了森森寒意。

而下一秒,出乎所有人意外。

蘇衾在半空中的手指慢慢地再度對準了他,她毫不客氣,用著極度憤怒的口吻,說:“陸祁安,誰準你喊我的名字了?”

“我是你父親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有什麼資格喊我的名字,”蘇衾不用看周圍的人,就知道他們有什麼反應,但她卻絲毫沒覺得畏懼,不管是她接下來說的這句話會惹來怎樣的報複,亦或是陸祁安將會如何惱羞成怒,她都一往無前地說了下去,“——你、得、喊、我、叫、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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