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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堂裡隻有四個學生,兩人比乞兒年紀小,上午在學堂聽課,下午隨薛夫子外出,他去了很多地方,做了什麼事說了哪些話回來都悉數說給譚盛禮聽,問譚盛禮他有沒有做錯,虛心得很,讓旁邊的譚振興汗顏,他像乞兒這麼大時,哪兒懂得反省己身啊,天天盼著長快點,成親就不用讀書了。

比起乞兒,禮節方麵他好像稍遜些,論誠實也不如乞兒。

回想過往,他就是個坐井觀天自得其樂的無知小人,給譚家列祖列宗蒙羞了啊,幸虧他迷途知返,振作起來,否則死後有何顏麵去見譚家祖宗啊,難得的,他鼓勵乞兒,“薛夫子教學彆致,你跟著他多看多觀察,以後能少走許多彎路。”

至少不用等長大後要拿棍子才掰得過來,這麼想想,自己真是個不肖子啊。

就說他興致勃勃的說砍柴貼補家用,想得簡單,完全沒注意是否可行,京外有山,出城後要走幾裡路不說,且那些山都是有主人的,不允許百姓進,聽說有片山還是獵場,皇上組織秋獵的地方...他們想砍柴?不想被當成刺客抓起來的話少說得走十幾裡地...有那個功夫,做什麼事不好啊。

說來遺憾,譚振興甩了甩自己腿,哀歎連連,多好的腿功啊,不得不荒廢了,既然砍柴行不通,他決定去挑水,哪曉得京裡大戶人家不缺井,小戶人家多是自己提水喝,或許是京裡民風開放,男女老少都自己拎著桶在井邊排隊提水,掙錢的路子又斷了。

最後就剩下抄書...在譚振興眼裡,那是讀書人走投無路無計可施窮途末路能想到的法子,作為帝師後人,不該是這樣的,他和譚振學說,“要不我們再看看吧。”

“好。”

抄書需要久坐,坐久了身體吃不消,譚振學更傾向於找個能強身健體的活兒。

他們商量,譚盛禮並不插話,直到譚振學問,他才說,“如果沒有好的路子,我給你們介紹個活兒,先寫功課,待會我和你們說。”

針對他們訴求,譚盛禮介紹個很適合他們的活兒,去碼頭扛麻袋。

譚振興:“......”想想好像還是抄書更有誌向,每抄本書就能重新讀,掙錢的同時又能達到溫故而知新的目的,兩全其美啊。

“這兒離碼頭說遠不遠,每天忙半日就夠了。”譚盛禮道,“你們以為如何?”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他們還能說什麼,硬著頭皮上啊。

翌日清晨,天蒙蒙亮他們就收拾好出門,不知是不是害怕他們陽奉陰違,譚盛禮也跟著,哪怕譚振興再三保證不會偷懶,譚盛禮仍跟去了碼頭,霧氣籠罩的江麵,看不到儘頭,生平第一次看到江的譚振興難掩興奮,正欲吟詩兩首表達他心裡的激動,餘光掃到街邊蹲著的漢子們時,詩卡在嗓子眼,吟不出來了。

都是來乾活的,那些人穿著粗布短衣,脖子上掛著擦拭汗水的帕子,沒有船來,他們有秩序的蹲在角落裡,手裡捏著塊饅頭...乍眼瞧著,莫名心酸,因為其中還有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身材矮小,身形單薄,不像能做苦力活的。

還有身材魁梧的壯漢,身量頎長的女子,沒錯,他沒有眼花,是女子。

譚振興瞠目,“父親...”

“勿妄議她人,待會有管事過來登記...”譚盛禮抬眉,目光望向平靜無波的江麵,溫聲提醒,“用不著逞強,能扛多少扛多少。”

譚振興咽了咽口水,“是。”

東邊緩緩跳出輪圓日,照亮了江上霧氣,管事來了,蹲著的人們像難民撲食的跑了過去,在離管事幾步遠時,忙依著秩序排隊站好,管事拿出紙筆,問人名字開始登記,譚振興看了眼隊伍,和譚盛禮說,“父親,我們去了。”

“去吧。”

輪到他們時,管事目光微滯,“名字...”

“譚振興。”

“譚振學。”

“譚生隱。”

報出三個名字,管事擰眉,偏頭看向不遠處站著的譚盛禮,遲疑道,“讀書人,有力氣嗎?”

被人質疑,譚振興挺起胸膛,身體站直,大聲道,“有。”心裡卻誹謗,讀書人怎麼了,他們打過土匪,在場的人打過嗎?

“麻袋重量不等,不知幾位能扛多重的?”管事語氣凝重,頻頻看向視線落在江麵的譚盛禮,心思快速轉著,隨即招呼身側的小廝過來,小聲叮囑著什麼。

譚振興站在他身前耐心等著,儘管心裡不悅,麵上硬是沒表現出分毫,待小廝離開,他才道,“五十斤罷。”

管事的登記好,讓他們去邊上站著,待會船隻靠岸,有人負責卸貨,他們將麻袋搬上馬車即可,擔心譚振興聽不懂,管事細致地講解了遍。

譚振興:“......”連這點事都看不明白,好意思說他是譚家長子帝師後人嗎?管事太瞧不起人了吧。

等待的間隙,他走到譚盛禮身旁,“父親,碼頭風大,你先回去吧。”

“無礙,我在邊上看著。”

作者有話要說:  大小姐他們要獲得口算心算的技能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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