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第 39 章(1 / 2)

科舉寵妻日常 茶蔻 11611 字 4個月前

季明珠的樣子實在是過分可愛。

她本身也才豆蔻年華, 出落得水靈靈又漂亮, 一雙大眼睛黑白分明, 縮在被窩裡, 抬著頭, 此刻傻乎乎地看著溫鈞,讓溫鈞這個老男人的心裡都軟了幾分。

拍拍小姑娘的腦袋,讓她起來。

季明珠條件反射地蹭了蹭溫鈞的胸膛, 慢慢地清醒過來, 回過神, 發現了自己的姿勢,臉頰更紅,跌跌撞撞地爬了起來,躲在床角,一副失貞少女的楚楚可憐模樣。

溫鈞哭笑不得。

沒有管季明珠, 他起身穿衣,等到衣衫穿好了, 衝著季明珠招了招手。

季明珠:“?”

卻也乖巧地過來了。

剛剛到床邊,就被溫鈞拍了拍腦袋。她正懵懂,看見溫鈞彎下腰來, 湊在她耳邊, 刻意壓低磁性的嗓音:“乖,繼續睡吧, 反正冬日無事。”

季明珠聽到的瞬間, 骨子一輕, 整個人都沒了力氣,倒回了床上,傻乎乎地仰頭看著溫鈞出門。

夫君他……太壞了。

溫鈞從不否認他的壞,戲弄了季明珠,讓人一早上的心情就很好。

連帶著,將要麵對私塾裡即將遭遇的糟心事,也不覺得煩了。

拖拖拉拉到了私塾,還沒到跟前,就有一堆人迎了上來,嚷嚷道:“溫鈞,你終於來了。”

溫鈞眉心微擰,有種不妙的想法:“你們怎麼了?”

趙博突破重圍,衝到溫鈞麵前,一副激動模樣,低聲道:“周大家來了,等你來著,你快進去看看。”

溫鈞心裡歎息,深呼吸,點點頭,向前走去。

同窗們眾星拱月拱衛著他,一起往私塾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繼續昨天的話題。

終於,到了私塾後院,一群人做鳥獸散,剩下溫鈞獨自進屋。

連趙博這個沒良心的,都擠眉弄眼地衝著他比劃,卻跑得都誰都快。

周放……那可是翻臉無情的主,彆興衝衝進去,馬屁拍在馬腿上,沒討好到人,反而被他鋪天蓋地訓斥。

溫鈞無法,隻能抬手敲了敲門。

“進來。”

溫鈞聽出了周放迫不及待的聲音,愈發無奈,推開門進去,衝著屋裡兩人拱手,叫道:“先生,周大家。”

周放手一伸:“東西呢?”

“在這裡……”溫鈞從書袋裡取出來,話還沒說完,手上的稿子就被奪走了。

周放迫不及待將稿子鋪展開,也沒追問為什麼不是舊稿,而是如此嶄新的新稿,埋頭翻看,還讀了出來。

孫老先生閉目聆聽,搖頭晃腦。

等到周放讀完,睜開眼,眼睛大亮,撫掌歎道:“大才,大才啊!”

如此經世之才,卻因為風寒早早就去了,實在是可惜,是當今文壇的損失。

他迫不及待要看一遍手稿,打算再細細品味這幾首詩。

周放的反應卻有點奇怪,將稿子給了孫老先生,麵露茫然,並不驚喜,反而看起來帳然若失的樣子,喃喃道:“我終究來晚了……”

他找遍天下尋求知己,好不容易找到了,對方卻早已過世。

這比高山流水遇知音還要悲慘,畢竟俞伯牙曾經還和鐘子期相處過,兩人互為知己,隻是後來鐘子期去世,讓這件事悲傷起來。

他才是真的慘,他連知己的麵都見不到,隻能看著這些詩作,在腦海裡幻想溫承賀是個怎樣的人……

消沉片刻,周放始終鬱結於心,不能放下。

他抬頭,看了眼溫鈞,開口道:“準備好拜師了嗎?”

溫鈞看了眼他,點頭,又道:“詩真的不是家父所寫。”

“你說看見詩的時候,沒有人題名,你怎麼就能如此肯定,不是令尊寫的?”周放有些生氣,去世的知己被人質疑才華,把他氣得夠嗆,要不是看在這是知己唯一留下的孩子,他早就拂袖而去,懶得理會了。

溫鈞垂眸:“我隻是和先生說好,免得先生誤會,看在家父的麵子上才收下我,日後知道了真相又怪責於我。”

他現在勢單力薄,一時說不清,但是日後功名有成,總要為李太白他們正名的。

不希望到時候真相暴露,周放覺得上當受騙,他肯定就不能這樣含糊地拜師。

對此周放更加不理解了,怎麼會有人這麼看不上他,都讓他拜師了,還要糾結詩作是誰的。

但是見他言之鑿鑿的樣子,周放忍不住在心裡留了個心眼。

難道這些詩,真的不是溫承賀所寫?

隻是少年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能將詩作的主人是誰說出來,所以才一直反駁,卻不能公布真相?

周放熄滅了心裡激動的火焰,冷靜下來,再去看從昨天到現在的經過,也發現了其中的古怪。

他打量溫鈞半響,點點頭:“好,我就先信你的話,這詩不是你爹寫的。”

溫鈞鬆了口氣,隻是拜師……還算不算數?

周放似乎也看出了他的意動,有些得意道:“你一而再再而三地拖延,我還真以為你看不上我的名字。小子,成了我的弟子,就要好好努力,以後名字說出去,彆墮了我的名聲。”

溫鈞心裡激動,麵上不動聲色,點點頭,語氣從容道:“見過老師。”

孫老先生就在一邊,雖然聽不懂兩師徒為什麼就達成一致了,但是他知道,溫鈞不會說謊。

昨天被激動衝昏了頭腦,今天冷靜下來,他也知道,這詩可能確實不是溫承賀寫的。溫承賀擅長的一直是婉約派的小詩,何曾寫過如此大氣狂放的詩作。

溫鈞說不是他爹寫的,而是另有其人。那,應該說的就是對的吧。

最重要的是,周放要收溫鈞為弟子了。

他的私塾,竟然能有人拜入周放名下,傳揚出去,在文壇裡,已經是比中舉還要值得宣揚的驕傲之事。

怎麼能讓他不開心,不驚喜,不意外呢。

有了這件事打岔,孫老先生很快忘了追文詩作主人的事,站起來高興道:“拜師的東西已經準備好了,我這就讓人端上來。”

周放點點頭,不置可否,神色傲慢。

溫鈞卻露出一抹笑意,轉過身看著孫老先生,拱手,深深地彎下腰:“還要謝先生成全。”

孫老先生一愣,回過神有點激動,但是也沒多說什麼,轉身出門叫人去了。

他一出門,小童子很快聽見聲音跑來,帶著兩個雜役,手上捧著東西,進了屋子。

這次的拜師禮節,比當時進私塾可要隆重多了。

畢竟先生可能有無數個,老師隻能有一個。一如為師終生為父,可不是說著玩的。

在這個時代,師父是十分重要的存在。

溫鈞行了大禮,改口叫周放老師,再收下周放送的一套文房四寶,聽周放說一些勉勵的話,足足花了半個時辰。

這拜師禮才算圓滿。

溫鈞站起來,周放也從椅子上站起來,往外走,隨意道:“跟上,我們先回縣衙,我有事和你交代。”

溫鈞看了眼孫老先生。

孫老先生連忙擺手,示意他放心去。

溫鈞點頭,追上周放的身影。

他們兩師徒從後院出去,經過前院,再到大門,不知道多少學子看見了,探出腦袋,露出驚奇的目光。

孫老先生這時候也從後麵追上來了,板著臉,仿佛是讓這些學生回去,隨口說了什麼,引得學子們目瞪口呆,再看向溫鈞,已經是一幅看人生贏家的羨慕目光。

周放啊,周大家啊,竟然成了溫鈞的老師。

太不可思議了。

……

另一邊,溫鈞隨著周放出了私塾,上了停靠在路邊的馬車,馬車嘚嘚往前走。

馬車上,周放看著溫鈞,溫鈞看著周放,兩人沉默對視,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過了一會兒,周放不樂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