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賽,不論生死。
明瀾艱難地吞下吞口水,一側的溧陽卻氣定神閒,反而告訴她:“裴琛死了,怨不到你。”
話音落地,便有人上來了,對方衣袍鮮亮,觀其衣襟便是富貴子弟。裴琛歪頭看向對方,她不認識,對方先嘲諷她:“裴琛,你被我打得滿地爬的事忘了嗎?”
裴琛抿唇淺笑,道:“不如今日我斷你一腿,往日恩怨皆一筆勾銷如何?”
“廢物也敢說大話,聽說你大病一場,莫不是上來故意找死的,公主何等風華,豈看得上你。裴琛,不如你將公主讓給我,我放你一條生路,如何?”
說完,台下眾人肆意嘲笑起來,紛紛讓裴琛跪下求饒。
裴琛目光在對方雙腿上一陣徘徊,看向一側的兵器,邁步走過去,選了一杆.槍。
裴家槍,是裴銘引以為傲的槍法。她今日便以裴家槍斬斷裴銘的左膀右臂。
她選好槍,對方趁機拔劍刺來,台下不知是誰喊了一句小心,劍風襲來,裴琛側身避開,長.槍陡然橫掃,擊中對方的膝蓋。
一擊即中,對方如山般轟然倒塌,顯然是低估敵手了。
青年人躺在地上哎呦叫喚,雙手抱著膝蓋,而裴琛歪著腦袋看著他,微微一笑,“你的腿疼嗎?”
台下突然炸開了,裴琛握著槍蹲下來,捏著青年的傷處,笑得純真無暇,“你欺負裴琛,我廢你一條腿,也在情理之中。”
膝蓋碎了,便再也站不起來。
“裴琛、比賽罷了,你怎麼出這般狠手。”
“我就打了他一棍子而已,比起他朝我刺來的劍,已然很輕,自己沒本事,怨得了誰。”裴琛看向看台上的溧陽,悠悠笑了,“他輸了,下一位。”
明瀾徹底呆坐在原位上,方才一棍分明不重,不置於讓人爬不起來的,直到她的護衛告訴她:“膝蓋處脆弱,一擊即中後,骨頭必然碎了。”
那一擊,狠且準,猶如疾風電閃,讓人始料不及。
很快,又有人上台比試,裴琛隻握著槍朝對方笑了笑。文人雅士愛舞劍,京城內好儒雅之風,勳貴子弟也愛舞劍。
對方先炫耀般挽了個好看的劍花,眾人拍掌叫好,裴琛握.槍劈去,對方忙撤了劍花去應對。
長長的槍朝前掃去,一.槍似有千斤力,壓得青年站不去身,同樣,裴琛一搶橫掃,打斷對方的腿。
又是一陣淒厲的哀嚎,饒是明瀾也不覺捂上眼睛。
斷了腿,都沒有好的親事,沒有人想著嫁給短腿的男人。
接連倒下兩人後,看台下聲音小了很多,許多約定好上台比試的青年都開始打退堂鼓。
裴琛槍.法又快又狠,讓人心底發寒。
溧陽一直凝著台上的身形,從她的槍法中看出些許東西。
裴熙也學了裴家槍,甚至槍法過人,在裴銘入城的那日,她曾槍挑數名將軍,逼得裴銘親自下場。
裴熙已打了數個來回,氣息不穩,饒是如此,也與裴銘打了平手。裴銘不喜這個女兒,但因她的槍.法才認下這個女兒。
裴琛同樣槍.法厲害,身上一股狠厲勁都與裴熙相似。
溧陽沉穩,看著台上人一槍橫掃而不眨眼,實則,袖口內的雙手緊握在一起。她好似回到上一世,她養大的孩兒站在兩軍陣前,槍挑眾人,一人扛起了大周的希望。
一個恍惚,又一人跳上台,裴琛槍法沉穩,橫掃直劈,似乎與夢境中那人相似。
一瞬間,溧陽站了起來,渾身血液沸騰,身形與槍法幾乎一模一樣,她想喊裴熙,明瀾拉著她坐下,“大姐姐害怕了。”
一句話將她拉回現實,接著一聲慘叫,裴琛站在台上,睥睨眾人。
溧陽看著瘦弱的身子,夢境碎了,不,不一樣的,裴熙良善,不會如裴琛這般陰狠。
她搖搖首,而裴琛再度揮搶,橫掃,對方慘叫,滾落武台。
倒下四人了,沒人再敢上前,裴琛不催促,隻趁著間隙休養,打架是需要力氣的。
一盞茶的時間後,又有人跳上台,黑袍箭袖,寬肩窄腰,手持雙鐧,氣勢淩冽。裴琛握著槍的手臂動了動,看著那雙鐧,唇角扯了扯,“張指揮使也來湊熱鬨,二公主十八,你多大了?”
二十五歲的玩意也來湊熱鬨。
“裴小公子都已定婚,不也來了。”張抻也笑了,“小公子的裴家槍法讓我等大開眼界,饒是令尊在世也要誇讚一番。”
裴開死了十幾年,裴琛沒什麼印象,但被彆人嘲諷就是侮辱了。她笑了,道:“你為長,我讓你三招如何?”
“也成。”張抻欣然應允了,當家揮鐧朝裴琛襲去。
裴琛先挪動腳步避開,眼前的張抻還沒有日後的功力,上一回,她能將人揮下馬,這一回,也可以的。
三招過後,裴琛利用□□拉開距離,寒光閃爍,下方以及高台上的人都屏住呼吸。
同樣,溧陽在祈禱裴琛廢了張抻的膝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