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姐妹(2 / 2)

“大概我有個好父親和好姑祖母。”裴琛氣死人不償命,微微一笑,要多猖狂就有多猖狂。

二公主氣得鼻冒白氣,轉身要走,卻又不甘心,轉身又說道:“大姐夫如今位高權重,怕是大姐姐都要仰仗你過日子了。這樣的日子,你可歡喜?”

三公主感覺要出事了,眨眨眼睛,默默後退一步,她剛動了動,就瞧見屏風後有人。她有些疑惑,下意識拽了拽二姐姐的袖口。二公主不理會她,繼續說道:“大姐夫確實有一位好父親,未娶妻便有庶長子,就是不知大姐夫可會繼承令尊遺誌呢。”

“那倒不會,畢竟我是先娶妻的,想要孩子也不成。二公主,你攛掇我納妾,不知你大姐姐可會生氣。”

“納妾是男人之事,女子如何乾涉。”二公主冷哼幾聲。

“二妹妹說得極是,孤給二妹夫送些妾室,你覺得可好?”

聞言,二公主臉色鐵青,三公主悶著偷笑,溧陽徐徐走了過來,冷冷說道:“二妹妹曾經瞧不起裴家,為何又要來羨慕呢。”

“陛下與太後偏心。”

“自然是要偏心的,畢竟裴家娶的是顧家女,太後的親侄女。太後無兒女,自然是偏向自己的親侄女。道理是沒有錯的,錯的是二妹妹的眼光。”溧陽淡笑。

二公主麵色蒼白,也不知該說什麼,遇到溧陽,她總是要短上一截的。

時辰不早,朝會時間到了,溧陽與裴琛道彆,三公主巴巴地跟上去,悄悄說道:“小四小五被關了,大姐姐可知曉是因為什麼事?”

“知曉,但要裝作什麼都不知道。”

三公主不解:“為何呢?”

“因為……”溧陽頓步,凝著自己的妹妹,“君心不可窺探,同樣我們已出宮建府,不可窺探宮內的事情。”

天氣陰蒙蒙,今日早晨冷得格外厲害,三公主明蘊覺得天氣不冷,大姐姐的話叫她冷得厲害。皇家親情單薄,可她們幾個並非陛下親生。陛下收養她們,一是因為她們孤苦無依,二是因為陛下需要儲君。

她們與陛下之間,並無血脈,談何憐惜。

明蘊凍得瑟瑟發抖,眼睫上染了一層霧氣,她不甘心地追問一句:“給如何解決?”

“裝作什麼都不知道,散朝後問一句,陛下不說,我們便不問,今晚來我府上再說,將其他幾個姐妹都喊來。”溧陽腳步匆匆,說話的生活並沒有停留,說完就與三公主分開。

明蘊冷得不行,冬日裡覺得寒風刺骨,衣裳都擋不住寒風,風鑽入了骨子裡,連帶著骨頭都寒了。

二公主慢吞吞地跟了上來,見她失魂落魄不覺拍拍她的肩膀,“怎麼了?”

“二姐姐,小四小五被關了。”明蘊艱難地吐出一句話。

二公主也蹙起眉梢,道:“我聽說了,但不知是什麼事情。你知曉?”

“不知,大姐姐說今晚去裴府,我們商議如何救她們。你去不去?”明蘊從噩夢中走了出來,總覺得自己會步了妹妹們的後塵。

“去啊,我肯定去。”二公主應了一聲。

說定好,姐妹二人急忙入大殿,朝會不能耽誤。

散朝後,三姐妹十分有默契地一起停了下來,三公主嘴皮伶俐,先說笑一番再問起兩位公主的事情。

“她二人沉迷晚樂,孤罰了她們,你們當引以為戒。好了,都散了吧。”女帝語氣不假,幾乎沒什麼耐心,擺手將三人都趕了出去。

頂著寒風,三人站在了垂龍道上,一夜間,京城似乎更冷了。

三公主冷得跺腳,問兩個姐姐:“怎麼辦呢?”

二公主看著溧陽:“你是長姐,你說,怎麼辦?”

“不知,晚上再說,眼下先辦好各自的差事,晚上來我府上的時候記得甩開尾巴。”溧陽暫時沒有什麼想法,不能硬碰硬就隻能來軟的,徐徐圖之。

三姐妹就此散開,出宮門的時候卻見到精彩的一幕。

裴琛與秦子義站在一起,兩人站得極近,秦子義麵帶笑容,笑得溫柔得體。裴琛背對著三姐妹,三姐妹也看不清她的臉色。但從秦子義的神色來看,她很享受。

二公主趁機發揮,道:“大姐夫這是要做什麼,赴老侯爺的後塵嗎?”

三公主品了品秦子義麵上的笑容,連替大姐夫解釋遮掩的話都說不出來了,人家笑得那叫歡快呀。她該怎麼解釋呢,說兩人隨口說說?

說給鬼聽,鬼都不信。

唯有溧陽冷冷地看了一眼,登上自己的馬車就離開了,沒有生氣也沒有糾纏的意味。反是二公主三公主極為不解,就這麼放過去了?

三公主想去戳破兩人不正當的言行,誰料二公主死死拽住她,得意道:“我們走,不管旁人閒事。”

“怎麼就是閒事了,大姐夫紅杏出牆了。”

“妹妹,沒有文化我們就不要顯擺了,紅杏出牆指的是女子。”二公主無奈提醒自己文化不高的傻妹妹。

三公主愣住了,“為何男人就不能用呢?”

“男人不是花呀。”

“太後娘娘說男人四十一枝花呀。”三公主疑惑。

二公主生無可戀地看著自己的傻妹妹,“太後娘娘的言辭都是毫無根據的,你不要信了。”

“是嗎?那大姐夫的舉止應該怎麼說?”三公主認真求問。

二公主被問住了,迷惑道不知該怎麼形容,好像沒有詞語來形容男人撩未婚女人的行為。她果斷地將三公主推下自己的馬車,“你去問太後娘娘,她知曉。”

說完,吩咐車夫回官衙。

三公主頓在原地,這是,秦子義轉身,兩人遙遙對望,秦子義微微一笑,笑容如舊,讓人挑不出毛病。

三公主摸摸自己的嘴巴,怎麼會有人笑得這麼優雅又古怪呢。她不解,很不解,轉身登上自己的馬車,先去辦差事。

裴琛送走了秦子義後揉揉自己笑得幾近麻木的臉頰,秦子義滿腹詩書,反應過快,不可小覷。

她開始後悔了,早知就搭救秦家一把,如今詭異的笑容攪得自己心亂不寧。

當差半日,午後回步軍,又見閔棠揪著元辰不放,兩人你來我往又打了起來,其他人跟著拍手叫好。屁顛屁顛跟著元辰的女兵更是激動得不信,嘴裡喊著元辰哥哥努力。

一番比試,閔棠再度被打趴下,呼哧呼哧喘著粗氣,元辰囂張地吹了個口哨,顯然很興奮。

裴琛照舊處理事務,太陽落山,下值回家。閔棠追了過來,“大姐夫,我想去裴府住兩日,可以嗎?”

“不可以,二公主會不高興的,你是二公主的夫婿不好總粘著我們。”裴琛友好拒絕,二公主本就將裴府當作敵人,自己的夫婿趴著敵人算怎麼回事。

損人不利己的事情不能做。她果斷拒絕。

閔棠失望極了,道:“我與二公主還未成親呢。”

“你連大姐夫都喊上了,難道不是以二駙馬自居嗎?”裴琛歎氣,還是太年輕了。

不過大駙馬比大公主小一歲,二駙馬比二公主小兩歲,那是不是三公主就要比三駙馬小三歲了?

裴琛很不友好地笑了出來,閔棠更是不知所措,迷惑之際被元辰一腳踢開,“明日再見。”

元辰也拒絕了,閔棠失落的離開。

回到裴府,溧陽已回到了,換上一襲緋色棉襖坐在窗口下,神色不展。溧陽先洗去一身汙穢,婢女奉上乾淨家常的袍服,她順勢穿了,接過參茶喝了一口。

白霜悄悄開口:“殿下回來許久了,一直未曾說話,我們也不敢上前,您小心些。”

“知道了。”裴琛將參茶一口飲儘,茶盞丟給白霜,自己大步走了過去。

“戶部的事情都忙完了嗎?”

聞言,溧陽抬首,少年人意氣風發,皮膚明豔,精神也好了許多。溧陽舒心,道:“他們去忙,我在想四公主五公主的事情。”

裴琛問,她就說了出來,沒有猶豫也沒有隱瞞的打算。

“陛下處可有消息?”裴琛也笑不出來了,人命關天,兩位公主性子看似柔弱,可骨子裡卻倔強,稍有不對,寧死不肯屈服。

溧陽搖首:“我著人去問了,陛下昨日今日閉口不談。我不敢去見太後,怕陛下知曉後不高興,如此緊要關頭不敢疏忽,我尚且不知太後處的消息。”

“你入宮一趟就說我舊疾複發,府內缺少藥材,特請太後賜藥。”裴琛斟酌道。

溧陽不肯,說道:“倘若如此行事,你必在府上休息半月之久,已近年關,與你而言並無益處。我讓幾位公主過來商議一番了。”

裴琛思索府一番後放棄自己不利的做法,她問道:“你將二公主也找來了?”

“嗯。”溧陽應聲。

裴琛嘴角抽了抽:“你不怕她告密嗎?”

“她不會的,此事無關朝堂,她不會陷兩位公主於危險境地而不顧的。”溧陽搖首,“我認為她是個好姐姐。”

裴琛不知該如何反駁了,她確實無法判斷二公主是不是好姐姐。

夜色入黑,三公主悄悄而來,接著是六公主,她有些呆,直接從側牆處翻過來的,險些被裴府侍衛當成刺客戳死。七公主也是翻牆進來的,輕盈落地,先大喊一聲:“我是七公主。”

護衛們識趣地繞行,裝作沒有看到她。

二公主從後門進來,換了一身袍服,扮作男兒郎,有模有樣,卻被管事一眼看了出來,“是二公主。”

喬裝失敗。

二公主鬱悶地瞪了一眼對方,氣呼呼地被引入書房。

書房內有炭火,比屋外暖和許多,裴琛坐在一側,懶洋洋地看著幾位公主,哀歎一聲,果然都是收養的,性子各異,就沒一個可以和溧陽公主抗衡的,難怪太後早早地認定溧陽公主。

等姍姍來遲的二公主坐下後,溧陽才說道:“陛下前日親眼見到四妹妹五妹妹相擁而吻。”

“相擁而聞?”六公主疑惑,“聞什麼呢?有什麼好聞的嗎?”

七公主怒視她:“你彆說話,是吻,親嘴的意思,對不對,大姐姐、什麼、她們親嘴?”

七公主恍然一驚,登時就站了起來,險些打翻了茶盞。溧陽無奈點點,她長大了嘴巴,不知該說什麼,竟半晌說不出話來,隻吞了吞口水,呆呆的坐下,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震驚。

二公主也是一副震驚我全家的模樣,仔細品品後不置一詞,最後默默地飲了口茶來壓壓驚。三公主淡然許多,隻悄悄說一句:“她們也太不小心了。”

書房內一陣緘默。

良久後,六公主從驚愕中走了出來,開始發表言辭:“女子相戀為世間不容,是大錯,該罰。”

“先罰你妄議姐姐。”七公主立即反駁。

裴琛不言語,靜靜聽著幾位公主說話,似乎除了六公主以外,其他幾位公主都不反對女子相戀,果然是耳濡目染下成了習慣。

六公主不服氣,“自古陰陽交給才是天地之道,倘若人人都學她們這般,豈會還有後人呢?豈非、豈非一代而亡。大國無兵丁如何守護城牆,家族無後人如何壯大,朝堂無人如何治國,我的話有錯嗎?”:,,.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