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訕笑,裴琛踱步過去,挑了座位坐下,麵色白得透明,直接說道:“三軍觀禮,鄭州百姓做了見證,天地瞧見了,夫人你說,這樁親事怎麼說?”
“這、這、可這些不作數呀,都是假的。”白夫人張口結舌。
裴琛搖首:“你說成親章程中哪一步是假的?”
白夫人語塞,下意識看向新帝,她覺得自己有些神誌不清了,腦子裡亂糟糟,章程是真的,可兩個人都是女孩子呀,原意本就是羞辱對方,並沒有認真的打算。
“夫人可知何謂對食?”裴琛坐直了身子,矜持貴氣,唇角染了口脂,染著幾分紅豔,飽滿的唇也透著誘。
白夫人不敢看她,垂眸說道:“我知曉,內侍與宮娥成親,就是對食。”
“內侍沒了子孫根都可以娶妻,女孩子為何不可以娶呢。”裴琛斟酌,其實她還有更深的話,怕嚇了白夫人才委婉說了一句。
白夫人愣住了,“不一樣啊,內侍還算半個男人。”
“男女交歡……”
“不要說了。”明潯扶額,與白夫人說道:“您是說不過她的,她歪道理有許多,你還是先出去看看指揮使如何了。”
白夫人也說得尷尬,羞於再言,聞言忙不迭走了,腳步虛晃,險些摔下去。裴琛撇撇嘴,麵露不屑,想說什麼話,耳朵驀地被人揪住了,她不滿:“你揪一奸佞的耳朵,合適嗎?”
“你怎麼又出來了?”明潯不滿她出來晃蕩,“如何尚可安寧,你抓緊時間好好養好身子,再這麼折騰下去,你想被抬回京城?”
抬回京城?裴琛心虛得要命,忙拂開她的手,“我有事與你說,我的傷好了許多,想去城樓看看,你陪我一起?”
“城樓上不安全,回帳休息。”明潯直接拒絕了。
裴琛仰著頭,目光冷冷,對上陛下冷淡的眼睛,她撇嘴想撒嬌。明潯卻捂住她的唇角,“撒嬌沒有用。”
她的手在在她染了口脂的唇角上來回輕拂,大有幾分警告意味,裴琛吞了吞口水,有些慌。
慌什麼呢?慌陛下不按尋常路出招,動不動就說讓她挨一頓板子,口中說說也就罷了,總在睡覺的時候故意盯著她。
那股眼神,令她想起狼盯著肉。沒錯,她就是案板上的肉,想割哪裡就割哪裡。
她沒動,明潯探撫摸她而後的肌膚,她神色迷離,眨了眨眼睛,不管不顧地吻上明潯的唇角。
你自己送過來的,莫怪我。
明潯驚訝,麵前的人眉眼含春,紅鸞心動,早就忘了這裡是主帳,隨時都有人進來稟告戰事。
開弓沒有回頭箭,裴琛本就膽大妄為,絲毫不曾顧及自己的境地,血氣上湧,說話都是無用的,滿足自己的欲.望才可。
唇角的吻點到即止。裴琛伸手扣住她的腰,將人按入自己的懷中,唇角的吻輾轉至脖間,齒間微合,便綻開一朵紅梅。
明潯皺眉,她覺得心裡的熱流湧向四肢,快.感幾乎將她吞噬,踏碎理智。
周遭寂靜,萬物沒了聲響,心跳聲如擂鼓,成了四下唯一的聲音。
她的吻帶著幾分霸道,手如鐵繩般將人禁錮,不準離開不準拒絕。唇角貼著柔嫩的肌膚,身在深淵中,豈會自醒。
沒有彷徨沒有茫然,隻有親密。裴琛占據著主導,將人壓在椅上,俯身吻著,儘情忘我。
明潯被迫揚首,柔若無骨,雙手抵著她的肩膀,微微抗拒化為一腔柔情。她沒有製止,唇角微咬,裴琛亦沒有停下的意思。
突然,外間多了聲音,是將軍們結伴走來,說話聲斷斷續續傳了進來。裴琛察覺,想鬆開,卻又不舍,左右掙紮的片刻,外間響起稟報的聲音,“陛下,臣白延求見。”
裴琛猛地站了起來,動作太快,觸動傷口,微一皺眉,抬手替她整理衣襟。
明潯麵色潮.紅,氣息微喘,忙要站起來,沒想到雙腿軟了下來,壓根動不了。她睨了一眼裴琛,裴琛亦是眉眼泛著情.欲,難以自拔。
突然從春風蕩漾的繾綣中走出來,快感戛然而止,誰能忍受。
白延又喊了一聲,“陛下,臣白延求見。”
裴琛微怒,轉身要走,腰間的玉被人扯住,她低眸,明潯臉上一片滾燙。她立即明白,不知如何安慰,胡亂去找水。
帳內找了一圈都沒有水,白延又催了,“臣白延求見。”
帳外將士諸多,不是撒氣的時候,隻是一下子從圈子裡跳出來,誰都不好受,還有人拚命的催。
裴琛險些就要按耐不住的性子,兼之沒有找到水,火氣蹭蹭上湧,瞧見明潯潮.紅的臉頰後,不覺垂下腦袋懺悔,“對不起。”
白延催命般又喊了一聲:“陛下,您在不在啊,臣有要事要稟。”
裴琛深吸一口氣,摸摸自己滾燙的臉頰,低語一句:“我將人引開,你好好收拾自己。”
明旭點點頭,笑了笑,頗是無奈。
帳門被掀開,裴琛抬腳一腳踹向白延,白延躲避,兩人登時打了起來。其他人目瞪口呆,好好地怎麼打了起來。
過了幾十招,白延才反應過來,忙抱著腦袋喊冤:“統領,我不打了,今日沒錢還您,改日、改日還。”
白延反應極快,眾人這才發出笑聲,指著他說他不厚道。白延怕得不行,險些闖禍。
裴琛停下來,腰間突突的疼,惱恨自己的魯莽,若被人發現,陛下哪裡還有顏麵禦下。她生氣,“白指揮使,你欠錢不還也就罷了,在陛下跟前叫什麼?”
“不是我叫,我剛剛瞧見陛下去了校場,找了一圈沒找到,多半還在校場。我這裡有急事。”白延傻氣地笑了起來,上前搭著裴琛的肩膀。裴琛避開,徐徐歎息,道:“陛下不在,你等有事與我說來。”
她知曉自己不尊君上的罪名怕是坐定了,陛下不在,自己卻在她的營帳內待了許久,背後指不定有人談論。
不過,她的罪名太多了,也不怕多這麼一條。
衣服本來就臟了,無非是多臟了一塊罷了。
白延朝帳門多看了一眼,心中多了幾分顧及,忙說道:“七公主傳信回來了,段家諸人除段音淳外,都死了。她在回來的路上,統領,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
“怎麼死的?”裴琛掃視眾人一眼。
白延說道:“聽聞是被圍剿的,裴賊陰狠,不肯讓段家離開,兩方動手,段家哪裡打得過裴賊。”
江湖門派人數太多,也比不過一支軍隊,段家經營礦業,頗為富有,在江湖中也有名望。如今全軍覆沒,必然會驚動江湖。
在場的將軍聽來都覺得泄恨了,“段家謀逆,瞎了眼睛,活該如此下場。”
“聽聞段家富有,這麼一來,豈不便宜裴賊。”
“就是就是,裴賊又得了一筆銀子,老天真不長眼。”
裴琛細細聽著,點頭說道:“不必在意,些許錢財罷了,給他便是。派一支隊伍去迎接七殿下,另外,打探裴軍的動向,時刻注意江湖人士。”
“屬下領命。”眾人異口同聲,白延將信塞給了裴琛,自己拉著同伴們一起走了,“走、走、走,我新得一把好刀,讓你們見識見識。”
裴琛鬆了口氣,麵色凝重,不見笑容,垂著眼眸看著腳下,抬腳踩了兩下,孩子氣地忘了一眼帳門,落寞地走開了。
私下與明麵,到底還是有些分彆的。倘若自己是裴琛,今日豈會害怕旁人戳破,幸而白延反應快,配合默契,下回呢?
她不大高興,咬著唇角,顧不得腰疼,踩著石子回去了。
青莞等候多時,見狀迎了上去,見她麵色慘白,心裡咯噔一下,“您又和人打架了?”
裴琛沒搭理,心裡亂的厲害,青莞緊步跟上。
坐下後,青莞先診脈,目露憂愁,歎氣說道:“您這是心裡不痛快?”
“有火發不出。”裴琛絮絮叨叨開口,“我覺得心難受,失控打人了。我這麼久,第一回控不住自己,你說,是不是人犯錯的時候都會控製不住自己。”
青莞有些驚訝,又覺得匪夷所思,“您也會控製不住。也對啊,人非神賢,怎麼會完美的控製自己呢。人有了感情,就會失控,很正常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