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周先生開車, 載著紀舒華和沈惠惠再次來到了白畫所在的醫院。
令沈惠惠意外的是,她居然在這裡看到了不少白家人。
白啟智,白棋, 白書……
當看到紀舒華帶著她走進來時,白家人臉上的表情要多精彩就有多精彩。
白棋和白書紛紛左望右看, 就是不跟紀舒華和沈惠惠對視。
白啟智倒是一直望著她們所在的方向,隻是白啟智的目光始終停留在紀舒華的身上。
而紀舒華卻仿佛什麼都沒看到, 帶著沈惠惠從幾個白家人身前走過, 直接來到了白畫的病房。
沈惠惠做好了白畫情況很嚴重的心理準備, 但當見到白畫真人時, 還是被驚到了。
她留著一頭枯黃的頭發, 臉色蒼白消瘦,此時靜靜地躺在床上, 陷入了不安的昏睡中。
乍一看,她像一個美麗的睡美人, 但仔細一看, 被褥下的每一個細節,都觸目驚心。
脖頸處似乎受了很嚴重的傷, 一圈又一圈地纏繞包紮。
手腕腳踝處, 都有被捆綁的痕跡,應該是之前為了防止她自殘,束縛後掙紮導致出現的傷痕。
紀舒華的女性後代, 幾乎都和她共用一張臉。
當初參加白啟智的壽宴,白琴帶著繡芬沈惠惠第一次出現在白家人麵前時,白棋和白書看到繡芬第一反應,還以為見到了白畫。
當時沈惠惠沒想明白他們怎麼會把人認錯,畢竟繡芬和白畫之間, 還差了好多歲。
但此時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白畫,憔悴的模樣與一年多前的秀芬近乎相同。
有那麼一瞬間,沈惠惠甚至產生了一種,此刻躺在病床上的人,是繡芬的錯覺。
這種錯覺令她十分壓抑,看著白畫時的目光也不自覺變得十分沉重。
“惠惠,你有辦法嗎,那個抑鬱症,現在能開始治療嗎?”紀舒華充滿希冀地看著沈惠惠問道。
“抑鬱症和普通的病症不同,是心理和生理上的雙重病變導致的……”沈惠惠緩緩解釋道。
才剛說到一半,本在昏睡的白畫像是夢到了什麼可怕的場景,不安地皺起眉毛掙紮起來。
“畫畫,畫畫,不怕,媽媽這兒……”紀舒華連忙上前在白畫身旁安撫道。
她的聲音令白畫短暫安靜了幾秒,但片刻後,卻更加大力地掙紮起來。
門外的醫生見狀,連忙紛紛入內喊道:“不好,病人又要醒來了,快摁住她!家屬快點出去,趕緊離開病房!”
眼看著幾個醫護人員又要把白畫圍住綁起來,紀舒華護住白畫道:“她還沒醒,隻是在做夢,怎麼現在可以把她綁起來?!你們一綁,她驚醒後看到自己被捆著,怎麼可能冷靜得下來?!”
醫生見紀舒華怎麼也不肯讓開,頓時急得不行:“您今天剛來,不清楚她的情況,看到她脖子上的傷口沒有,就是沒有及時捆住,所以才變成這樣的!”
“我理解你們做家長的心情,但是病人現在已經這樣了,你們總不希望她的脖子上,能再多出一道窟窿吧?!”
醫生的話令紀舒華渾身一顫。
醫生見紀舒華能說得通,連忙趁機道:“病人已經產生了抗藥性,我們想申請加大藥量,需要病人的家屬同意簽字……”
門口的白棋聞言立即道:“上次不是已經加過了嗎,怎麼現在又要加?”
“正常人打了藥之後,不可能這麼早醒來,但是她每次都提前醒,這個情況非常危險。”醫生道,“如果不加大藥量讓病人持續昏睡,那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入特殊病房了。”
特殊病房,指的是那種牆壁經過處理,加了柔軟的海綿,房間內的家具用品,全都是特製的。
所有送入特殊病房的東西,都經過層層檢查,確保不會給病人造成任何傷害,才能送進來。
這樣的好處是杜絕了一切危險,壞處是病人徹底失去了自由。
她將被關在囚牢一樣的房間內,不能自由出入,每天吃飯,洗漱,甚至連上洗手間的時候,都會被人牢牢盯著。
“不行,不能送進特殊病房!”白書一聽,立刻大喊道。
那種病房,他曾去偷偷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