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1 / 2)

事情很快有了結論。霍興華因殺人被判終身□□,沈禾被無罪釋放。

她站在看守所大門口,望著頭頂的藍天眼淚滴滴答答的往下掉。不是因為自己終於出來了,而是因為霍興華為了她再也不能出來了。

自己做的事兒,最後卻讓他來承擔了這嚴重的後果。她心痛自責的刀絞一般難受,卻眼看著事情走到這一步而無能為力。

霍興華被押送走的前夕,她提著個網兜去看他。裡頭裝著刮胡刀、煙、洗發水、香皂等常用物資。

望著風華正茂的小夥子被關在鐵欄杆後,她的眼淚又是止不住的流。他才二十三歲,難道一生都要在那高牆裡度過嗎?

明明是吳衛國見色起意,給她下藥在先,她隻是保護自己。就算人真的是霍興華殺的,他也是見義勇為救人而已,頂多算過失,過當。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大的代價?這不公平,老天太不公平!

“彆哭。”

兩人隔著欄杆淚眼相望,生離死彆的傷感在空氣中彌漫。此生再不能陪你護你,往後的路你要自己走了。

“沒事,裡頭跟外頭一樣,都是乾活,一天天過日子。沒什麼難過的。”

沈禾的淚更加洶湧。愛情誠可貴,生命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你失去的是最重要的東西,餘生幾十年該如何熬?

“這事兒後肯定流言四起,唾沫星子淹死人的事兒也不少,你在外要當心。舌頭沒脊梁,反正都能說。你彆把三姑六婆的話當回事,隻當她們放屁呢。等熬過這段新鮮勁兒就好了。天大的火也總有熄滅的一天,再激烈的情緒也會歸於平淡,事情過去就好了,彆難過。”

你都要被押走了,居然還在擔心我受流言蜚語的侵害。沈禾不知該說什麼,眼淚怎麼都止不住。

探視時間結束時才淚眼婆娑的喊:“我會去看你的。”

霍興華回頭,胡子拉碴的臉上扯出一個笑:“好,我等你。”

看守的警察都為之動容,望著他倆默默歎氣。多好的一對啊!就這麼被分開了。這小夥子下手太沒分寸,情敵嘛,又沒把你對象怎麼樣。打一頓就是了,怎麼出手就要了人的命呢。這下好了,情敵是死了,愛人也再不可能在一起了。

霍興華被押走了,沈禾失魂落魄的萎坐在地上。趕來縣城的肖亞娟和劉德才急的過來扶她。

“苗苗,你起來,起來,彆坐地上啊!”

她痛哭失聲,拽著肖亞娟的手喊:“人是我殺的,跟他沒關係。是我……”

“你先起來,起來……”

兩人合力將她拖拽到一旁的台階上,他倆前兩天來過縣城,這事也是知道的。看她哭的那麼可憐,一個勁兒的說人是她殺的,肖亞娟不禁跟著她掉眼淚。

老天真是作弄人,眼看倆人要走到一起了。偏偏來這麼一出,讓人勞燕分飛。

“要不去找找霍興華的父母,也許他們有什麼辦法救自己兒子。”

沈禾聞言流淚搖頭。這事一出,公安方麵已經電話通知了部隊的霍保國,這人表示公事公辦,他不插手。之後再沒消息。

她也給父母打了電話。可如今爸爸媽媽處境尷尬,退居後方都有人在抓他們的小辮子。這事兒根本就幫不上忙。

“除非時局有變化。否則以如今這形勢,根本沒法說。你就算走到天邊,一個殺人償命,你就越不過去。”

劉德才是男人,更明白當下的局勢。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就可以把一個高級乾部弄下台,何況你這真實的弄死了人。

能想的辦法都想了,她之前的確想過上訪。可無論是父母還是朋友,抑或是霍興華本人,都勸她省省力氣。

法院的乾部好多都被下放,奪權,你想要到哪兒去喊冤。一個殺人償命,你再說什麼都白搭。儘管大家都如此說,沈禾依舊不死心。想要去上訪。可她剛牽扯進殺人案裡,支書根本就不給她開介紹信,不讓她離開這裡。

如今這時代,沒有介紹信那是寸步難行。沒法買票、無法住宿,被發現了第一反應就是扭送派出所,然後遣返原籍。出不了縣城就得被送回來。

跟支書磨了幾天,也沒弄到介紹信。胡小山語重心長的勸她:“孩子,自古以來殺人償命,你就是走到天邊那也越不過這個理兒。”

他媳婦也勸:“是啊!霍興華是個好孩子,他出了事我們都難過。可他殺了人,沒要他抵命已經算好了。”

“不是這樣的。是吳衛國先不軌在前,他……”人根本不是他殺的,自衛也犯法嗎?難道我們善良的人隻能任人宰割?

“不管咋不軌,最後都是他殺了人。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自古就是天經地義的事兒,你說啥也沒用啊!”

根本無法溝通,沈禾走出胡家時失魂落魄的。這段日子,屯裡到處都在議論這事兒。長舌婦們說她被人占了便宜,已經是破鞋,對著她竊竊私語指指點點。

她根本沒關注這些,隻一心想要為霍興華做些什麼。如果不能為你洗清冤屈,那我就陪你畫地為牢。

夜晚,王丹鳳氣勢洶洶的進了知青點,指著沈禾破口大罵:“掃把星,我早說你就是個災星,隻會連累他,讓你離他遠點兒。如今好了,他為了你殺了人,你高興了是不是?”

沈禾本就懷疑她,此刻目光冰冷的瞪她:“是你告的密對嘛?”把我毀了,這就是你□□的方式?沒想到結果偏離,所以才如此氣急敗壞。

“我……我才沒有。”

她這話明顯底氣不足,沈禾喪失理智般的上手就去揍她。嘴裡一聲不吭,手下一下接著一下。魂淡,一個人大好的年華,就被你的私心給葬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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