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薔薇王權(1 / 2)

【你是情之所鐘,也是執念歸鄉。】

教堂頂上的十字架還是一如既往的刺眼。

站在陰影中的男人不自覺地向裡縮了縮,不過很快又默默移了回去。

純潔的白鳥銜著沾染著泥土的綠芽歡快地飛過大街小巷,在熱鬨的吆喝聲下凝聚成了一曲溫柔的和弦。

這是“異族”與人類簽訂契約後的第八年。

所謂異族,指的自然是那些與人類不同的存在。

騎士與王權交織,教會下天使神像悲憫地垂憐著蒼生。

這個處於臨界點的世界在十年前開始了大幅的顛簸。

狼人、女巫、血族……黑暗中的生物們傾巢而出。

殘肢斷骸成就了王國末期最令人心顫的音符。

源於力量不平等的屠殺一步步逼近,在獠牙即將刺向大陸脊骨時,“救世主”站了出來。

“他”利用不同勢力之間的恩怨縱橫捭闔,就像每一首英雄史詩裡歌頌的那樣。不同的、有針對性的組織如雨後春筍般湧出,精準地扼製住惡魔的咽喉。

兩年後,雙方在青寧小鎮簽訂了合約。

和平共處,一笑泯恩仇。

難得的大和平將倒退的時光撥轉,一切仿佛都回到了之前的樣子。

造成苦難的異族們龜縮著活在屬於自己的角落裡,那些慘烈的過去終是以人類的抗爭畫上了圓滿的句號。

不過說回來異族也並不都是什麼攻擊性強的家夥,有些其實還挺喜歡和人類交往。不同的文明有著不同的味道……後者在普通人眼裡其實還蠻受歡迎的。

——就像他看著的那個女人。

男人垂眸躲過女人投來的探究眼神,貼著牆壁融入了黑暗中。

菱輕輕皺了皺眉,隻束了個大概的發絲隨著頭部的晃動在陽光下熠熠生輝。

“怎麼了嗎?”上了年紀的老神父關切地看著她。

菱搖搖頭,留下一句“沒事”後便慢悠悠地在“您真是位虔誠的信徒”的恭維聲中離開了莊嚴的教堂。

許是之前下了一場不大的雨,空氣中還浸潤著些濕意。

走過幾個爬滿青苔的小巷,菱敏銳地捕捉到縫隙間刺來的那道白光。身體以一種詭異的速度迅速拉開距離,回首,熟悉的麵孔又再次出現。

菱:“……”

怎麼又雙叒叕是你?!!!

豔麗的紅唇彎出一個不爽外加無語的弧度。

默默地反思了一下自己怎麼又栽入賊窩,菱雙手抱在胸前,疲憊地歎了口氣:“大哥我們好好談談?”

男人看著她,沒說話:“……”

寬大的黑色鬥篷遮住了大半張白皙的臉,讓下方的薄唇顯得更是誘人。

菱不由地回想起那日“拍賣”結束後的一幕。

……曖昧的燈光,粗喘的呼吸聲讓空氣也變得濕潤。

血族領地的天空比平常的地方要暗許多,再加上厚重的窗簾,房間裡可謂是伸手不見五指。

雖然和普通血族有些許的不一樣,但菱也同樣偏好昏暗的環境。往日裡鐘愛的大床成了幫凶,她被夾在中間動彈不得。微弱的空隙是特意留出的……

明明很討厭看見她意欲逃離的樣子,但男人卻又喜歡故意地假裝大度。

……真是搞不懂。

菱控製住自己不要去胡思亂想,但從脖頸處往下延伸到鎖骨的那一段皮膚卻誠實地開始發燙。口是心非地重現著顛鸞倒鳳的那一幕。

細膩的觸感激起了陣陣漣漪,偶有舌尖的濕潤漫不經心地滑過,讓敏感的身體抖動得愈發厲害。

男人看著她走神的樣子輕輕地笑了笑,仿佛也想起了那時發生的事情。

菱冷不丁地打了個寒顫,警戒地向後退了一步:“你到底跟著我乾什麼?血獵工會就這麼閒?你……沒彆的事?”

“欠錢,沒還清。”

可能是太久沒說過話的緣故,男人的聲音聽起來有些嘶啞,不過這並不妨礙菱捕捉到關鍵詞。

“都說了不用!”菱恨恨地瞪了他一眼,“你賴上我也不要找這理由吧。”

雖然她是因為“鬼迷心竅”用天價拍下了他,但既然……她這個債主都不追究了,他也用不著在這上麵死磕吧?

說什麼以身抵債……饞她身子大可以直接點(doge)。

【強顏歡笑jpg】

男人上前了一步,高大的身軀將背麵傾瀉下的陽光擋去了八分:“不要。”

言簡意賅的讓人……鬼害怕。

“呼~”

菱重重地喘了口氣,默念了幾遍“不氣不氣”,假笑道:“那你想怎樣?”

敢不敢直接點,玩你畫我猜好玩嗎?

……還有,這家夥是在她身上裝定位了嗎?怎麼哪裡都抓得到她,還一逮一個準?!

【貓貓撓頭jpg】

“跟著你。”

他這次倒是回答得很快,像是一個生怕被丟下的孩子一樣。在菱剛剛說完話後,便迫不及待地給出了答案。

菱苦巴巴皺著眉,過往的經曆告訴她,就算再不情願……她也拒絕不了他。

畢竟躲再遠這狗男人都追得上來。

不過知道歸知道,作為一個從沒低過頭的血族,菱怎麼想還是有些不服氣。

她忿忿地上前一步,戳著他的胸膛正欲撂下幾句警告,泛著涼意的手卻被伺機而動的獵人抓了個正著。

“你……”

“乖,彆鬨了。”

“誰跟你鬨!”被禁錮在男人胸膛,菱抬腳就想踹他:“我們很熟嗎?”

奇怪的怪力再次發揮了作用,男人摟著她低頭輕輕啄了啄女人泛紅的耳尖:“做都做過了,妧妧說……不熟?”

加重的反問徑直鑽入耳中,作為一隻純情的單身了千年的血族,雖然……前不久脫掉了這個頭銜,但菱卻還是徹頭徹尾的小萌新一個。

這種在大庭廣眾之下的私密話聽起來是很帶勁,不過,也太令鬼羞澀了吧!

她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沉默的樣子看起來像是直接默許了。

男人摩挲了下她的眼瞼,又愛憐地吻了吻:“妧妧同意了?”

“沒有!”菱飛速否認。

這一次,她終於注意到了稱呼上的不對。

“你從哪裡知道的這個名字?”

菱上下掃視了他一下,神情嚴肅。

她可不記得有和誰提起過。

妧妧這個名字,除了那個老不死的和……這個世界上,應該,也沒有誰知曉了才對。

男人又不說話了,俯首直接貼上她的唇瓣,直接用動作阻止了她這喋喋不休的探究。

被親得暈頭轉向的菱可憐地倚靠在罪魁禍首身上任他為所欲為,沾過血的尖牙不知何時被刺激得冒了出來,被細細密密地反複舔舐、廝磨。

陽光稀疏的小巷中交頸鴛鴦抵死纏綿,但這甜蜜的一幕在知情者眼中卻是相當滑稽。

——明明是強大的血族卻被“獵物”反過來調戲,也真是夠丟臉了!

被親得迷迷糊糊的菱下意識地在男人身上蹭了蹭,模糊的視野裡沒有男人那饜足的笑。

高傲的血族自是不會被一個普通人類所引誘,但若是這個人類身上還有一半的高階血族血脈以及親密的烙印的話……

情況可就大大不同了~

所以結果最後還是變成了這個樣子……

青寧小鎮地處於人類世界和異族們的交界上,來來往往的人身份複雜,不過留下的動聽故事也不少。

菱單手支著下巴,及腰的銀白色長發被粗粗地編成了幾股鬆散的麻花,從側臉處盤旋而下彙成一條,乖巧地垂在了右耳後方。

錯落有致地點綴著幾朵瑩瑩的小花,為單調的雪色增加了幾分生動。

這當然不是菱的手筆,而是某個……死纏爛打的家夥的傑作!

其實有人同行的日子的確還算不錯,特彆是當你的同伴還是個十項全能的優質人才的時候。

聲色犬馬,啊不,巴巴適適的生活直接唾手可得!

……她現在已經墮落到什麼事情都能在床上完成了(doge)。

“怎麼了?”

男人注意到她隱晦的視線,側頭輕聲問道。

許是因為心想事成的原因,那張冷峻的麵孔上如今竟顯示出了幾分柔和。

血獵工會的三把手,常年以麵具遮麵。不過在她麵前,男人則很少戴著那東西。蒼白得不像個活人的臉色,還有那低得讓血族都驚詫的體溫……菱其實曾經懷疑過男人是不是她的同族。

但說起這件事,主人公不是三緘其口就是默默轉移話題……時間長了菱也不願意再問。

一是因為教養不允許她戳著人家的傷疤耀武揚威,二則是……

“沒事。”

支著下巴的銀發女子默默地又將頭轉了回去。

菱(嚴肅):果然還是“男人是妖精”這個猜測更為靠譜!

就那種專門靠“采補”修煉的色妖精!

酸痛的腰肢含蓄地昭示著前段日子的瘋狂,菱強作自然地保持著鎮定。耳邊忽遠忽近的議論聲逐漸清晰,她順勢望去,瞧見小酒館的中心一桌有一喝醉的大漢正在大放“厥詞”。

“不就區區一萬靈石,有什麼值得炫耀的!”他“哐哐”地拍打著胸脯,渾身上下泛著紅意。小眼睛不停擠弄,大著舌頭道:“跟兄弟我乾!保證你下輩子什麼都不愁!一萬,嗬。你知道我一趟下來能賺多少嗎?”

他得意洋洋地晃了晃腰間的袋子,豎起食指和拇指搓了搓:“這個數,知道不?那些冤大頭好哄的很,隻要讓他們滿意了,嘿嘿嘿……”

笑容逐漸放蕩。

身旁的人好奇地接話:“什麼大主顧?”

“血族知道不?”

從那副神秘兮兮的模樣其實看的出來他有著壓低音量的覺悟,雖然效果不怎麼顯著。

平平無奇的兩個字吸引了周圍客人們的注意,喧鬨的小酒館逐漸安靜。

——仿佛都在等著他的秘密。

“我啊!”他挑眉,“是負責給他們送上等食物的!”

血族,上等、食物?

跑南走北的商人們很快就明白了是什麼意思,旁邊有一人倏地站起,表情中難言憤慨:“都是人類,你竟然把同類賣給那些異族!不過才幾年,你忘了當時那群怪物是怎麼對待我們的嗎?!!!就算我們是商人,也不能這麼沒有良知吧!”

大聲的嗬斥讓空氣跟著凝滯在了肅穆的氛圍中,有的人麵色訕訕地想要起身當個和事佬,卻在對方“苛責”的視線下又瑟瑟坐了回去;有的則麵露沉思,似乎在真正考慮這件事的可能性。

眾生百態,這些將良心賣給金錢的家夥倒也是真正有趣。

菱興味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熾熱的目光讓身旁的男人黑了黑臉。

銳利的視線掃過商人挺著的肚子,來勢洶洶的惡意讓他稍稍抖了抖。不過那人也沒多想,依然保持著那副態度以光輝的形象逼視著那位“墮落”的商人。

壯漢聽完他天真的言論輕嗤了一聲,悶悶低笑:“……嗬,嗬嗬。良知?”

他笑得很放肆道:“我老老實實做生意,你有什麼資格來批判我?”

“你有良知?”壯漢輕蔑地看著他,“那你彆做奴隸生意呀!都是做人口買賣的,你又高貴得到哪裡去?賣給達官貴族是賣,賣給那些異族怎麼就不是賣了?”

“更何況,那些異族可比什麼貴族大方多了!不過,按王宮那換仆人的速度,就算小家氣子一點,次數多了多跑幾次也能一樣,就是辛苦了些是吧……”眼見他要說出些政治敏感的話,身側的朋友忙不迭地伸出手拽了拽他的衣擺。

這一拽將上了頭的壯漢立刻從九霄雲外給拉回了現實。

他吞了吞口水,自知剛剛的話有些不妥當,便匆匆略過這個話題總結道:“彆以為自己高尚得到哪裡去。蠢貨!”

說完後壯漢也似是厭倦了這沒必要的爭吵,他猛地抄起桌上的酒壺大灌了一口,沉默地開始狂飲。

被撂下的那人臉紅白交替,捏緊拳頭正欲開口卻又咬咬牙放下,神色掙紮得讓旁人也覺得無趣。

眾人見熱鬨散場,也不再關注,吃吃喝喝地重新炒熱了氣氛。

菱見狀失望地撇了撇嘴角:“怎麼不繼續?”

她還等著後半場呢!

“你在期待什麼?”

“什麼什麼?”菱轉頭看向反常出聲的男人,表情困惑。

“你在期待那些上等的食物?”男人變得陰陽怪氣,“錯過他們很可惜?”

菱:?

這家夥在發什麼瘋?

她這“沉默”的態度讓男人的怒火更高漲了些。瑩白如玉的手腕倏地被握住,一個用力,體型纖弱的女子就被拉進了泛著涼意的胸膛中。

“……太貪心的孩子是會被惡魔吃掉的。”

好半晌後,在撲通撲通的心跳下,頭頂才慢悠悠地傳來了聲音。

貪心……

反應過來的菱無語地撇了撇嘴角,反問道:“你們血獵工會不是應該知道我的怪癖嗎?”

期待可惜?對她這個某方麵稱得上是“不行”的血族而言,那些明明什麼都不是好不好!

這家夥到底在吃哪門子的醋啊喂?!

【貓貓撓頭jpg】

男人聽著她的辯駁沉默了一會兒。

他當然知道菱的身份——隸屬於血族十三部支的布魯赫王女,密黨長老之一,同時也是……血族首領的下一任繼承人。

不過這些外加的榮譽因著本人低調的性子來得便往往還沒有另一則傳聞名氣大。

雖然是有些不道德,但想起這件事男人還是控製不住地彎了彎嘴角。

看著他逐漸愉快的樣子菱非常幽怨:“……聽見我不行你這麼高興?”

菱:可惡,怎麼突然有一種被小瞧了的不悅?不喜歡吸血怎麼了!不吸血也能活證明她進化的好!哼!

【貓貓叉腰jpg】

“高興。”

出乎預料之外的坦誠換來不客氣的嬌嗔。

男人伸手將她籠在懷中,粗糙的指腹在臉頰處按壓流連:“因為你隻有我。”

菱愣了愣,麵上的那抹疏離散去了些。她定定地看著他,突然勾起了抹嘲諷的笑:“人類對血族而言,隻是一種食物。”

她飛快地側過頭,躲掉男人那意味不明的眼神:“就像牛羊對你們人類一樣。血族……隻會產生食欲。”

“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不是你們人類的說法嗎?”

菱慢慢站起,似警告又似叮嚀道:“離血族遠點吧。彆死在謊言之下!”

語罷,她便預備起身離開。

不過這來自捕獵者的悲憫並沒有換來應得的反應。男人不退反進,眼疾手快地攬住了她的後腰。

暈眩模糊的燈光下,角落裡藏著不為人知的深情。

“妧妧……是在擔心我?”

“啊嘶~我擔心你個鬼!”女子的□□中混雜著惱怒,“你是屬狗的嗎?又咬我!”

“抱歉。”

並沒有誠意的回複。

鬥篷將外來的探究視線擋了個嚴嚴實實,男人貪婪地享受著這種將她藏在自己懷中的靜謐時刻,無辜地回道:“可是妧妧嘴……沾血的樣子,太好看了嘛~”

菱(白眼):好看?到底她是血族還是這家夥是血族?看見血就狂暴……混蛋!月圓夜狼人狂暴都沒你這被動觸發得快啊喂!

還有,為什麼在每次被“轄製”住的時候,她能在這人身上聞到了一股屬於她的氣息?

菱(迷茫):我確定自己是一隻“潔身自好”的鬼來著呀~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貓貓撓頭jpg】

……

關於“兩族之間”的話題就這樣草草結束。

然而菱其實隱隱約約猜到了些東西。

她的“特立獨行”並不是天生的。作為一名血族,有誰會不需要賴以生存的食物呢?

她之所以那麼厭惡“鮮血”……還是因為小時候曾發生過的一次意外。

——她,失去了自己的“心臟”。

說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

不是內亂,也不是綁架之類的陰謀……隻是路人難得的大發善心。

血族由十三部支掌管,大致分為兩派——主戰的魔黨和主和的密黨。兩個黨派輪流主管族內事務,血族之所以參與十年前人類所經曆的那場浩劫的緣故正是由於當時魔黨勢力猖狂的原因。

後來密黨奪權,一切自然也恢複了平靜。

而那場意外,恰恰和兩派爭鬥有那麼一點點點點的關聯。

百年前,去魔黨做客的菱因為無聊而獨自跑去了後花園玩。當時的客人也包括了其他族的小孩兒,大人們互相看不順眼的結果就是小朋友之間也沒有交好的打算。

無聊的攀比聽得她有些昏昏欲睡。而正在這個時候,“不服輸”的小孩兒們開始拿“捕獵”做起了賭注。

吉密魑家的說牢房裡關了很多進貢來的“食物”,提議說拿“誰先把他們吸乾”這件事來比一比。

在一旁看戲的菱因為身份立場的原因也被無辜拖下了水。

不過雖然她沒有參與這項帶著血腥的活動,甚至還阻止了悲劇的發生——但後來卻還是發生了一件不可挽回的事,

因為被家長斥罵了一通而頗覺沒有麵子的魔黨少爺們偷偷跑出領地去散心,他們潛進了接壤處的一座城池。

——放縱著自己犯下了彌天大錯!

金黃色的麥子本應該在豐收的季節裡被滿滿的稻穗壓彎脊梁,但滑稽的結局卻是以死神的鐮刀來收場。

一時的玩笑捉弄引來了更多的墮落者,瘦癟的人乾遍布街道,人來人往的小鎮寂靜地隻餘惶恐飄蕩在空中。

菱是跟隨父親去處理殘局的。

那時她還年少,再加上父親護得緊的緣故……縱使是生活在這樣墮落惡劣的族群裡,但她卻也並沒有染上什麼“不良的嗜好”。

——在她眼裡,魔黨那些因為追求“自由”所以放任欲望瘋漲的行為是一種將生命推向懸崖的加速劑。

或許是因為小鎮的過去太過慘烈,又或許是因為那被欺負的小孩兒長得太過豔麗……豔麗得讓見慣了俊男美女的菱都動了凡心。

她救下傷痕累累的男孩,主動護送他回家。

一路是難得的風平浪靜。

因為他們誰也沒想到——在不見天日的縫隙中藏著幾名走投無路、對他們虎視眈眈的“尾隨者”。

他們是衝著菱來的。

高階血族的血液於這些低等的血族而言是比獨角獸血液還要珍貴的東西。

早已沒了理智的“欲望奴隸”們哪裡有腦子去思考這位高階初生血族是不是來自什麼大家族……光是收斂住氣息便已經花光他們所有的清醒了。

一時不慎有些措手不及的菱隻能眼睜睜看著她救下的男孩義無反顧地擋在了自己的麵前。

本就破爛的衣衫在利爪下更是不成體統,背部上溝壑密布,傷口夾雜著臭味飛速腐爛……菱握在他肩膀上的手緩緩顫抖著,暗紅的眸色逐漸加深——深得似乎要滴出血來。

鋪滿紅光的蛛網鎖住了張牙舞爪的野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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