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我的妻子(6)(2 / 2)

“彆……”

彆咬那裡。

鄭芷虞咬在她的後頸上,這是衣服很難擋住的位置,許嬌如今是學生,平日裡的課又不少,出門見人最是頻繁,不想讓身上出現這種奇怪的痕跡。

儘管知道這隻是她的勸阻語氣,但鄭芷虞還是被這一聲微妙的、有些示弱的話給取悅了,仿佛隻要她願意,其實她能對許嬌做任何什麼事情。

腦補出好心情的鄭芷虞稍稍收斂了一下身上的氣息,沒讓女孩兒再次感受那冰天雪地的寒冷,沒有用吮的,隻是以牙齒叼住那塊頸肉,以婉轉的調子幽幽道:

“可我想要。”

許嬌方才隻是緊張了一下,如今思緒重又冷靜下來,就連拒絕都顯得毫無回寰的餘地:“不行。”

話音才落——

後頸的疼痛就更明顯了一點。

明明做著很過分的事情,鄭芷虞的語氣卻顯得可憐不已:“我很想你……”

“你離開的時候都沒有告訴我,我還是從小莉莉絲那裡知道的你會回來的消息,可是你還是騙了我,你永遠不會回到那個地方。”

“欺騙一個已經愛上你的人,你就沒有一點兒內疚嗎?”

“嬌嬌,你的心是不是石頭做的?”

連串的發問如同被拋下的寵物朝著主人發出的嗚咽聲,並不如何強烈,然而那聲調、語氣和內容卻直擊人內心最柔軟的地方。

許嬌喉嚨動了動,自己都沒發現已經緊緊抿緊了唇。

仿佛在抗拒。

因為一旦緊咬的河蚌將自己那堅硬的外殼張開,裡麵就是完全柔軟的天地,哪怕是一粒沙粒掉進來,引起的也會是無與倫比的疼痛。

將要以漫長的時間,河蚌才能將那細小的砂礫慢慢地以血肉包容起來,化作珍珠。

許嬌並不想受傷,所以她這隻蚌的蚌殼也格外堅硬。

除非她自己願意打開,否則……

沒有任何存在能觸碰到她的內心。

她垂著眼眸,沒有再在意後頸那點幾乎要習慣的疼,盯著麵前的卷子看了一會兒,良久,她才說:“不要愛我。”

這沒有什麼意義。

她們是兩個世界的人。

等許嬌離開了這個世界,鄭芷虞難道還能帶著這兩世的記憶再追過去嗎?退一步而言,就算又能再追一本、兩本、三本,那又怎麼樣呢?等到許嬌最終配合係統完成了任務,回到那現實的世界之後,這些曾經的情感,都是虛幻的過眼雲煙,不會再存在了。

如同竹籃打水一場空。

又像是一場夢。

鄭芷虞聽見她的話,剛剛才升起一點的好心情瞬間退下去許多,唱反調似的,她鬆開許嬌的後頸,改去咬她的耳朵,聲音裡含著固執和任性:“偏要。”

為免在這個話題上多做糾纏,鄭芷虞將重點挪回了方才的那件事上,從後麵抱住許嬌的腰,她像是在菜市場買肉似的,掂量著掌心裡的分量,幽幽道:

“你該多吃點。”

“這次就放過你,等你多長點肉,我再來跟你討這回的債——連本帶利的。”

許嬌隻當她在亂說,將這話當耳旁風就過去了,如今躲過對方纏綿的動作,感受著耳垂殘留的微涼,瞥見對方那大紅色的衣裳,忽而問:

“你……到底是什麼年代的人?”

鄭芷虞穿的這紅衣像是古代的嫁衣,可是又知道一些現代人才知道的東西,跟自己出門的時候也沒見到對什麼東西大驚小怪的,許嬌就算好奇心再少,可對身邊的人,總還是會關懷這樣一兩句。

聽見她的話,鄭芷虞眯了眯眼睛,她喜歡許嬌對自己產生好奇、來探索自己的故事,哪怕在牌位裡的記憶有些模糊不清,但既然心上人想知道,她自然就會全盤托出。

“這個身份嗎?”

“應該跟你是差不多的時候……因為周圍的東西我都有印象,隻要看到就會使用,但是記不清死的時候是什麼場景了,而且,一開始的時候我似乎也不是穿這衣服的,好像是因為變強了,所以顏色才這樣紅。”

“還有就是,你的八字跟我的八字合在一起燒過,還舉行過冥婚儀式,所以我自然穿的是嫁衣。”

許嬌微微有些詫異地看她:“我和你舉行過冥婚儀式?什麼時候?”

電話裡的許大樹不是說,寄過來的東西隻是讓自己和未來的夫家稍稍熟悉一下嗎?話裡話外並沒有透露出舉辦過什麼陰婚冥婚之類的事情。

鄭芷虞認真地想了想,半晌後隻能對許嬌搖頭:“記不清了,我的記憶……跟碎片一樣,有一些要用的時候就能想起來,還有一些怎麼都想不起來。”

“隻是記得……你是我的。”

說到後麵這句的時候,她的語調微微上揚了許多,仿佛十分愉悅,忍不住又補充道:“說不定在這個世界的上輩子,我們也是在一起的——你注定屬於我。”

許嬌聽見了她這占有欲極強的話,比起被其中的曖昧和情感所攝,更多的,卻是在思考這背後的原因。

真的是緣分和巧合這樣簡單的事嗎?

從收到牌位開始到現在……

許嬌本來就是個凡事會多想的人,聯想到自己進入世界之後莫名成為《十八號樓》的女主角,又跟紅衣鄭芷虞有不清不楚的牽扯,收到的不知道從哪裡寄來的牌位等等這些事,她總覺得這本並不是什麼甜甜的戀愛故事。

她嗅到了陰謀的味道。

……

許嬌重新找到了之前放牌位的快遞盒子。

然後她照著上麵的發件人電話打了過去。

接通之後,那邊是個夾著鄉音的男人,聲線粗獷:“哪個?”

許嬌開口問了一下快遞的事情,想知道對方為什麼給自己寄東西,結果問題才剛出去,對麵就茫然道:“我啷個記得,這十裡八村的快遞都跑到我這兒來拿來寄,哪個壞根寫我的名字?我又不認得你,你收到什麼個玩意兒了?誰要這樣跟我惡作劇啊?”

許嬌抿了抿唇,聽見那全然無辜的大嗓門,又道:“也沒什麼,小禮物而已,謝謝了。”

掛掉手機。

她坐在椅子上,旁邊同樣聽見電話內容的鄭芷虞仿佛明白了什麼,隨手拆開桌上的一個巧克力味的酸奶夾心麵包,捏出小塊往許嬌的嘴裡塞,泠泠聲線響起:

“有人想害你?”

許嬌被那巧克力味的甜充斥,連拒絕的餘地都沒有,一張嘴就把那甜都吃了進去,眼神有刹那的空白,似乎不知道鄭芷虞怎麼突然多了個投喂自己的習慣。

慢了幾秒中,她才開始咀嚼,將那巧克力麵包在舌尖碾開,吞下口中的食物,正想說話,第二口就又見縫插針地塞了過來。

她隻能一邊吃一邊發出一聲“嗯”。

多的什麼都說不出。

許嬌抬手想將這麵包接過來自己吃,可鄭芷虞卻抬高了手不讓她夠到,紅衣女人的身高比她高不少,何況如今許嬌是坐著,她是站著,頂多隻能抬手夠到那袖子。

深褐色的眼睛與那墨黑的眸子對上,許嬌莫名感覺到眼前的女人似乎有種難言的愉悅,不懂對方為什麼在這樣的事情裡高興,她默然兩秒,左右這宿舍裡也沒有其他人,最後也就配合地讓鄭芷虞慢慢地喂完了那塊麵包。

微涼的指尖抹掉她唇角的麵包屑,本來已經消下去的念頭不知怎麼又洶洶地卷了回來。

鄭芷虞看著許嬌乖巧的樣子,俯身湊下來,單手壓在她旁邊的桌上,聲音低低地問:

“吃飽了?”

許嬌先前沒有吃午餐,好在平日也沒有什麼運動,所以消耗量不大,現在一個高甜度的麵包就有個七分飽,於是點了點頭。

鄭芷虞又問:“還做題嗎?”

許嬌正想搖頭,忽而從她那語氣裡品出了什麼不一樣的味道。

她頓了頓,沒有做出反應,隻平靜地看著麵前的紅衣女人,想知道對方又想用什麼方式耍賴。

誰知鄭芷虞已經懂了她的回答,拉著她的手,慢慢地往自己的腰上搭,聲音潮濕地像是要滴出水一樣:

“不做題了?”

“那……要不要來做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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