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急急忙忙地帶著保鏢們走了, 也不知道是在緊張那張合照還是自己的房卡。
祝槐一次又一次的語出驚人,隊友們從震撼驚訝到不得不麻木,事到如今已經習慣性地開始直接幫她考慮起了下一步。
“哎等等,”路婉婉反應過來, “萬一真追上以後, 他說了錢包是你給他的, 還是牽扯到咱們身上該怎麼辦?”
祝槐:“他說是就是啊?”
路婉婉:“???”
草啊。
——怪不得她書都不要房間號也不留,隻有一方拿到了東西算什麼交易啊,打死不認說人家拖自己下水就行!要的還是對方的房間號,那到底去不去什麼時候去還不是她說了算?!
“不僅是這樣啊,”祝槐說, “出於我的某種猜測, 他可能也不一定會說是誰——話說回來,愛德華其實用自己的親身經曆給我們上了一課。”
路婉婉:“啊?”
威爾已經習慣了她的不著調, 甚至對上了電波, “都是要結婚的人了,錢包裡就不要放前女友的照片了。”
祝槐:“對對對。”
……喂!
“畢竟隊裡有個渣男預備役,”她道,“可得引以為戒, 是吧羅曼?”
羅曼在自己胸口劃了幾道波浪線, 誰也不知道是什麼,大概是意大利麵,“煮會寬恕我的, RAmen。”
路婉婉:“???”
不要這麼快承認啊!再說了什麼煮會寬恕這種東西啊?!
以書商走路那個慢慢悠悠又自帶裝逼氣場的速度,遇上熱鍋螞蟻一樣的愛德華, 那的確是很快被追上了——這條走廊的儘頭是清吧和俱樂部, 可能都還沒到那扇門呢, 就傳來了一陣□□搏鬥和沉悶的落地響聲。
大概也許可能是有誰被當場按倒了。
所有人:“……”
咳。
“……不管怎樣,謝謝這位不知名的好心的先生為我們爭取的時間,”祝槐眨了下眼,“走吧。”
一行人對視會意,立時行動起來。
“快。”
威爾說:“我可不想發展成郵輪通緝大逃殺。”
要說有機會趁機用偷到的權限卡潛入愛德華·瓊斯的房間,也隻有現在了。
再耽擱晚點,愛德華發現東西還是不知所蹤,要麼會加強警戒和安保,要麼可能會乾脆換掉門鎖,到時候就真的相當於他們千辛萬苦折騰的一遭還是白費功夫了。
而如果不想被對方當麵撞見,他們的時間滿打滿算可能隻有十分鐘。
行動還是按照剛才的分組來,路婉婉和羅曼負責望風,這次約定了暗號,要是有人來就大聲咳嗽或者乾脆再掐一次架——祝槐建議他們可以就那七個女朋友好好展開一下。
路婉婉:“倒也不必!”
很難編的誒!
“這鎖真的難開——”為了爭取時間,威爾還是選了手動加擲骰雙管齊下,“他是有多心虛?”
[威爾]進行開鎖檢定,25/51,困難成功。
好在也有之前嘗試的經驗打底,伴隨著一聲輕微的細響,他如釋重負地鬆開了自己攥著的發卡和鐵絲。
接下來就到了祝槐上場的時候,一張又一張的卡刷過去,他們如願聽到了識彆成功的提示音,連忙推開這扇裝飾精良華麗的客室門。
提供給賓客們的艙房已經算是豪華,但VIP級彆簡直就是超級加倍。
正對麵是麵朝大海的觀景大陽台,地上的鬆軟地毯是用羊毛和絲綢手工織成的。哪怕是單人套房也有待客用的五座沙發,液晶電視大到占據了大半牆麵,旁邊還設置有隨時可以叫來服務的按鈴。
不過現在這些都不是他們需要操心的,祝槐和威爾互看一眼,就算偵探的職業隻是掛名,以她行騙……算了,行騙多年的經驗也知道人類想要藏起某樣東西的第一選擇地點會是哪裡。
——臥室。
他們直奔最裡間,威爾當即開始四處翻起書架和桌子又迅速把它們恢複原狀,而祝槐看來看去,一把拉開了床頭櫃——
王炸。
靜靜躺在抽屜裡的古書封麵上有著令人感到不安的花樣,密密麻麻的凹凸紋路摸上去就戰栗不已。沒有書名,這是一本裝訂好的手抄殘本,她大致粗略地翻過去,發現大部分是英語,剩下的記載咒文的部分似乎用的是一種以人類的眼光來看不知名的語言。
【要看懂需要用三十周進行學習,並隨機損失一到二十的SAN值,相應地可以獲得五點或十點克蘇魯神話技能值,不論如何,以你們現在的時間是不可能——】
“抱歉,”祝槐笑眯眯道,“不需要。”
KP:“……???”
她一頁頁地翻過去,那頭的威爾到處看完了一圈,再回頭看到這邊時頓時嚇了一跳,“你在做什麼?”
他走過來,“等等,這難道是……?”
“魔法書。”祝槐頭也不抬地說,“但是帶不出去,不然真會變成你說的大逃殺。”
的確。
威爾麵色有些凝重。
愛德華回來後的第一反應肯定是檢查書還在不在,且不說休謨家知不知情,他隻要聲稱自己房間遭竊了就行,到時候勢必會一個個地進行排查。也不會像是之前查是不是有誰混上了船那樣程度的小打小鬨,不翻個底朝天才怪。
“怎樣,”祝槐道,“要相信我嗎?”
“你不是為自己贏得相當的信任了嗎?”雖然KP肯定不這麼想,威爾又皺起眉頭,“快點吧,隻有三分鐘了,我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
“已經好了。”
她站起身,把抽屜又推了回去,“你那邊發現了什麼?”
威爾被她這一提醒才想起自己手裡拿著的東西,“這個應該也帶不出去。”
不然會打草驚蛇。
他打開相冊,“一張剪報。”
要不是他們已經看過他同學手機上的合照,可能也不會察覺到問題所在——相冊裡有莎倫的照片隻占據了其中很少一部分,雖然隻用這些就能看出他們感情甚篤。
剩下的其實大多數都是愛德華和彆的同學大笑著的照片,或是他馳騁在球場上、又或是手捧獎杯和證書時意氣風發的模樣,但不如反過來說,在海上婚禮的旅途中還要專程帶上自己學生時代的相冊,就已經是問題所在了。
相較而言,威爾注意到的那張就顯得很突兀了。
那張剪報的時間是三年前,一艘遊輪在航行過程中由於暴風雨和暗礁的雙重危機不幸遭遇海難。
生還者寥寥無幾,活下來的無一不是因為頑強的求生意誌。其中最久的一個被發現時在一座很小的島上獨自生存了五天四夜,獲救時意識還很清醒,島上沒有什麼植物,也幾乎沒有淡水,誰也不知道那人是怎麼活下來的。
郵輪的名字——是瑪格麗特號。
“好吧,”祝槐抱起胳膊,“真耳熟。”
“你聽過?”威爾問。
“其實是查過——出去再說吧,”她說,“該撤了。”
那本相冊也原封不動地被重新放了回去,他們出來的時間正好,一從另一頭繞過去,就聽到了路婉婉的尖叫和羅曼的渣男式辯解。
熟悉的吵架熟悉的劈腿,熟悉的圍觀熟悉的人人喊打。
威爾:“他們……”
祝槐:“果然還是采用了這個方案。”
聽起來似乎是路婉婉雇傭的私家偵探又發來了新的證據,從一號到七號一應俱全,直接實錘羅曼早上在跟一號逛街的時候還在跟四號聊天,下午給五號寄完禮物就去了三號家,晚上和二號燭光晚餐,最後還約了七號一起去電影院看淩晨場。
看電影的時候回她短信,說自己在公司加了一天班沒有看到消息——渣男標配,嗬嗬。
“……我有個問題,”威爾說,“六號呢?”
“應該是排不過來了,”祝槐分析道,“等第二天吧。”
圍觀群眾捧著瓜吃得不亦樂乎,人人都是一副沒想到還真有連續劇發展的表情,劇情之狗血情節之跌宕起伏來得比船上閉路電視放的電影還精彩。
路婉婉一抬頭,又看到了熟悉的倆人。
路婉婉:“………………”
所以說為什麼又在看熱鬨啊啊啊!
她表演了個再度一言不合氣勢洶洶地就走,這次不能用和上次一樣的方式了——於是羅曼黯然離場,一副痛失真愛悔不當初的模樣,但是據可靠路人轉述,他在轉個拐角後就打起了視頻電話,語氣濃情蜜意到一聽就是據說感情最好的五號或者三號,還管對方叫“球球”。
呸,渣男!
彼時羅曼正在捧著個手機跟隊友曬貓,“快看快看,我們教派分家教主。”
畫麵中的胖橘滿臉冷漠,臉圓得一個賽過倆,在他的連番傾情呼喚下看都沒往鏡頭這邊看一眼,不耐煩地掃著尾巴。
威爾:“……”
路婉婉:“……”
你自己瞧瞧人家理你嗎!
“哦,對了,”威爾掏出隨身攜帶的錄音筆,“你不是要當素材嗎?我幫你錄下來了。”
羅曼眼睛一亮。
路婉婉:“不要錄這種東西啊——”
他們正聚在祝槐的房間裡,普通套房比不得VIP那麼寬敞,但沙發也夠坐下三個人了。
而究其原因自然是某人懶得將改裝過後尤其沉的電腦搬來搬去,她坐在書桌跟前,指尖飛快敲打著鍵盤,變換著的界麵將側臉都映出了一層薄薄微光。
祝槐輕輕“啊”了聲,坐直起身,“找到了。”
其他人立刻也不扯有的沒的了,接二連三地起身,齊刷刷圍在書桌旁邊,看她調出那個頁麵。
以船上的網速和信號,想侵入嚴密點的地方可能做不到,區區一個船務公司還是好說的。
“三年前瑪格麗特號的登船名單,”祝槐說,“雖然至今為止仍有失蹤者,但當初沒有向社會公布,隻是向家屬私下賠償了,後來應該也是在誰的要求下提升了公司內部的保密等級。”
果然。
威爾:“想都想得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