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第 67 章(2 / 2)

李倓冷笑著說道:“大理寺卿這意思是因為那個人身上的東西,就要給朱邪世子定罪?什麼時候我大唐律法如此兒戲了?既然如此,當初李相府上曾有許多人冒犯過我,若我遇到什麼危險,是不是就可以說是李相所為?這證據可比那個什麼相同之物有力多了。”

段倚是頭一次察覺到李倓的難纏,他之前聽說過李林甫在李倓手上沒有得到好處。

還一直有些奇怪,李林甫做了這麼多年宰相,怎麼可能奈何不了一個少年親王?

更何況這位親王手上雖然也算有實權,但是比起李林甫來講差了太多。

段倚垂眸問道:“此事又與李相何乾?”

李倓說道:“我沒說有關係啊,就是舉個例子而已,哪裡不對?”

段倚有些無奈,哪裡不對?哪裡都不對,他都不明白為什麼又將李林甫扯了進來。

段倚說道:“此事非我要找朱邪世子麻煩,而是……”

“你連手上有什麼證據都不說,那個相同之物我們也不知道是什麼,說一些模棱兩可的話就想讓印星跟你走,你究竟有何居心?無論如何印星終究是郡王世子與他人不同,更何況他如今還是左金吾衛中郎將,你二話不說就說我手下涉嫌刺殺宰相,難道我不該追問?”

段倚:……

他無奈說道:“此事與殿下無關,殿下又何必管?”

李倓淡定說道:“是與我無關啊,但是我擔心印星進去就出不來了,萬一你們在裡麵搞什麼屈打成招……”

“殿下慎言!”段倚麵色嚴肅說道:“大理寺斷案講究證據,若無證據自然會將世子放回……”

“哦,也就是說你們現在也不確定那個證據能不能定罪,還沒查清楚就想抓人,印星憑什麼要為你們的魯莽付出代價?你們可還將我金吾衛放在眼裡?!來人!送客!”

李倓說完直接站起來轉身拂袖而去,而除了一開始說了兩句話,此後就一直在旁邊沉默的朱邪狸也跟著李倓離開了書房。

段倚站在原地看著李倓和朱邪狸的背影,一時之間頗覺頭痛。

他知道此次前來肯定是會遇到阻撓,不過他原本以為那個阻撓是來自朱邪世子,或者還有永壽郡王夫婦。

隻不過對付這兩個人他並不擔心,永壽郡王除了有個郡王之位,剩下的實權就是他的部族,而沙陀一族雖然名義上是大唐子民,實際上卻並沒怎麼融入進來。

所以永壽郡王也沒什麼權利,他若強硬起來,永壽郡王不交也得交。

可是他沒想到最大的阻力居然是來自於寧王!

這件事情就很不好辦了,寧王不可怕,但是他身後的至尊夫婦很可怕啊。

如果隻是單純的在李隆基麵前闡述,段倚並不擔心,他手中多少是有證據的,再加上李林甫乞哀告憐,聖人怎麼也不會站在永壽郡王那邊。

然而算上寧王就不好說了,不說寧王本身受寵,他還有個受寵的娘啊。

枕頭風這種東西,就是李林甫都不敢觸楊貴妃的黴頭!

段倚歎了口氣,決定回去再仔細查證,最好能找到證據直接逮捕朱邪狸,否則……還真是不能輕舉妄動。

而此時李倓帶著朱邪狸去了自己的院落,進去之後,朱邪狸見李倓臉色陰沉便笑著說道:“阿恬好威風。”

李倓本來心情挺沉重,聽到他這麼說不由得沒好氣瞪了他一眼:“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心情開玩笑!”

朱邪狸忍住想要捏捏他臉的衝動,用力捏著指節笑著說道:“這不是阿恬替我出麵擋回去了嗎?怎麼就沒心情了?”

李倓一邊讓人上茶點一邊坐下說道:“此事他絕對不會善罷甘休,而他敢上門找你,就證明他有底氣,就算永壽郡王也未必能夠保得住你。所以……他手裡到底有什麼證據?可惜他剛剛死活都不肯說,我也不好太過逼問,否則……”

朱邪狸說道:“他背後必然是有他人指使,否則怎麼敢公然違背律法?”

大理寺自有其規章,在麵對貴族的時候沒有確切證據不會將人帶進大理寺。

那麼……段倚是李林甫派來的?

李倓冷笑一聲說道:“就知道李林甫不會善罷甘休,現在我們急需知道穀丙均身上到底是什麼東西,唔……這事兒你彆管,我來吧。”

朱邪狸麵色一變:“你要做什麼?”

李倓摸了摸下巴,淡定的將安曆凡拖出來當擋箭牌:“他有點特殊的本事,說不定能配合我。”

朱邪狸正色說道:“這是我的事情,必須我自己來解決。”

李倓微微一愣,看著朱邪狸認真的樣子,忽然覺得好像是他管得太多了,畢竟麵對彆人的栽贓,朱邪狸可能有自己的想法。

而他……其實不過是想幫朱邪狸做些事情而已,但凡喜歡一個人,就恨不得將他方方麵麵都妥善照顧,李倓也免不了越界。

想到這一點,他莫名有些心酸,就算他想傾儘一切對人家好,人家也未必會接受的。

更何況那都是他以為的好,彆人或許並不這麼想。

李倓沉默半晌才弱弱說道:“我就是覺得我這邊可能容易一點,要不然你去哪裡找那樣東西呢?”

朱邪狸剛剛見李倓不說話就有些後悔,他不應該拒絕的那麼強硬的,其實他不過是想要自己努力一把。

畢竟自從認識以來,遇到的很多危機都是李倓幫他度過的,他也想在心上人麵前展現一下自己啊,總是依靠李倓,時間長了李倓真的把他當下屬,他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不過看著李倓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樣,他還是心軟說道:“那你一定要保證不要牽連到自己,拿到東西之後就交給我好嗎?”

李倓抬頭看著朱邪狸認真說道:“段倚直接上門來找你,你說跟我沒關係他也是不會相信的。”

朱邪狸淡淡說道:“隻要沒有確切證據,他就不敢動你。”

李倓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李林甫或許就是因為不敢動我,所以才盯上了你,這件事情我還真不能不管,不過我們還是先把東西拿到再說,你這兩日不如就暫且住我這裡吧。”

朱邪狸知道李倓擔心他回到家裡會被帶走,便笑了笑說道:“放心吧,我阿爹也不是吃素的,就算他不看重我,但目前我是他唯一的繼承人,他不會不管我。”

他總不能永遠都靠李倓庇佑。

李倓不想擔心自己堅持會傷到朱邪狸的自尊心,隻能擔心的目送他離去。

朱邪狸離開之後,李倓就把唐堂喊了過來,讓他去大理寺找東西。

唐堂:……

他算是發現了,自從他被召喚出來之後,總覺得越來越不像個殺手,而是像個打雜的!

孟知涯也跟著湊了過來說道:“大王,殿下,我覺得……你需要尊重一下唐門金牌殺手,這種小事……”

李倓對朱邪狸客氣,但並不是對所有人都客氣,所以他直接懟了回去:“要麼這種小事你去?”

孟知涯果斷閉嘴,他認真想了想之後說道:“我不去,但是我可以讓我的機關去啊。”

李倓嗤笑:“機關?你確定能找到?”

你當你的機關是智能機器人呢?

孟知涯直接從他的工具袋之中掏出了一個雞蛋大小的圓球說道:“肯定可以,這小東西很好用的!”

他也不知道怎麼擺弄的,那個圓球被放到桌子上之後,很快就舒展開來,最後變成了一隻機甲老鼠。

李倓有些驚訝地看著這隻機甲老鼠,如果不是手上硬硬的觸感告訴他這不是這真的,他真懷疑孟知涯弄了隻真的老鼠來。

唐堂看著那隻老鼠說道:“行了,收回你的東西吧,你當大理寺是什麼地方?更何況現在連那個東西是什麼在哪裡都不知道,你這些老鼠能找到才怪。”

孟知涯好像也覺得難度有點大,忍不住嘟囔說道:“萬一呢。”

李倓問道:“你這老鼠有什麼用?”

孟知涯說道:“這個啊……有很多用處啊,比如說可以去一切你不能去的地方。”

“我不能去的地方它去有什麼用?要是能夠錄音才好。”李倓有些遺憾,要是能搞出錄音設備來,或許就能竊聽段倚到底是不是受李林甫指使了。

孟知涯也有些遺憾:“哎,要是可以的話我也想啊,可惜現在的東西不太行,隻能錄製很短的時間,而且聽一次就沒有了。”

李倓忽然靈機一動:“等等……我給你一些資料,你去研究,這個老鼠唐堂也帶著,短時間也有用。”

他一邊說著一邊直接在係統裡找了所有半導體之類的書籍抄錄出來,直接丟給了孟知涯。

孟知涯過來本來是無聊,結果直接收到了一摞書,他捧著能有他半個人高的書籍,一時之間欲哭無淚:“殿下,大王,你之前還交給我彆的任務的,您忘了嗎?”

李倓眨了眨眼睛說道:“我相信你,不過這個也不是特彆急,就是讓你提前研究而已。”

畢竟錄音設備這東西,不僅僅是超脫這個時代,那是超脫太久了,一千年後的玩意現在很可能搞不出來,隻是給孟知涯拓展一下知識而已。

孟知涯跟唐堂過來一人領了點任務回去,而唐堂雖然嘴上嫌棄孟知涯的老鼠,實際上走的時候還是帶了過去。

唐堂的速度的確快,作為唐門金牌殺手之一,他壓根都沒有等到晚上才去,直接白天就潛入了大理寺,偏偏還沒有人發現。

在檢查了許多地方之後,唐堂才從大理寺卿段倚的值房之中拿到了東西。

然而,他帶回來的卻不僅僅是一樣。

李倓看著桌子上兩種銘牌一時之間有些茫然:“這是怎麼回事?”

唐堂指著其中一塊竹製銘牌說道:“這個是在他們放政務的地方找到的,一共有兩塊。”

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塊鐵製銘牌說道:“這是在一處機關之內找到的。”

李倓有些驚訝:“機關?你是說大理寺卿的值房之內有機關?”

唐堂點頭:“沒錯。”

李倓輕笑一聲:“有點意思,在值房之內弄機關,能被他鄭重其事放在其中的東西,必然不簡單,看來需要查一查了,唔,來人,請朱邪世子過來。”

此時朱邪狸正在練箭,聽聞李倓找他便過來問道:“怎麼了?”

李倓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說道:“拿到了。”

朱邪狸一愣:“這麼快?”

他有些狐疑地看著李倓說道:“我沒聽說安曆凡過來。”

李倓:……

完球,一個沒注意把這件事情給忘了。

他輕咳一聲,正思索怎麼胡扯的時候,就聽到朱邪狸說道:“其實安曆凡說的是對的吧?”

李倓有些茫然地抬頭看他:“啊?”

朱邪狸說道:“他好歹是安祿山認定的大巫,怎麼可能拜普通人為師?這東西其實是你自己找到的吧?”

李倓:……

好了,現在男主誤會他是個神棍,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隻不過急也沒用,李倓沒辦法解釋,因為唐堂的存在一直都是被隱藏的,他現在就後悔當初為啥不給唐堂也搞個光明正大的身份。

否則此時他就不用苦逼的認下自己是個神棍這個事實,不知道將來這個謊言被拆穿,朱邪狸會不會生他的氣?

嗯,好在他跟朱邪狸已經夠熟悉,不用擔心會被男主捅死。

好在朱邪狸也沒有繼續糾纏,隻是問道:“這兩個銘牌並不一樣,怎麼他說是一樣的?”

李倓解釋了一下兩個的來曆,在麵對朱邪狸“大理寺機關你都能知道的”目光的時候,他也隻能當成沒看到。

李倓說道:“大理寺失竊,他們肯定會捉拿竊賊,我建議是這個東西暫時不要大張旗鼓的去尋找,倒是這個……可以去看看。”

李倓說的是竹製銘牌不急,那個被藏起來的鐵製銘牌需要去找找。

朱邪狸收起來說道:“放心,我心裡有數,我先走了。”

李倓沒有攔著他,隻是將自己的令牌拿出來遞給他說道:“若真的遇到事情,用這個去調遣金吾衛。”

朱邪狸微微一愣:“這……這不合規定……”

李倓一抬下巴:“什麼是規定?我說的就是規定,誰讓金吾衛現在歸我管呢?”

朱邪狸笑了笑收起了李倓的令牌說道:“放心,我不會輕易調遣的。”

李倓嚴肅說道:“不,你還是先保證你的安全。”

朱邪狸沒有再說什麼,其實李倓給他也不過是想要有備無患,在他的心裡,朱邪狸應該不至於親自出馬。

然而當第二天,他等了半天沒有等到朱邪狸,派人去永壽郡王府尋找也找不到的時候,他就有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自從朱邪狸當上中郎將以來,從來都是跟他同進同出,風雨無阻的每天來接他送他。

今天卻半天不見人影,必然是出事了。

李倓在值房內走來走去,正打算翹個班去尋找一下朱邪狸下落的時候,就看到俟斤十分狼狽的過來說道:“大王,您快帶人去救少主吧。”

李倓一驚:“怎麼了?是不是大理寺的人把他抓走了?”

俟斤搖頭說道:“不是,少主拿著您給的那塊銘牌去追查,結果查著查著發現長安之內居然興起一個邪教,名為綠·教,他們見少主拿著銘牌就把少主當成了自己人,不過後來少主似乎被人認了出來,此時正被困在城郊一處地下密室之中,少主危機之中留下了記號,我……我不敢去找大汗和可墩。”

在聽到綠·教兩個字的時候,李倓頓時虎軀一震,不過很快他就反應過來,這時候伊·斯·蘭·教應該還在遙遠的西亞,就算傳播到中原也沒有形成更大的規模。

輕咳了一聲問道:“綠·教又是什麼教?什麼時候冒出來的?跟大理寺又有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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