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奚漫直接被他開出的條件震懵了, 腦子一時反應不過來。
他這算不算獅子大開口?
簡灼白一點也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重複一遍:“結婚。”
奚漫頓時有些遲疑,假扮他女朋友做做樣子還行, 領證是不是有點太猛了。
正在糾結, 她感覺有毛茸茸的東西蹭到了她的腳踝。
奚漫低頭一看,簡灼白家的蜥蜴不知何時跑到了她腳邊,在地上撿東西吃。
奚漫見此忙把它抱起來。
蜥蜴搖著尾巴,親昵地蹭了蹭她的掌心。
小東西很可愛, 奚漫好看的眉眼彎起來, 趁機摸一把它毛茸茸的身體,抬頭對簡灼白道:“你應該教它彆亂在外麵撿吃的,萬一吃出問題, 是會生病的。”
簡灼白沒骨頭似地倚在靠背上:“它以前就是隻流浪狗, 前幾天剛被我帶回家。再說我也沒什麼養狗的經驗,要不等領了證以後, 你幫我多教教它?”
奚漫看著懷裡的狗, 澄澈的眼眸流轉間多出幾分渴望。
她一直很喜歡狗,做夢都想養一隻。
之前因為沈溫不喜歡,她隻能作罷,但如果和簡灼白做這筆交易,她可以每天都看到這隻小蜥蜴。
簡灼白見她不知想到什麼, 嘴角不自覺勾起輕淺弧度, 他似乎也被感染到, 深色瞳仁裡含了抹笑:“想好沒有?”
他的聲音把奚漫拉回現實,領證這事有點太大了,她沒想好。
見她不說話,簡灼白體貼地幫她分析:“我剛才說了, 有恩報恩,那有仇是不是得報仇?沈溫要娶彆人,你就先他一步跟我結婚,不好嗎?”
這男人完全一副在為她好的語氣,卻又透著引誘。
奚漫從來沒覺得自己耳根子軟,但此刻大概是真的被沈溫的操作膈應得不輕。
聽著簡灼白這話,她居然覺得特彆有道理!
將來沈溫和薛秋妍訂婚的事傳出去,指不定沈溫圈子裡的人如何在背後議論她呢,沒準把她當成棄婦,一個沈溫不要的小可憐。
可如果是她先結婚呢,那就是她看不上沈溫!
以後大家談起來,也會說是她甩了沈溫。
從沈溫在摩天輪上說的那番話,明顯他娶了薛秋妍也不會放她走,要她繼續留在他身邊。
還有之前看到的那個粉鑽戒指……
也就是說,沈溫至少對她是有點意思的,如果知道她結婚了,應該會有很大的衝擊。
既報複了沈溫,她又得到一條小狗。
奚漫想著想著,逐漸有點上頭,抱著蜥蜴直接站了起來:“我們現在就去民政局吧。”
簡灼白愣了兩秒,還沒接話,奚漫猛然想起件事,又坐了下來,“今天周六,民政局不上班。”
她低頭摸著懷裡的蜥蜴,唇瓣抿著,眼底浮出淡淡的失落。
簡灼白沒想到她居然這麼急切,胸腔震顫幾下,笑出聲來:“你或許不知道,為了鼓勵生育,提高結婚率,瀾城的民政局推出新政策,每月的20號,無論是不是節假日,都可以登記結婚。”
奚漫對民政局的工作安排一無所知,這還是第一次聽說。
她看一眼手機上的日期,瞳底驀地亮起星芒:“今天是3月20號!”
簡灼白灼熱的目光望過來:“看來以後每年的今天,將成為我們的領證紀念日。”
奚漫的臉頓時有點熱,心怦怦跳著,趕緊解釋:“我不是著急嫁給你,我是想讓沈溫後悔,所以你千萬彆自戀。”
“是什麼不重要。”就算她是為了報複沈溫,他也甘之如飴。
畢竟主意是他出的。
簡灼白看看時間:“今天民政局的人應該會很多,還要婚檢和拍照,我們得快點。”
說著,他從口袋裡摸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戶口本和身份證,抬眉,“你的在身上沒有?”
奚漫搖頭。
-
兩人打了出租車重新回到水明灣,簡灼白去把蜥蜴放到他哥那裡,奚漫則去取戶口本。
拎著包正要從臥室出來,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臉。
昨晚上沒怎麼睡,她這樣素麵朝天的拍結婚照會很難看的。
簡灼白那張臉太出眾了,到時候兩人的合照萬一被他比下去了,以後就會成為她的黑曆史,狗男人的孔雀尾巴會翹得更高。
她急忙又折回去,開始化妝。
期間簡灼白發消息給她。
簡先生今天吃藥了嗎:【還沒好?】
奚漫掃一眼,發消息過去:【快好了。】
十分鐘後。
簡先生今天吃藥了嗎:【還要多久?】
奚漫:【馬上。】
十五分鐘後。
簡先生今天吃藥了嗎:【你不會在化妝吧?】
簡先生今天吃藥了嗎:【行,再給你十分鐘。】
簡先生今天吃藥了嗎:【化好看點,免得合照時拉低我的顏值。】
奚漫拿著睫毛刷的手抖了一下,差點蹭到臉上去。
原本還想再修補修補的,這會兒她是完全沒了興致,直接拎著包出門。
她這麼天生麗質,誰拉低誰的顏值還不一定呢!
從樓上下來,莫姨聽到動靜從廚房出來:“奚小姐剛回來,又要出門?”
證還沒領到呢,奚漫暫時不想讓沈溫知道,以防生變。
被莫姨一問,她心虛地下意識摸了下包包,麵上掛著笑:“我想出去逛街。”
莫姨也沒再問,奚漫迅速離開。
到小區門口,那輛張牙舞爪的Aston Martin就停在樹下。
奚漫拉開車門,坐進副駕。
駕駛位上,男人慵懶地看過來,眯了眯眼,似在看她臉上的妝容。
午後的陽光照在女孩白淨的臉上,黛眉紅唇,眉心淺紅的小痣衝淡了原本的甜美,比早上的她多出幾分勾人的明媚。
簡灼白喉頭動了下,漫不經心地評價:“不枉我等了這麼久,確實好看。”
被誇獎了,奚漫心裡有點高興,旋即聽到他補了句:“就是跟壓根不用化妝的我比起來,還是差那麼一點。”
奚漫很想拿手上的包,對著眼前的男人狠狠地砸下去,然後下車走人。
為了報複沈溫,以後要天天麵對這樣一隻開屏的孔雀,她真的能忍嗎?
這證她不領了!
她不想養著蜥蜴的同時,以後還得多養一隻鳥!!!
大概猜到了她會有此想法,簡灼白一踩油門,車子如閃電一般飛出去,絲毫不給她開車門的機會。
奚漫驚呼一聲,趕緊把安全帶係上:“你能不能慢點!”
簡灼白嘴角淺淺勾起,腳下稍稍點了刹車,穩定車速。
車子抵達民政局,奚漫跟簡灼白一起走進去。
-
今天領證的人不少,他們緊趕慢趕,在黃昏時分,拿著紅本本從裡麵出來。
重新坐回副駕,奚漫看著手上的結婚證,覺得有點不真實。
她居然和簡灼白結婚了。
她規規矩矩了這麼多年,第一次做這麼大膽又瘋狂的事情。
關鍵她此刻一點沒覺得後悔,除了人有點輕飄飄之外,大腦還有點莫名其妙的……興奮和刺激!
大概是因為這些年被沈溫管束的狠了,掙脫束縛後,她進入了叛逆期,就喜歡這種徹底放飛自我,不走尋常路的感覺。
很帶感!
簡灼白坐在駕駛位,沒急著給車子點火,發覺她微微翹起的嘴角,男人慵懶地倚著靠背,修長好看的指骨在方向盤上隨意彈跳。
奚漫轉頭:“你怎麼不開車?”
簡灼白:“等你笑夠了,我們再走。”
奚漫這才注意到,她嘴角翹得很高,趕緊收回來,表情繃住。
簡灼白十分善解人意:“沒事,繼續笑吧,早就知道你惦記我,如今夢想成真了,你很高興我能理解。”
奚漫:“……”
車廂裡空氣滯澀了兩秒,奚漫還是認真地解釋一遍:“我確實有點高興,但我是因為突然和一個沒感情的男人領證,有點刺激,所以大腦產生了興奮。並不是你所認為的那樣,因為喜歡你,所以高興。”
簡灼白臉色淡了幾分。
腦中隻聽到一句話:沒感情的男人。
他唇線抿著,好一會兒開口:“我帶你回去收拾東西,今晚就搬家。”
奚漫愣怔兩秒,忙道:“不用,你送我到水明灣門口就行了,我暫時不搬。”
簡灼白擰眉:“這時候了,你還要回他那裡?”
“我要和沈溫把賬算清楚。”
今天上午跑出來的時候,她原本希望永遠不要再回沈溫的那套房子。
如今心情已經平靜了,她還跟彆人領了證,完全不在乎沈溫喜不喜歡她,更不在意他要娶誰。
她決定把和沈溫之間這些年的恩恩怨怨都算清楚,做個徹底的了結。
“怎麼跟他算,我陪你去。”
“我自己可以。”
簡灼白沉默少頃:“那你打算什麼時候搬過?”
奚漫想了下:“過幾天吧,到時候我會提前聯係你。”
簡灼白尊重她的決定:“定好時間叫我,我去接你。”
“好。”
-
車子停在水明灣門口,奚漫下了車。
簡灼白還要去接蜥蜴,將車駛進彆墅區,進了簡季白家的院子。
進客廳,發現甜甜在陪蜥蜴玩,他哥簡季白在沙發上坐著,手裡拿著一本書在翻看。
書皮很熟悉,簡灼白眼皮跳了幾下,大步上前。
簡季白手上的書名是《追女孩實用技巧》,他此刻翻開的那一頁,被人用紅筆做了個標記,上麵寫著:
反套路之洗腦法則:每天給對方灌輸她喜歡你的思想,在你們相處的點點滴滴裡,尋找各種例子告訴她,她就是對你有意思。時間久了,她可能就真的喜歡你了。
簡灼白臉色驀地黑下來,把書一把奪過:“你怎麼翻我東西?”
簡季白哂笑一聲:“這可不是我亂動,蜥蜴在你房裡亂叼東西出來,我恰好看見了這本書,就撿起來隨意看看。”
簡灼白瞪了蜥蜴一眼。
這破狗怎麼喜歡叼東西玩。
簡季白想到書上的內容,忽然覺得這個弟弟有點可愛,忍俊不禁:“你怎麼病急亂投醫,居然看這種東西追人。這法子你用過沒?跟奚漫說人家對你有意思,她不會罵你有病嗎?”
簡灼白的臉更陰沉了。
簡季白卻笑得合不攏嘴:“你與其看這種亂七八糟的東西,還不如求我給你出主意,我現在可是夫妻恩愛,兒女雙全,給你當軍師絕對夠格!”
“哥。”簡灼白打斷他,翹著二郎腿在他旁邊坐下,“有件事得跟你說一聲。”
他理了理衣領,賣足了關子才宣布,“我和奚漫剛才去領證了,她現在是你弟媳。”
簡季白笑意僵了下,充滿懷疑的眼神打量他:“你發燒了,怎麼胡言亂語?”
奚漫要是那麼容易讓他追上,這些年他何至於一個人單相思?
“你就吹吧,我不信——”
話音未落,簡灼白從口袋裡取出結婚證,在他眼前晃晃。
簡季白接過來,翻開看了看裡麵的內容。
仔細研究一會兒,他抬頭:“哪搞來的假證,你看這個鋼印,跟真的似的,你和奚漫的合照P得也不露痕跡!”
“……這就是真的!”
簡季白還在認真研究,試圖找到是假證的破綻,下手沒輕沒重的,簡灼白心疼地一把奪過來。
都快給他揉爛了,他還沒捂熱呢!
“再過幾天,她會搬去我那裡,跟我一起住。”簡灼白側目,“隨時歡迎你和嫂子前去關懷我和我老婆的婚後生活。”
他們還要住一起,難道真結婚了?
簡季白琢磨著,覺得這話不像是他編出來的,而且那個結婚證,確實很真。
但他無論怎麼想,都覺得不對勁:“進展這麼快?”
簡灼白難得謙虛:“還行,這是正常進展。”
簡季白好奇心完全被他勾起:“怎麼追上的,你跟我講講?”
“你和我嫂子結婚多年,直到孩子都上幼兒園了,你才真正得到我嫂子的心。這說明什麼?”
簡季白:“?”
簡灼白:“說明我這麼迅速能追到老婆的辦法,你的情商聽不懂。你要實在閒著沒事,還是多出去跟彆人炫耀你現在夫妻恩愛,兒女雙全吧。”
簡季白:“……”
——
奚漫回去後,莫姨關切地迎上來:“奚小姐怎麼出去這麼久,您一直不回來,我正要給您打電話呢。”
奚漫對著莫姨笑笑:“沒事,我就是出去走走。”
莫姨張了張口還想說什麼,院外有車子駛進來的聲音。
莫姨心上一喜:“莫非是先生回來了?這個點,他不是應該正陪沈家人過生日宴嗎。”
正狐疑著,沈汐瑤從外麵跑進來。
莫姨詫異:“汐瑤小姐,怎麼是您呀?”
沈汐瑤也不回答,過來就拉奚漫的手腕往外走:“漫漫姐,出大事了,你快跟我走。”
奚漫隱約知道她說的什麼事,拽住她:“汐瑤,你要帶我去哪?”
“去沈家啊,漫漫姐,你現在過去找我哥還來得及,等晚些宴會一散,他就要和薛家人商議訂婚日子了,他要娶薛秋妍!”
奚漫神色平靜,倒是莫姨吃了一驚:“汐瑤小姐,這話可不能亂說,先生怎麼會……”
“我哥親口說的還能有假?”沈汐瑤看向奚漫,“我哥不讓我告訴你,可是這麼大的事,我怎麼能看你被蒙在鼓裡呢。漫漫姐,你快去找我哥把話問清楚!”
偌大的客廳安靜下來。
莫姨被這突如其來的消息搞的有點懵,一時說不出話來,再看一旁的奚漫,她麵上出奇的平靜,不悲不怒,對沈汐瑤的話沒有半點反應。
不知過了多久,奚漫才終於問了一句:“以你對你哥的了解,你覺得我現在去找他,他就會改變主意嗎?”
沈汐瑤不語。
她看得出來,她哥是已經下定決心了,奚漫去了也不會有另外的結果。
“可是,漫漫姐你怎麼辦?”沈汐瑤心疼地看著她。
她該怎麼辦?
幾個小時之前,奚漫還因為這個問題而無比慌亂。
可是此時此刻,她發現自己是真的不在意了。
以前她總是擔心,如果哪天沈溫將她丟開,她在這世上孤苦伶仃,無依無靠。可是仔細想想,原本七年之前,她就應該學會一個人麵對一切的。
因為沈溫,她逃避了七年。
現在同樣因為他,她要學著重新麵對。
如今的她,總比七年前的她知道該如何好好活下去,所以情況也不算太糟。
奚漫寬慰沈汐瑤:“你說的這些,我昨天晚上就知道了。汐瑤,謝謝你關心我,如今又跑來告訴我真相。不過這是我和你哥之間的事,你就不要插手了,免得影響你們兄妹間的感情,放心吧,我沒事的。”
“那怎麼行。”沈汐瑤很擔心她,“漫漫姐,雖然他是我哥,但這次他真的太過分了,我是站你這邊的,你怎麼做我都支持你。”
奚漫沒有兄弟姐妹,這些年沈汐瑤一直叫她姐,在她心裡她也把沈汐瑤當妹妹來看待。
如今聽到這話,奚漫心底湧起一股暖意。
她拉著沈汐瑤去樓上,進臥室後,反鎖房門。
“我最近應該就要搬走了。”奚漫還是決定提前告訴她,她不能辜負汐瑤的心意。
沈汐瑤愣了下,並不意外。
她就知道,她哥這麼做就再也留不住奚漫。
“那你搬去哪?和莫沁一起住嗎?”
莫沁和奚漫高中三年同桌,關係很好。
她是奚漫這些年來,唯一還聯係的老同學。
而且莫沁一直不讚成奚漫有嫁給沈溫的想法,以前每次沈汐瑤在奚漫跟前說起沈溫,莫沁隻要在場,就會故意岔開話題。
沈汐瑤很不喜歡莫沁,覺得她對自己的哥哥有偏見。
直到現在才猛然發覺,莫沁常年在娛樂圈裡摸爬滾打,看男人是最理智清醒的那一個。
沈汐瑤覺得,她以後都沒臉見莫沁了。
奚漫搖頭:“沁沁還不知道這事,她最近參加了一個綜藝,是在國外錄製的,有時差,我很久沒聯係她了。”
“那你是要自己住?”
奚漫從包包裡取出結婚證:“我今天領證了。”
沈汐瑤愕然地看著奚漫手裡的東西,接過來看到照片裡的男人,她瞳孔睜得更大了。
她哥在和薛家人談論訂婚的事宜。
而這邊,漫漫姐直接和簡灼白領證了!
簡灼白比她哥,那可真是一丁點都不遜色。
她好像在看一部現實版的打臉爽劇。
沈汐瑤很久才反應過來,把結婚證還給奚漫:“你要搬去和簡灼白一起住了?”
奚漫點頭:“我回來就是收拾一下東西,順便把這些年你哥供我上學花的錢算清楚。”
奚漫很慶幸這些年沈溫送她的貴重東西,大多她都珍惜地收藏著,舍不得拿出來用。
好多東西還是十成新,放到現在已經是絕版,拿去市場上賣比當時還增值不少。
如今原封不動地還給他,算是帶了利息,替她省下不少錢。
“算什麼賬,才不要還給他,他太欺負人了!”沈汐瑤憤憤不平。
“要算的。”
恩要還,仇也要報。
——
沈汐瑤走後,奚漫俯坐在書桌前,拿著筆認真梳理她這些年的每一筆開支。
她把自己關進房裡,這一天沒再出來過。
沈溫當天晚上接近九點才回來。
一到家,就聽莫姨說了沈汐瑤來過的事,他神色微恙,疾步去樓上。
站在奚漫的臥室門前,沈溫猶豫了一下,屈指敲門:“漫漫,睡了嗎?”
奚漫此刻人在書桌前趴著,暖橙色台燈映著她白皙漂亮的臉蛋,鴉羽般的睫毛垂落。
她昨天晚上一夜未眠,下午把所有的賬目理清楚,才終於感覺到困意,就這麼不小心趴在桌上睡著了。
因為人是趴著的,她睡得很淺。
被外麵的動靜吵醒,她迷糊地坐起身,才感覺手臂被枕的有些發麻。
稍微活動幾下,她聽到外麵沈溫的聲音:“漫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