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第 26 章 你是烈日驕陽(1 / 2)

灼灼浪漫 夜子莘 18786 字 3個月前

“你去哪?什麼時候走?”

奚漫問的太過直接, 還表現的十分在意,簡灼白懶懶掀起眼皮,似有些樂:“結婚這麼久了, 以前怎麼沒看出來, 你這麼關心我?”

奚漫這才驚覺自己問多了,容易引人誤會。

今天的會議上, 喻總監讓她和陳盛、董祥文預訂周日飛Z市的機票, 會有財務部和法務部的人員同行。

據奚漫了解,K&H這個項目去年簡馳就有了收購意向, 從初步接觸到現在,那邊的儘調工作已經全麵完成。

他們這次過去, 和駐場工作人員對接之後, 就要整合資料出方案與目標公司談判了。

這是最關鍵的一步,先前其他同事所有的努力,都是在為談判增加籌碼。

按照職責劃分, 談判桌上,定然需要喻學名這個投資總監出麵。

但喻總監迄今為止, 並沒有明確表示過,他要一同前往。

如今簡灼白說他也要出差,莫非是他負責K&H的項目?

奚漫心慌意亂, 麵上卻佯裝淡定:“我就是隨口問問,主要是關心蜥蜴,我們都走了怕它不習慣。你……這次出差主要是去乾什麼的?要很久嗎?”

簡灼白如往常那般, 去衣帽間拿了鋪蓋打地鋪,聽她問“主要”乾什麼,他想了下:“下周一長莞有個行業峰會。”

關於K&H的談判在一周之後,當下對他來說還不算緊要的事, 這次的行業峰會反而重要些。

奚漫聽完眸色驀地亮了,走到他身邊:“你周一要去長莞?”

K&H的項目也是周一展開,負責該項目的領導肯定當天是要去Z市的。

他要去長莞參加峰會,這不就撞了嗎!

看來這個項目不歸他管!

刹那間,奚漫隻覺得渾身輕鬆,眉宇舒展開,心情都跟著好了。

還沒開心多久,男人轉頭過來,冷不丁冒出來一句:“你還沒入職多久就出差?去哪?”

奚漫的脊背有少許僵硬:“我們這種跑項目的,出差很正常,也就附近的幾個城市。”

說完繼續回到衣帽間收拾行李。

簡灼白鋪好睡的地方,一屁股坐下來,口袋裡手機響起震動。

簡灼白掃一眼備注,接聽。

對麵傳來秘書朱良翰的聲音:“簡總,下周一的行程安排做好了,周一早上六點四十分的航班飛往Z市,九點半與K&H的負責人見麵。”

“之後還要趕十一點鐘飛長莞的航班,下午兩點鐘行業峰會。當天晚上七點,長莞市中心的遠商風逸酒店,有一個慈善拍賣晚宴……”

說到這兒,朱良翰停頓了一下,“您周二一早是轉Z市,繼續跟進K&H的項目,還是回瀾城?”

簡灼白隨意地聽著,沉默須臾,他道:“回瀾城。”

投資並購部的人和那邊的儘調小組做交接需要時間,這次喻學名派了新人過去,不知道心理素質怎麼樣,他就不給那些人增加心理壓力了。

等交接完畢並擬出預案,他再去接手後麵的事。

-

周日下午,和董祥文、陳盛他們約定好的時間快要到了,奚漫拉著行李箱從樓上下來。

剛從電梯裡出來,聽到客廳裡有說話聲。

奚漫循聲望去,發現簡灼白的哥哥簡季白來了,兄弟兩個在落地窗前站著,姿態懶散,似在閒聊。

簡家的基因實在優良,遠山眉,桃花目,挺鼻薄唇,兄弟兩個站在一起時眉眼神似,個個出挑。

相比之下,哥哥多了些執掌簡馳多年沉澱過後的穩重,弟弟則更顯張揚,落拓不羈,帥裡透著痞性,像一團熊熊燃燒的火焰,灼烈耀眼,意氣風發。

奚漫晃神間,兄弟倆聽到動靜齊齊看過來。

奚漫還記得要在簡季白跟前扮演的角色,莞爾一笑,主動走上前,自然地站在簡灼白身旁:“大哥今天怎麼有空了,嫂子沒來嗎?”

“她這周回娘家了,我一會兒去接她。”簡季白溫和地笑了下,看向奚漫,“剛好有個事,我正跟阿灼聊著,他說要問問你的意思。”

奚漫狐疑地看了眼簡灼白。

不等他答,簡季白開口:“是這樣的,我有個大學室友因為工作如今在法國定居,下個月是他的婚禮,邀我和你嫂子過去,我便想著到時候在法國多待幾天,陪你嫂子四處轉轉。”

“那挺好的啊,現在很多夫妻婚後都難有一起出去旅遊的機會。”奚漫由衷地開口,心中感慨,簡灼白的兄嫂夫妻感情真好。

簡季白又道:“主要是孩子放心不下,小寶剛好打算給他斷奶,我和你嫂子決定到時候把他送去安芩慕家,讓他舅舅、舅媽幫忙帶幾天。”

“至於甜甜,她不習慣坐太久的飛機,便讓她也留在瀾城。家裡隻有傭人怕她難受,就想麻煩你和阿灼照顧一下。不會打擾你們太久,一周左右,我們倆就回來了。”

“可以的呀。”奚漫答應的很爽快。

以前父親工作忙,她自己就是傭人帶大的,很明白親人不在的時候,小孩子孤單無助的感覺。

傭人照顧的再好,終歸不是家人,心靈上很難得到安撫。

簡灼白是甜甜的親叔叔,血脈相連,他照顧肯定會好很多。

她轉頭看向簡灼白:“我還以為什麼事呢,這個你自己不就能做主嗎,哪需要再問我?”

簡灼白懶洋洋眯起眼,深邃漆黑的眼眸凝向她:“咱們家你說了算,我又沒有家庭地位,當然得問。”

他演得跟真的一樣,奚漫頓時有點不好意思,躲閃著避開他深情款款的目光。

幸好她不需要在這兒陪他演太久,奚漫看看時間,歉意地對簡季白道:“大哥,我工作上要出個差,你和阿灼慢慢聊,我得去趕飛機了。”

她隨著兄長親昵地喚他“阿灼”,簡灼白心底的某根弦似被撥動,眼角抽動了一下,緩緩抬起眼瞼,深深凝向女孩精致好看的側臉。

這些年除了哥哥嫂嫂,沒人再這樣叫他。

她喊得還挺親熱。

他心底莫名舒暢,嘴角淺淺上揚。

簡季白注意到不遠處放著她的行李箱:“抱歉,我事先不知道,聊這一會兒肯定耽誤你時間了,讓阿灼送你去機場吧。”

奚漫眼皮一跳,忙道:“不用,我打出租就行,很方便的,大哥難得過來,還是讓他陪你在家聊天吧。”

“身為老公,哪能讓你自己打車他在家躲清閒?”簡季白看看時間,“我也要去接你嫂子了,咱們三個一起走。”

奚漫還沒再說什麼,簡灼白已經過去拉過她的行李箱:“走吧。”

當著簡季白的麵,奚漫再推拒害怕露出馬腳來,隻能裝作一臉開心地和簡灼白出門。

院子裡,她坐上簡灼白的車,簡季白也驅車駛出大門。

他們去的不是一個方向,出彆墅區後很快分道揚鑣。

等簡季白的車走遠,奚漫看向駕駛位的男人:“你把我放路邊就行,我自己打車過去。”

說著便解開了安全帶。

簡灼白根本沒有停車的意思,繼續點著油門前行:“都出來了,我送你到機場。”

“真不用這麼麻煩。”奚漫心裡有點著急了。

簡灼白親自送她去機場,萬一跟公司的同事撞上,讓簡灼白發現她其實瞞著他在簡馳上班,有點社死不說,如果被同事看到,他們倆的關係也不好交代。

難道要說,她和老板結婚了?

簡灼白在集團素來有威望,她頂著總裁夫人的名頭,以後同事會不會躲她遠遠的?

簡灼白不知道她心裡想什麼,掃一眼紅燈路口的攝像頭:“安全帶係上。”

奚漫不得已,重新係上安全帶。

她全程看著前麵的路,機場近在眼前時,她趕緊道:“那你就在附近停車把我放下來吧,免得裡麵堵車。”

簡灼白依然沒打算停:“哪那麼容易堵車?你還拿著行李呢,我送你去辦手續。”

還要送她辦手續?

奚漫心都提了起來,欲哭無淚:“真的不用……”

快到出發層入口時,車輛變多,簡灼白的車速降了下來。

奚漫警惕地看向四周,心裡祈禱同事千萬不要在這兒。

念什麼來什麼。

不遠處的某個入口,奚漫看到了董祥文和陳盛,他們倆似乎剛到,一人手上拉著個行李箱,也沒著急往裡進,居然麵對麵站著聊天。

老板的車他們肯定認識,要是看見了,八卦地一直盯著瞧,她一會兒還怎麼下車。

奚漫當即變了臉色:“停車,就在這兒停,彆往前了。”

“簡灼白,我要下車!”

她最後喊得太大聲,情緒有點激動,簡灼白把車停在路邊。

奚漫急忙開門下車,拿著行李過來,跟他打招呼:“謝謝你送我過來。”

簡灼白唇線輕抿,流暢的下頜線條繃出淩厲的弧度。

他看過來的眼神清淡,黑曜石般的眸中掀起幾分洶湧,又很快被他壓下,瞳底似有涼意,連聲音都冷凝下來:“著急忙慌下車,就這麼怕我在外麵和你有點什麼,是擔心交易結束以後,我會對你糾纏不清嗎?”

奚漫被問得一怔,還未開口,又聽他冷嗤一聲,涼薄的語氣中帶著嘲弄:“又或者,我不會像沈溫那樣裝溫柔扮紳士,不比他清風霽月,風度翩翩,是你喜歡的樣子,所以覺得我跟你站在一起被人看見,會給你丟人?”

簡灼白喉頭湧起莫名的澀意,這些話他一早就知道,可是如今當著她的麵親口說出來,還是把他作為男人最後的那點驕傲踩在腳底。

他一向自負,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也從不覺得沈溫那種偽君子能比他好多少。

可偏偏沈溫從小帶她到大,在她那裡,沈溫皎如明月,而他一文不值。

如果不是沈溫這次傷透了她的心,她恐怕多看他兩眼都不願意。

他也沒彆的意思,就是看她行李箱挺重,想要送她到安檢口。

原來在她那裡,他就那麼配不上她,連送她來機場,都能被嫌棄。

簡灼白鹹澀地扯了下唇角,最終不願因為這事跟她把關係搞僵:“在外麵照顧好自己。”

他努力克製著情緒,很快驅車離開。

奚漫還定定地站在原地。

她隻是單純地不想他們倆和出差的同事一起撞上,沒料到他會想這麼多,還聯想到沈溫。

滿腦子都是簡灼白剛才的話,奚漫輕抿唇瓣,握著行李的指節收緊。

-

簡灼白的車子駛離機場後沒有回家,急速在縱橫交錯的高架上飛馳。

高二寒假前的最後一天,放學後奚漫要做值日,簡灼白幫她拖地擦玻璃。

結束後,他單手隨意把書包拎在肩頭,漫不經心地跟她一起從樓梯上下來:“寒假打算乾什麼?”

奚漫的心情看起來很好:“我三哥說教我滑雪。”

簡灼白臉色當即拉了下來:“你要是喜歡滑雪,我也能教你。沈溫又不是你親哥,天天跟著他有什麼勁,他還比你大那麼多,你喜歡他?”

奚漫看他一眼,悠悠道:“或許不喜歡,也或許喜歡。”

簡灼白心中不悅:“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奚漫偏頭,忍不住反問他:“那你真的就知道嗎,簡少爺?”

空氣靜了兩秒,不等簡灼白回答,奚漫直接岔開話題:“你都多久沒學習了,就不能趁著寒假看看書,把功課補回來一點?”

簡灼白耳朵都出繭子了:“你跟我在一起,能不能說點學習以外的話?”

“不能。”奚漫雙手抄進羽絨服的口袋裡,理直氣壯,“我是學習委員,督促你學習是我的義務。”

簡灼白哼笑道:“你怎麼沒督促彆人?”

奚漫被問得頓了下,理所當然地道:“彆人又沒像你這樣纏人,你自己老往我跟前湊,我當然就隻看見你沒好好學習。”

“……”

到一樓最後兩個台階時,她直接跳了下來,身後的馬尾也跟著晃動幾下。

站穩後,她回頭看他:“一會兒就到校門口了,你彆再跟著我,今天我三哥來接我,會被他看見的。”

簡灼白臉色更難看了:“憑什麼他來接你我就得藏起來,離你遠點?怎麼,他是正室我是小妾,看見他我得矮三分?”

奚漫當時隻是覺得沈溫對她來說算半個家長,看到有男生跟她走太近,容易跟她爸打報告。

誰料簡灼白的比喻讓人哭笑不得,她沒好氣地道:“你連小妾都不夠格,我又沒說過我喜歡你。”

簡灼白眉頭皺起:“你到底喜歡沈溫什麼?”

奚漫停下來,掰著手指給他數:“他看起來比你溫柔,比你紳士,清風霽月,風度翩翩,是個女生都會喜歡這種的。”

“對了,”她又看向簡灼白,“他高中的時候,還比你現在的成績好,三好學生,學霸!”

簡灼白不屑地輕嗤:“學霸有什麼了不起,以前還有人說我是學神呢。”

“你都說是以前了。”奚漫拍拍他的肩膀,“英雄莫提當年勇,現在你是學渣。”

“……”

兩人對峙了幾秒,簡灼白想著她的話:“我要是變回學神,你能喜歡我嗎?”

奚漫眸光微動:“隻能說,優異的成績能給你加點分,能不能喜歡你,那就難說了,畢竟珠玉在前,你跟我三哥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簡灼白不服氣:“我到底比他差在哪了?”

奚漫思索片刻:“如果他是天上的明月,你充其量就是——”

她伸出左手的無名指,指著指甲蓋上的奶白色小月弧,“這個不會發光的小月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