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不同是,簡灼白的攻勢比她想象中的要猛。
上去就說這種話,她真怕自己後麵會招架不住。
奚漫理了理兩邊散落的長發,把微微泛紅的耳朵用頭發遮起來。
車裡一安靜,奚漫的困意有點上來,把椅背往後調了調,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哈欠連連。
沒一會兒,她眼皮沉重得好像睜不開。
簡灼白餘光看她:“這麼困?”
奚漫剛打了一個哈欠,睜開眼時澄澈的雙眸裡泛著盈盈水霧,有些沒好氣地道:“簡總,您在工作上多變態自己真的沒數嗎?”
前幾天為了寫提案她熬了多少夜,到現在都還沒正經休息過。
昨晚上又喝了酒,今天六點多就醒了,結果猝不及防被他一通表白,哪裡還繼續睡得著?
她又不是鐵打的人,不困才奇怪。
簡灼白想起她這陣子的勞碌,語氣軟和下來:“項目多,能分給K&H的時間自然就緊,如今項目結束,不是也給你們放假了嗎,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車子開進彆墅區,簡灼白的手機鈴聲突兀地響起。
手機在口袋,他不方便取,對奚漫道:“幫我拿一下。”
奚漫從他口袋裡摸出手機,掃一眼備注:“是郭允,要接嗎?”
“接吧。”
奚漫接聽後,點了外放,把手機湊到簡灼白那邊。
對麵很快傳來一抹男聲:“灼哥出差回來沒?”
簡灼白語調慵懶:“剛回,怎麼了?”
“我和秦赴、蘇哲陽商量著今晚燒烤,你要是回來了,我們去你家?剛好你那裡前陣子重新裝修了,我們還沒去看過呢。”
車子駛進院裡,簡灼白接過奚漫一直舉著的手機。
遲疑了一瞬,他詢問的目光看向奚漫。
奚漫一直不願意在那群人跟前和他有什麼,如今都答應跟他在一起了,不知道她態度會不會轉變。
在簡灼白的私心裡,自然是希望她願意光明正大跟他在一起,不再抗拒他的朋友圈。
但是她剛願意跟他試試,如果暫時還不願意,簡灼白心裡也能理解。
郭允一直沒等到回複,又問了一遍:“灼哥,怎麼不說話呢?你在忙?”
簡灼白仍看向奚漫,示意她給個答複。
先前是因為兩人的婚姻有內情,奚漫覺得不方便讓大家知道。
但是現在,其實已經沒什麼要緊了。
她都答應這一年裡好好跟簡灼白相處了,不可能永遠不跟那群人見麵。
奚漫用唇形無聲地告訴他,自己沒意見。
簡灼白正要回答郭允,想到奚漫剛才一個又一個的哈欠,不想讓那群鬨騰的人來打擾她。
那些人如果今晚過來,瘋起來能到半夜。
思索片刻,他對手機裡的郭允道:“剛到家,有點累,需要補個覺,你們明天再來吧。”
那邊郭允有些納悶:“你平時精力挺旺盛的,這次出差還是在國內,對你來說都是日常工作,就去了一周多居然累成那樣?”
“怎麼?”簡灼白把玩著手機,一臉的玩世不恭,“我累你也有意見?”
“那當然沒意見,我就是關心你。”郭允一副很為簡灼白擔憂語氣,“灼哥,你是不是熬夜太多,腎不行了?年紀輕輕還沒娶媳婦呢,要不要去找聞書生,給你介紹幾個中醫?”
簡灼白臉色漸沉。
旁邊奚漫一個沒忍住,噗嗤笑了出來,意識到手機還開著外音,她急忙捂住嘴。
郭允那邊沉默三秒後,直接驚了:“臥槽,灼哥你身邊有女人!”
他越來越激動,“難怪最近叫你出來玩你總拒絕,你居然背著我們有女人了!”
簡灼白擰眉,低聲喝斥:“有沒有禮貌,會不會說話?”
郭允瞬間閉嘴。
簡灼白脊背懶散地靠在駕駛位的椅背上,一手拿著手機,另隻手在方向盤上隨意輕彈兩下,抬起眼皮睨了眼奚漫,語調懶洋洋地對手機裡的人道:“叫嫂子。”
奚漫:“……”
郭允也意識到剛才情緒激動,說的話不好聽,很狗腿地打招呼:“嫂子好!”
“嫂子,你彆誤會,我剛才就是開個玩笑,本人其實很講禮貌的。”
奚漫:“……”
郭允很自來熟:“嫂子哪的人啊?怎麼認識我們灼哥的?跟灼哥在一起多久了?”
“嫂子怎麼不說話?”
奚漫被問得臉頰紅潤,直接手指點紅色的按鈕,掛斷。
簡灼白看著她此刻有些羞臊的樣子,忍俊不禁:“你怎麼也不講禮貌呢,不吭聲掛人電話?”
就你講禮貌!
奚漫瞪他一眼,直接開門下車。
在門口換下拖鞋,蜥蜴聽到動靜搖著尾巴撲過來。
奚漫笑著彎腰抱起它,聲音都柔和下來:“蜥蜴,姐姐好想你啊。”
簡灼白拎著兩個行李箱進來,看見蜥蜴舔奚漫的臉,他伸手推了推,吊兒郎當地宣誓主權:“小舅子,注意點跟我老婆親熱的尺度。”
掃了眼奚漫白裡透紅的臉蛋,他喉頭動了下,“你姐夫還沒親過呢。”
他最後這句話語氣酸酸的,眼神一錯不錯盯著奚漫,像是在表達某種暗示。
奚漫:“……”
這男人真的沒救了,稍微給點陽光就燦爛。
要是遞他一把梯子,他恐怕能上天。
假裝沒有聽懂他的話,奚漫抱著蜥蜴進客廳。
張姨在廚房裡忙著做飯,奚漫笑著過去跟張姨說話。
張姨一看見她,就心疼地道:“才出差幾天,怎麼瘦這麼多,工作很辛苦吧?”
奚漫笑道:“還行,回來養兩天就好了。”
張姨歎氣,吐槽道:“現在好多公司的老板啊,就是為了利益絲毫不顧惜員工的身體,簡直鑽錢眼裡了。你看你都有黑眼圈了,明顯是沒睡好,是不是沒日沒夜的加班了?先生肯定心疼壞了吧?”
簡灼白把行李放在客廳,過來給張姨打招呼,沒料到剛至跟前,就聽到這麼一段話。
他嘴角抽了下,看向奚漫。
奚漫恰好也看過來,眸底透著稍許玩味,附和道:“張姨說的沒錯,現在好多老板都是比較黑心的。”
張姨轉頭看了眼簡灼白,忽地納悶:“先生和太太不是同一天出差走的,如今怎麼這麼巧,居然一起回來了?”
簡灼白沒骨頭地倚著廚房的門框,眼神盯著奚漫:“我這個黑心的老板一時心善,就送她回來了。”
張姨怔愣兩秒,恍然大悟。
原來太太之前找的工作是簡馳集團!
都入職這麼久了,她還真是一點都不知道。
之前先生似乎也不知道,恐怕是太太有意瞞著,結果在外麵遇到了。
想到自己剛才說的話,張姨訕笑兩下。
也不怪她吐槽,前陣子先生還天天說太太的工作不行,老板是周扒皮呢。
他自己也罵過自己。
簡灼白並未把剛才的插曲當回事,跟張姨閒聊了兩句,把自己和奚漫的行李拿去樓上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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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姨煲了湯,奚漫在廚房裡聞得嘴饞。
早上簡灼白忽然問她要不要跟他試試,她當時心裡亂,早餐都沒正經吃。
這會兒還沒到中午,她已經覺得很餓了。
張姨拿碗先給她舀了點湯。
奚漫捧著湯去餐桌前喝著,簡灼白從樓上下來。
看到奚漫在那,他徑直走了過來,也沒客氣,拖開椅子坐在奚漫旁邊,主動湊過來:“好香啊,我也想嘗嘗。”
即便是剛確定關係的情侶,也需要一個由生疏到慢慢親近的過程。
但他好像真的不需要這個,角色代入得很徹底。
這才一會兒的功夫,都開始要求投喂了。
看著湯裡漂浮的枸杞,奚漫眼珠微動,用勺子全部挑出來,遞過去:“來,張嘴。”
簡灼白盯著勺子裡的枸杞,眼眸微眯:“給我吃這個?”
“對啊。”奚漫無辜地眨了眨眼,“郭允剛才說你腎不好,這個就是中藥的一種,專門補腎的。”
簡灼白望著她,眼眸深邃,瞳底透出幾分說不出的危險。
奚漫忽然覺得,跟他開這個玩笑可能不妥,正要把勺子收回來,手腕驀地被他攥住。
男人托著她細白的腕子,把勺子湊到唇邊,枸杞全部吃進去。
沒想到他真吃,奚漫忍著笑:“還要嗎?鍋裡還有。廚房還有一罐沒煮的,能直接吃。”
“你要是喂,我就吃。”
他應得爽快,奚漫作勢便要去拿,她倒要看看他能吃多少。
剛站起身,簡灼白仍抓著她的手腕,深沉的眼瞳凝睇她:“不過,如果因為吃這玩意上火,我會找你尋求幫助的。”
指腹在她白皙細嫩的腕部捏兩下,男人懶懶抬眼,“到時候,你可彆哭。”
奚漫:“……”